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竟然是皇子


    “這,這——”


    勁裝大漢嘴唇蠕動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泰叔從容說道,“你要是嫌那塊黑疙瘩燒手,那就趕快滾,省得打攪老子吃飯!”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萬望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跟小的計較!”


    勁裝大漢說罷,恭恭敬敬地將黑色令牌放在飯桌上,施禮告退。


    “哼!”泰叔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


    鬼麋看到這一幕,心中越發後悔。早知道泰叔是這等厲害的角色,他幹嘛要附著在王厝這個不成器的家夥身上進行輔修,泰叔不正是一個最合適的附著體?泰叔原本修為高邁,再加上還有黑色令牌等唬人的手段,走到哪裏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泰叔吃香的,他鬼麋跟著喝辣的,豈不是占盡了天下的便宜?


    後悔之餘,鬼麋驀然意識到,泰叔那塊黑色令牌之中或許蘊藏著天大的名堂。鎮長那些跟從夫人的差人,當時被泰叔等人嚇跑,以為自己吃了虧,便派人暗自盯梢,看到泰叔等人來到酒樓吃飯,於是叫來打手進行報複。鬼麋看得出,那些打手之中有好幾個聖元境武者,跟泰叔等人交手的話起碼不會吃虧,孰料尚未交手便被泰叔那塊黑色令牌嚇退,足見黑色令牌之威懾力有多強。


    從那塊神秘的黑色令牌,鬼麋進而意識到泰叔可能不是一般人物。這個市鎮並非泰叔的地盤,而那個令牌在這裏卻那麽好使,這說明什麽?說明泰叔或許是官府之人,或許是幫派之人,二者必居其一。


    問題是,如果泰叔是官府之人,那他為什麽還在武林宗門之中混事並且時刻伴隨著宗主的公子?官吏們當的是官差,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為武林宗主所驅使,即便心甘情願,官府也不會允許。


    如此一來,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泰叔是某個影響甚大的幫派之中的人。這樣的幫派,勢力極其龐大,便是官府都不敢輕易招惹。


    怪不得泰叔敢於一再訓斥王厝這個宗主的公子呢,原來人家有這麽強大的背景!


    在鬼麋的胡思亂想之中,一行人吃完飯,離開酒樓,隨即出離市鎮,一路往北行走。


    泰叔等四個中年人都是聖元境武者,能夠禦空飛行,王厝隻是淬體境武者,不會飛,眾人為了遷就他,隻能在地麵上行走。


    路途之中,王厝仍自不怎麽安分,看到天上有小鳥飛過,便拿出弓箭射它一下,盡管屢射不中,卻始終興頭不減。偶爾遇到一個過往的女子,哪怕人家不怎麽漂亮,他也要或是吹吹口哨逗弄或是瞪著眼睛觀看,直到人家走沒了影為止。


    在這荒郊野外,泰叔等人卻不再管他,一任他隨便折騰。


    如此信馬由韁地行走,於路曉行夜宿,倒也沒再出什麽事,約莫兩個月之後,一行人迴到自己所在的武林宗門——火雲宗。


    火雲宗宗主糜芳一見到王厝,便笑容可掬地迎上前,開口問道:“六皇子,此番外出曆練,諸事還順利吧?”


    什麽,六皇子?


    鬼麋聞之,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個任性、好色、固執、喜歡惹事的操蛋青年,居然是個皇子?一個堂堂的皇子,怎麽具有這麽多不堪的德性?由此看來,那整個皇室的德性肯定也不怎麽樣。皇室但凡綱紀肅然一些,就不會將一個皇子養育成恁般模樣。


    在鬼麋的驚詫、吐槽之中,王厝迴應道:“多謝宗主牽掛,此行還算順利,隻是泰叔對我約束得太嚴,我的好些探險設想都未能實現。”


    糜芳笑著看向泰叔,說道:“方長老,六皇子對你一肚子抱怨呀,你怎麽說?”


    聽到這裏,鬼麋方才知道泰叔姓方,名叫方泰。


    但聽方泰笑道:“他抱怨歸抱怨,我該管還得管,這是兩碼事。自從跟隨他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隨時接受他抱怨的準備,他不抱怨反倒不正常了,哈哈!”


    糜芳說道:“親皇委托你照顧六皇子,看來沒有看錯人。六皇子,方長老乃是跟你一起從皇宮裏來的人,托名火雲宗長老,實則還是親皇的臣下,專門照顧和扶助你成長進步,其他方麵我或許可以管他,在這方麵我是沒法管他的,他如何約束你,那隻是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我不好橫加幹涉。”


    王厝聞言,不好再說什麽,向糜芳告辭之後,便悻悻地迴到自己的居處。


    鬼麋這才明悟方泰的身份之謎,不由唏噓起來。


    方泰先前所出示的那塊黑色令牌,顯然是皇室頒賜的,各地官員見到那樣的令牌,便會明白它的持有者乃是皇室成員或者官員,他們萬萬得罪不起,不然就可能掉腦袋。那些進入酒樓的勁裝大漢之所以前倨後恭,原因即在於此。


    至於王厝這個皇子為什麽被下放到火雲宗這樣的武林宗門,其中應該存在更大的蹊蹺。通常情況下,皇子們是應該待在皇宮裏的,他們即便要修習武道,皇宮裏也有不少武道大能,甚至可能還有專門教授皇子武功的教師,所以他們也完全沒有必要到哪個武林宗門裏來。


    一種可能的情況是,王厝在皇宮裏頭犯了大錯,被親皇一怒之下發配到火雲宗來接受懲罰。對皇子們來說,離開自幼熟悉的皇宮、脫離那高貴的環境,便是一種變相的懲罰,他們心裏頭肯定接受不了。


    在鬼麋看來,他跟王厝接觸了這麽短的時間,就發現了王厝那麽多不良品性,王厝在皇宮裏頭犯錯完全有可能。犯了錯之後,被發配到火雲宗,王厝心中不滿,於是開始破罐子破摔,越發做些操蛋的事,盡管情有可原,卻委實不應該。


    這個家夥如果將破罐子一摔到底,恐怕就很難重返皇宮了!


    想到這裏,鬼麋由不得深深地為王厝感到惋惜。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出身不易,完全由不得自己。一些人生於貧窮之家、困頓之所,千方百計改變自己那淒慘的命運,甚至終其一生而不得。而像王厝這樣的人,生於富貴之家,可謂從一出生就手捧金飯碗,用不著苦巴巴地辛勞掙命,乃是僥天之幸,怎奈這個家夥卻不知道珍惜,好端端地將自己的金飯碗摔成了銀飯碗、鐵飯碗、木飯碗乃至泥飯碗,這無疑是作踐自己那別人萬般乞求不來的好命啊!


    附著在這樣的爛人身上輔修,鬼麋簡直後悔得要死。


    唉,大錯已然鑄成,隻能將錯就錯了,不然還能怎樣?靜修之中的輔修隻能有一次選擇機會,他已經作了一次選擇,不能重新選擇了。


    重新選擇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方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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