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禁閉


    難巧直直地盯著鬼麋,說道:“你這說來說去的,無非都是為自己辯解,這編出來的話一點都不能服人!這裏原本是一片風平浪靜的區域,一般情況下誰會往那地下洞穴裏頭鑽?他就算鑽進去、發現了黑粟果,也不一定敢輕易采摘,更甭說一舉將它徹底毀壞了。誰進了妖域,都會特別小心,不會那麽魯莽。”


    “頭領的意思是,那黑粟果就是我破壞的,我就是那罪該萬死的人?”鬼麋問道。


    “是不是你,我們會弄個水落石出。”難巧冷臉說道,“你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必須跟我們迴正大門配合調查!”


    “什麽,去正大門配合調查?”鬼麋故意裝出哭腔,“哎呀,這可冤枉死我了呀!”


    “你現在叫屈也沒用,”難巧說道,“還是乖乖地跟我們走為好,不然的話可能會多吃些苦頭。”


    到了這個時候,鬼麋隻能乖乖地跟難巧他們走了。甭說他現在修為跌落得厲害、打不過難巧他們,縱使打得過、一時逃脫,過後正大門也會四處尋找、捉拿他。


    與其這樣,還不如索性將無辜裝到底,來個打死不承認,結果或許不會差到哪裏去。


    “好,我跟你們走!”鬼麋爽利迴應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們盡管調查就是。”


    待得外頭的妖風停歇,四個人一起飛往正大門。


    鬼麋被難巧三人包圍著,活像被押解著的犯人。


    來到鳥鳴澗,難巧等人將鬼麋安置在他原先居住的山洞裏,並調來了更多的人在外頭看守,自己則去向門主吾浪稟報。


    看守人員之中便有奚風。


    奚風看著坐在洞裏垂頭耷腦的鬼麋,說道:“怪手,你這個名字起得名不副實呀。我看你不但是手怪,而且整個人都怪怪的。”


    “誰說不是呢!”鬼麋迴應道,“我要是不起怪心,徑自走掉不就好了,何必要去那個長著黑粟果的山洞裏轉悠,弄得有些事情說不清道不明!”


    “你這自說自話,本身就透著怪異。”奚風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當初掉進魔源裏頭,宗門以為你犧牲了,將你樹立成了慷慨赴死的楷模,號令所有人向你學習,你一時之間占盡了所有的風光。可是現在,你卻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讓那慷慨赴死的楷模成了笑話,宗主會怎麽想,門人們又會怎麽想?再者,你詭異地逃生之後,遠走他鄉也就算了,宗門即使知道你還活著,也會裝作看不見。現在倒好,你逃出去之後,偏偏去了長著黑粟果的那個洞穴,又偏偏被頭領撞個正著、當成嫌疑人押了迴來。如此一來,你就是長著十張嘴,都未必能夠把自己抖摟幹淨。”


    “唉!”鬼麋深深地歎口氣,其中似乎包含著諸多無奈,“你的話沒錯,這其實都怨我。一則是怨我自己欠考慮,二則也算是鬼使神差,該讓我有這麽一番挫折。受苦的命,該受的苦不受也得受,無論如何都脫不開。”


    “我勸你還是先別這麽自怨自艾為好,多想想如何應對宗主的拷問比什麽都強。”奚風說道,“我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要求加入魔人殺專班、義無反顧地去毀魔。可是,不自私不代表沒問題,問題弄不清楚,宗門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不隻是針對你。”


    “奚風,你說的這些,我心裏都清楚。”鬼麋蹙眉說道,“問題就在於我很可能說不清楚。我自以為能說清楚的事,人家可能會不信,你讓我怎麽辦?”


    “你可別問我,我完全幫不了你。”奚風迴應道,“該怎麽辦,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如何曉得!”


    鬼麋聞言,當然明白奚風說這話的意思。他現在是個嫌疑人,誰都怕沾包,所有事情都隻能由自己來剖白、分說,別人即使能幫上忙,也不會主動幫他。


    一時之間,鬼麋愁腸百結,哀歎不已。


    那邊廂,門主吾浪聽罷難巧的匯報,麵色很是沉鬱。


    鬼麋沒死,而且被難巧當作破壞黑粟果的嫌疑人捉拿迴來,這不由讓他這個門主十分難堪。如果僅僅是這樣,他難堪一陣也就罷了,問題的關鍵是,那些黑粟果沒有了,從今往後,宗門沒有了控製魔物的手段,一旦那些魔物蔓延開來,整個宗門便會遭受禍殃。


    這是事關宗門存亡的大問題,他不能不嚴肅對待。


    如果那些黑粟果真的是鬼麋破壞的,這個家夥就太可惡了,不殺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恨。


    思忖一番之後,吾浪開口說道:“那黑粟果關乎宗門存亡,誰破壞黑粟果,誰就是與宗門為敵,咱們決不能放過他!那個怪手極有可能是破壞黑粟果的兇手,你們要嚴加審訊,不惜采用任何必要的手段,直至他如實招供為止!”


    “明白了,門主,屬下知道怎麽做。”難巧迴應道。


    “不過,這件事要秘密進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吾浪囑咐道,“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就讓他秘密消失。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你們也要拿出切實的證據,最終由我來定奪。”


    難巧答應著去了。


    迴鳥鳴澗的路上,難巧內心陷入了糾結。


    他將鬼麋帶迴來,為的是搞清楚黑粟果消失之謎,其實並沒打算對鬼麋怎麽樣,更沒打算要鬼麋的命。而今,門主吾浪卻要求他對鬼麋刑訊逼供甚至悄悄將鬼麋殺掉,這就讓他很是為難了。


    不管怎麽說,鬼麋是他曾經的同道,並且為清除魔物慷慨赴死,盡管現在看來那慷慨赴死有滑稽的成分。對這樣的人遽下狠手,他非常不情願。


    然而職責所在,他又不能不對鬼麋下手。


    誠如門主吾浪所說,破壞黑粟果之舉實際上就是破壞宗門的生存環境,茲事體大,任誰都不會輕易放過,沒有蛛絲馬跡都要千方百計尋找蛛絲馬跡,何況而今體現在鬼麋身上的不止是蛛絲馬跡的問題,鬼麋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嫌疑人。


    對這樣的嫌疑人刑訊逼供,從維護宗門生存的角度說其實並不過分。


    思忖再三,難巧打算先找鬼麋好好談談。如果能夠談出什麽結果,那就不必對鬼麋動酷刑了。如果鬼麋不配合,那就另當別論。


    他個人還是要做到仁至義盡。


    於是,來到鳥鳴澗之後,難巧沒有迴自己的住處,而是徑自進入了鬼麋所在的洞穴。


    “怪手,你現在感覺怎樣?”


    一見到鬼麋,難巧就開口問道。


    “唉,我被你押迴來,又禁閉在這裏,感覺肯定好不了呀!”鬼麋苦笑道,“頭領,你這麽對我,難道忘了我先前是怎麽做的了麽?”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我希望你能搞清楚其中的區別。”難巧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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