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共同朋友看到她,都笑著調侃了幾句她和謝璟堯的事。


    顏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酒吧老闆也是這圈子裏的,來和顏憶碰杯,問:「怎麽,璟堯沒陪你來?」


    「拍戲去了,忙呢。」


    話音剛落,顏憶的手機就響了。


    酒吧老闆不太了解情況,曖昧地看著她,趙寧卻已經露出了憐憫的眼神:


    「天哪!又來了又來了,噩夢又來了!謝璟堯以前就愛查崗,顏憶,你完了。」


    顏憶微微一怔。


    以前……


    她是很愛玩,朋友一大堆,經常不沾家。反正迴去就要吵架,不如在外麵玩更開心一點。


    謝璟堯很討厭她這樣,經常麵無表情地出現在各種各樣朋友的聚會上,強製帶她離開。


    朋友們對他心有戚戚,顏憶覺得過於丟臉。


    兩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可現在……


    顏憶忽然有些後悔今天出來了。


    手機在掌心瘋狂震動,一下下地催促著她,顏憶攥緊了手,環顧四周。


    可在沸反盈天的酒吧裏,哪裏又有安靜的地方呢?


    她猶豫片刻,按斷電話。


    立刻轉到微信,給他去消息:


    [跟趙寧在外麵玩,有點吵]


    她心口有幾分忐忑,盯著屏幕,等待他的迴覆。


    「對方正在輸入中……」


    閃爍了數次,三分鍾後,他終於迴覆:


    [好,玩得開心]


    顏憶微怔,卻並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趙寧碰了碰她肩膀:「怎麽說?是不是生氣了?催你迴家?」


    「沒有。」顏憶搖頭,「他讓我玩得開心。」


    「哇塞!」趙寧誇張地快要跳起來,「這絕不是我認識的謝璟堯!他不會被鬼上身了吧!」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信誓旦旦,「你信不信,他一會兒就會後悔,再來查崗的。」


    以她對謝璟堯的了解,他是萬萬忍受不了顏憶跟狐朋狗友們夜裏酒吧廝混的。


    顏憶勉強笑了下。


    後半程,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但很久沒和大家一起玩,顏憶也不想掃興。


    但直熬到淩晨一點,謝璟堯也未曾再來消息。


    趙寧這下是真的驚訝了:「謝璟堯是真變了,竟然能忍下來。」


    顏憶心口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再也坐不下去,拿起包起身:「我有點事,先走了。」


    走出酒吧,喧囂的聲音剎那遠去了。


    深秋的風迎麵而來,顏憶下意識裹緊了大衣。


    她等不及了。


    她就站在酒吧門口,打開微信,給謝璟堯去了視頻電話。


    好像剛撥過去,不出一秒,對麵便接了起來。


    謝璟堯的臉出現在屏幕裏。


    顏憶看到他獨自倚在酒店的窗邊,單手銜著煙,一點猩紅。


    他身後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影影綽綽的微光,照出簡陋昏暗的酒店。


    不知怎的,顏憶隻覺得一地寂寥。


    「結束了?」


    他輕聲問。


    「結束了。」


    顏憶應聲,兩人相對而視,竟不知該說什麽。


    「你一直在等我嗎?」


    「嗯。」


    片刻,顏憶有些艱難道:「等了多久?」


    「沒多久,」謝璟堯笑了下,輕描淡寫,「玩得開心嗎?」


    沒多久嗎?


    顏憶心裏默默算了下,他至少等了三個小時。


    她猛然想起,以前,謝璟堯是不是就這樣寂寥地坐在她們的婚房,從白天等到深夜,等一個她迴家的身影。


    顏憶覺得自己好過分。


    她心口泛起無可言喻的難受,她有些想哭。


    她忍不住了。


    顏憶聲音裏剎那就帶上了哭腔。


    她生氣地說:「不開心!」


    謝璟堯下意識站直身體,他眉間閃過一絲戾氣,讓他的眸子剎那便布滿了沉鬱。


    聲音卻是柔和的,像是在哄他的小貓咪:「誰惹我家寶寶了?」


    顏憶哭的不行:「你!你惹我!」


    謝璟堯微微一怔。


    「沒有你一起,怎麽開心呀。」


    她一邊哭一邊撒嬌,「謝璟堯,我好想你哦。」


    謝璟堯眉目間的戾氣漸漸消散。


    他站在昏暗冰冷的房間內,眉梢忽而染上一抹淺淺的笑。


    顏憶看著他,認真地說:「我像個傻子。」


    「和他們一起玩有什麽意思呢?我以前怎麽那麽喜歡出去玩的?」


    「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透過屏幕,謝璟堯怔怔地看著她。


    忽地,他輕「嘶」一聲。


    顏憶緊張:「怎麽了?」


    謝璟堯垂眸淡淡地掃了一眼。


    「菸灰燙到指尖。沒事。」


    顏憶蹙眉:「我看看。」


    謝璟堯就把自己修長的手指放在鏡頭前。


    指尖一點紅痕。


    「疼不疼?」她問。


    謝璟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輕笑:「我們寶寶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


    「卡!」


    導演的聲音響起,在泥潭裏扭打的兩個人驟然停了動作。


    兩人分開,都狼狽萬分,渾身淌著泥水,工作人員馬上圍上去,各自為雙方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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