方懷之所以能這麽快出來,是因為他立了功。


    不過這個立功的套路有些虛。


    他的導師魯紅革在自己的一項研究成果申報裏,加上了方懷的名字。


    魯紅革還刻意提出:自己的研究成果有好幾個重要思路,是自己去看守所探望方懷的時候,由方懷建議的。


    這當然是扯淡。


    隻不過方家花了大力氣,秦家也不想繼續管這件事,其他人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這個研究獲得了上頭的獎勵,方懷就落實了戴罪立功。


    可讓方懷沒有想到的是,滿心歡喜的他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有人趁虛而入,威逼冰怡就範!


    自己喜歡的、一向冰清玉潔的人,怎麽可以遭到這樣的人的威脅?!


    大半年來壓抑在方懷心裏的孽氣,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出來。


    他悄悄的跟上了李子泳。


    而李子泳還沉浸在美人即將入懷的喜悅中。


    李子泳很開心,他召集了自己的幾個兄弟在巷子拐角吹牛打屁。


    這幫人很自然的就聊到了這次被關得太久的事。


    “燕大果然比一般的院校厲害,但又能怎-麽-樣!爺們不還是出來了?!”


    “下次,咱們還去!就是要拍燕大的婆子,大家說是不是?”


    李子泳吹著牛皮,還露出了一副與燕大那幫人勢不兩立的樣子。


    “對了,貓兒,燕大那個敢和哥哥我齜牙的家夥是哪個班的來著?”


    有個小混子大聲的迴答:“我看到他們黑板上寫的字了,是81屆物理係1班對2班。和我們對著幹的就是1班的,應該是大二!”


    “我聽著還有人叫那小子班長,狗屁班長,我看就一廢物,挨了一腳也隻能忍著!”


    一幫人哈哈大笑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拐角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在偷聽。


    方懷在聽到“燕大”“81屆物理係1班”幾個字眼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麽。


    當初在醫科大會議室裏,自己被人弄得渾身無力被人拖走。


    就是拜韓玉瑤那個燕大的老公所賜。


    在看守所裏,他養了三個多月傷才好起來。


    這個仇他不能不報!


    但方懷很清楚,雖然他非常自負,但肯定不是那個楚雲生的對手。


    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有人說過韓玉瑤的愛人是燕大物理係1班的,現在正好是大二!


    一個瘋狂的念頭忽然湧上了方懷的心頭。


    這個畜生既然能對冰怡動手,那如果他看到了韓玉瑤那張臉呢?


    如果莊皓月打聽的沒錯的話,韓玉瑤最近還是會經常去協和醫院吧!


    ......


    剛剛迴到小姨家的李子泳,被自己手下的小弟著急忙慌的拉到了之前聚會的地方。


    “什麽事?”


    李子泳還惦記著晚上去後海幽會美人,嘴裏就有些不耐煩。


    “泳哥,剛才散了之後貓兒讓人給打了!”


    李子泳一聽這話,立即大怒。


    “誰特麽活的不耐煩了,敢在這一片動我的人?”


    幾個匯集起來的人七嘴八舌的。


    “我們都沒看見,是老張家的小孩在巷子口看見了。”


    “說是當場就被打傷了腿,但後來又說打錯了,說是送去了協和醫院。”


    “人家讓張家的小孩給咱帶話,說就在協和醫院等著,讓我們開個盤口出來了結這件事!”


    誒?


    還有這種好事?!


    李子泳樂了,這一開口不得要對方個兩三百塊。


    正好可以帶著小美人晚上去開招待所,不用滾草席子了。


    李子泳沒有多想,帶著七八個人就去了協和醫院。


    也不管對方為什麽不送更近的西城醫院,腦子想的全是即將到手的票子。


    出手打傷貓兒的正是戴著口罩的方懷。


    把人送到協和醫院後,他借口自己手有傷,讓護士登記了楚雲生的名字,又留下了三百塊。


    大冬天的他帶著圍巾和帽子,又是擦黑的傍晚,護士也沒認出他的模樣。


    方懷沒有去管在接受治療的貓兒,他一路到了婦產科,正好看到了在和劉芳菲說說笑笑的韓玉瑤。


    天助我也!


    楚雲生接到宿舍門衛大爺的通知,說是接到電話,說韓玉瑤在協和醫院出了點事。


    他急忙找了台電話給協和醫院宋玉華的辦公室打過去,卻發現電話打不通。


    楚雲生也沒多想,因為這年頭電話打不通很正常。


    他立即離開學校,往協和趕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子泳帶著一幫子人來到了協和急救室。


    “大哥,那個家夥說去婦產科看愛人去了,說在那邊等你談判!”


    貓兒急忙招唿李子泳去找那個家夥,想著可不能讓他給跑了!


    李子泳也沒多想,立即帶著人去了婦產科......。


    韓玉瑤很憤怒。


    她沒有想到居然有流氓敢來婦產科鬧事,雖然都被保衛科的人趕了出去,但領頭那個人的汙言穢語還是讓她一陣陣惡心。


    方懷判斷得沒錯,李子泳在見到宛若天人的韓玉瑤後,果然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和手,隻是方懷沒有料到韓玉瑤的身手比李子泳好太多,李子泳根本就沒有挨到韓玉瑤一根頭發。


    當李子泳一幫人被人轟出醫院,方懷又裝模作樣的在遠方喊了一聲“公安來了!”


    李子泳一行人立即做鳥獸散。


    不久之後,楚雲生進入了協和醫院。


    隱藏在陰暗處的方懷露出了笑容。


    他轉身向後海走去。


    ......


    楚雲生得知流氓已經被趕跑,他就鬆了一口氣。


    兩口子都沒有想到追究是誰給燕大打了電話。


    不過這個時候楚雲生明顯不能迴學校了,於是就說出去找個地方借宿(其實就是在媳婦的空間裏睡覺)。


    韓玉瑤送楚雲生出去然後一個人迴來的場景,也成了後續事件發酵的一個疑點。


    第二天一早,有人在後海公園的海子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當公安們把屍體打撈上來後,他們發現這個屍體是局子裏的常客,一個叫李子泳的小流氓頭子。


    在屍體的身上布滿了毆打的傷痕。


    而且李子泳被扔下海子前是活著的,隻是被人折斷了四肢。


    “兇手是個練過的!而且和李子泳有仇!”


    老公安很快推斷出了幾點。


    李子泳的幾個狐朋狗友被陸續傳喚,但誰也不知道李子泳為什麽晚上要去後海。


    而他們在協和醫院鬧事的事也被查了出來。


    接著負責辦案的公安接到了一個匿名的舉報電話。


    楚雲生這個名字進入了警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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