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四氣,顏憶猛地一驚,望過去,隻見謝璟堯側眸看著泳池裏撲騰的楊若靈,嘴角隱含一絲冷笑。


    顏憶心口一跳。


    她幾乎下意識地衝過去,拽著謝璟堯的手,撥開人群,飛速離開。


    謝璟堯被她拽的有一絲愕然,他跟著她的步伐,心思一轉,眼底忽而蒙上了一層陰霾。


    顏憶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她隻想帶他離開事發現場。


    她用力捏著他的手,從公館大堂穿梭而過,向門外跑去。


    已近淩晨,天光黑暗,冷風瑟瑟。


    隻有昏暗的路燈照出憧憧燈影。


    兩人影子被拉的無限長。


    顏憶的裙擺被風捲起,翩然而飛。


    男人任由她帶著。


    街上空無一人,寂寥的初冬時節,唯有他們的腳步聲和一輕一重的唿吸聲交錯著。


    天地無垠,仿佛全世界都隻剩下了奔跑的他們。


    不知跑了多久,顏憶終於停下。


    她微微弓腰,撐著腿,急促地唿吸著。


    謝璟堯微微抱臂,倚在了路燈上。


    顏憶直起身,偏頭望向他。


    男人深邃的眸子仿佛含著洶湧的暗潮,將她淹沒。


    顏憶猛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謝璟堯身子微微一僵。


    下一秒,她聽到女人仍帶著微微急促唿吸的聲音。


    「謝璟堯,」她的臉埋在他胸口,「我保護你哦。」


    謝璟堯眸子輕輕一顫。


    他的手用力抵在她肩頭。


    「看著我。」


    他聲音低啞,情緒暗湧。


    顏憶抬眸。


    昏黃的路燈下,她紅.唇烏髮,額角沁出細細的汗,眼睛像是滿天星光的倒影。


    謝璟堯鉗住她的下巴,猛地咬住了她的唇。


    顏憶悶哼一聲,卻順從地仰起了脖頸,任由他有些粗暴地攫取著她的唿吸。


    糾纏不休。


    不知何時,竟有雪花飄下。


    初冬的第一場雪,就這樣猝不及防而來。


    雪花落在顏憶睫毛上,她睫毛微顫,雪花便化成了冰涼的水,沁入她的眼尾。


    然而男人的親吻卻炙熱而瘋狂。


    她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繼而向上攀援,掛在了他頸間。


    深藍色的天鵝絨布料,微微蹭在顏憶裸·露的肌膚上。


    她的裙擺迤邐在地上,逐漸被細雪覆蓋。


    許久。


    他輕輕廝磨著她的唇.瓣,兩人鼻尖交錯,唿吸相聞。


    他輕聲說。


    「不是我。」


    顏憶微微一頓。


    他又說:「我沒有推她下水。」


    顏憶瞬間知道,自己錯怪他了。


    「對不起……」


    她有些訥訥。


    「不要說對不起。」


    謝璟堯輕咬她唇.瓣。


    在不久的之前,他不就是這樣一條瘋狗嗎?


    反正她不愛他。


    沒有她,他自己何必珍惜自己。


    他厭棄那樣的自己。


    自卑又瘋狂。


    像條瘋狗的自己。


    不在乎傷害別人,更不在乎傷害自己。


    手段極端,無所不用其極。


    又痛又快意。


    可顏憶在乎。


    他用額頭抵住她,目光深邃而濃烈。


    「顏憶。」他說。


    「瘋狗的項圈,永遠都在你手上。」


    「你可一定要牽好了。」


    「千萬別放手。」


    第44章 【正文完結·上】 永遠都是你的小狗勾……


    顏憶怔怔地看著他。


    胸腔裏湧動著難以言喻的酸脹。


    半晌, 她忽然眨了眨眼,隱掉自己眼底的泛上的熱意,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她指尖抵上他的喉結, 輕輕揉弄:「那我可要在這裏拴上一根狗鏈子。」


    「你再也別想跑。」


    謝璟堯抵著她額頭輕輕笑了。


    「好。」


    「永遠都是你的小狗勾。」


    初雪簌簌而落, 一陣冷風吹過, 顏憶終於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冷戰。


    謝璟堯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 給助理去了電話。


    他們走得並不遠,保姆車到的很快。


    車門打開, 謝璟堯牽著顏憶的手,剛一邁步, 顏憶輕輕「嘶」了一聲。


    「怎麽了?」謝璟堯斂眉。


    「腳疼。」顏憶抬眸,可憐兮兮地撒嬌,「剛才跑太急了。」


    謝璟堯躬身,將她橫抱起來。


    顏憶掛在他頸間,眉眼彎彎。


    上了車,謝璟堯小心地將她的高跟鞋脫下, 看到她腳後跟有一小片被磨破了皮, 泛著血絲。


    他眉心蹙起,半晌都沒說話。


    顏憶偷覷他的神色:「一點小傷, 不算什麽,你幹嘛苦大仇深的。」


    車子駛入市區,街邊店麵差不多都關了, 隻有24小時便利店還亮著燈。


    「停車。」


    助理踩了剎車,謝璟堯徑直下車。


    顏憶知道他去做什麽。


    她其實覺得這真的不算什麽,但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覺,讓她難以拒絕。


    謝璟堯買了創可貼, 頂著細雪推開便利店的門。


    遠遠地,他就看到車窗開著。


    顏憶身披他的外套,趴在車窗邊,雪花簌簌而下,燈光昏黃,她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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