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顫抖著,舌尖狂躁著,發出了聲音,“我早就不幹淨了!我被自己的父親侵犯了!從十三歲開始,每個星期我起碼會經曆三次這樣的淩辱!家對我來說,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直到遇見你,他才放過我!因為他怕你!阿煜,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你就是我昏暗生命裏的一束光!是我汙濁世界裏的一寸純潔!”


    圍觀的人,鴉雀無聲著,大家眼底浸滿了同情的光輝。


    霍池煜終究,還是搭了話,沉著眉頭問她:“這些,為什麽不早說?”


    “說了,除了輕賤自己,還有什麽用?”溫如暖反問著,心碎著,哭泣著。


    她用手撐著天台邊界,淚眼蒙蒙著楚楚可憐,“阿煜,我知道我們沒有可能了,在我說出過往後,我們就沒有可能了!


    霍家不可能接受我這樣經曆的人,我會成為讓你蒙羞的存在!爺爺他,他就是用這個威脅我,才讓我失去了理智!阿煜,對不起!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霍池煜並未同情,雖然她的遭遇惹人憐惜,但這不是她心理扭曲的理由。


    他看著她,質問她,揭穿她試圖用來裝偽善的麵具,“如暖,你想要的東西,哪樣我沒給你?爺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你還是動了他,你,明知故犯。”


    “你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我會突然不顧及你的感受?明明我這麽在乎你!我卻傷害你?我親手把自己推向失去你的深淵!


    因為我悲哀的發現,在m國,跟我在一起共度一夜的人不是你!那個人他不是你!你騙了我!你是我的光,你卻暗了!我沒有辦法接受!”溫如暖捂著心髒,身子在左搖右晃,隨時都有掉落的風險。


    旁邊的救援人員實在找不到時間切入進去,隻得繼續在旁等待。


    雖然他們一點都不想等,因為這兩人的對話透露出的訊息太多了,他們不敢聽。


    霍池煜冷眸微凝,問她:“什麽時候知道的?”


    “在你拋棄我跟商陸去慈善宴那晚,有個人,給我發了照片!我赤身跟他糾纏的照片!阿煜,我真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正視這樣肮髒的自己!我髒了,髒了一遍又一遍!”


    溫如暖突然抬手,環抱住顫抖的身軀,仿佛這樣,能帶給自己安全感。


    但她手抬離台麵的動作,讓圍觀的人再度膽戰心驚,因為這讓她更容易掉落了。


    聽到這裏大家更明白了,霍池煜跟溫如暖確實有感情糾葛。


    溫如暖真可悲。


    溫如暖餘光瞥到那些輕視的目光,眼底的冷漠轉瞬即逝。


    “阿煜,我說了這麽多,其實,我就想澄清一點,我不是第三者,你也不是負心漢,我們曾經是相愛,但現在,我們都是獨立的存在,我不希望大家因為我,因為這樣的我,而誤解你。”


    溫如暖抬起雙手,十指交握,透過縫隙看天。


    “阿煜,陸陸很好,我祝福你。”


    霍池煜再一次說,“下來。”


    “我想念王女士了,阿煜。”溫如暖望著天空,側臉帶著一股剛毅的決絕。


    霍池煜沉吟兩秒,迴應她:“我讓阿定帶她迴來。”


    溫如暖笑了,笑容淒涼,“王女士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知道王女士為什麽離開我爸?”


    霍池煜表情再度不耐煩起來,“給你三分鍾思考,要不要下來。”


    溫如暖將悲泣掩在眼睛裏,笑得咯咯作響,說:“王女士出軌,被我發現了,她跟她的情夫,在我的床上,像兩條蛇一樣纏在一起!你猜我發現後做了什麽?”


    霍池煜薄唇微動,沉斂著表情,將她的瘋狂看在眼裏。


    “我掙紮猶豫了一個星期,把她出軌的事,告訴了我爸!”溫如暖狠狠歎了一口氣,“然後她走了,她跟情夫遠走高飛了!她把我拋下了!”


    風微揚起,夜色用最沉默的姿態傾訴著最悲傷的心事。


    “我爸把家庭破碎的錯,怪到我頭上!他說我不該,我不該把王女士出軌的事情告訴他!我該去找王女士問清楚緣由,跟王女士一起商量解決方式,而不是把他拖進泥潭!


    他說,他要懲罰我,懲罰我用身體為自己的衝動贖罪,後來,他不滿足單純的身體觸碰,他開始在床上用烙鐵燙我,用皮鞭抽我,用刀割我肉,他說是我賤,是我咎由自取!”


    鴉雀無聲的現場,甚至有人發出一陣陣啜泣。


    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充滿憐惜望著溫如暖。


    聽著她有聲的悲鳴。


    “阿煜,我的童年,稀碎一片,我不過是撞破了一場男歡女愛,不過是把這事說了出來,可是出軌的母親怨恨我,拋棄我,被背叛的父親怨恨我,折磨我!


    阿煜,這輩子我都被他們拖著、拽著待在泥濘裏!我已經沒有機會洗幹淨自己了!你知道的,我的骨癌已經晚期了,前幾天醫生說,說我的病情加重,如今僅剩下一年壽命!”


    在場人忍不住發出同情的聲音。


    “一個小女孩,在親生父親如此侮辱下,能活下來太不容易了!老天爺真是殘忍,竟然還讓她得了癌症!”


    “我能理解她了,能理解她的無助和彷徨,她的世界漆黑一片,沒有霍總這束光,她活不下去!她不是故意和霍總糾纏,她是沒有辦法!她想活下去啊!”


    “我不該罵她,哪怕她是第三者,她也是最惹人心痛的第三者!我甚至覺得,商醫生應該成全他們!”


    “她有什麽錯?她不過是想維護父親,想挽留母親,結果卻被傷到遍體鱗傷,她的內心如此柔軟,現在她隻想愛一個人,我們應該鼓勵她!”


    看著大家轉變的態度,溫如暖眼底的精光絢爛了好一會兒。


    她不會給人威脅她的機會。


    所有一切,她自己曝光!


    曝光一半別人知道的,再留一半隻有她自己知道的!


    讓她的劣勢,統統變成優勢!


    隻要能俘獲人心,她不在意他人是怎樣的目光,一點都不在意!


    在這場故事裏,她是可憐的,而她所謂的父親,即使他們不是親生父女的關係被揭穿,也根本沒有人會去在意!


    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罪惡的開始,是因為她故意不關的臥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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