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有點不好意思。


    「......是不是我手有點涼?你等我一會兒。」


    牧行方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見青年快速下了床。他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喻以年已經推開了那扇玻璃門,穿上了木屐走到了小院深處。


    牧行方抿抿唇。


    他沒有嫌棄對方手涼的意思,就是......就是喻以年手覆上來的時候,感覺有點微妙罷了。


    牧行方又把臉埋迴了枕頭中,一動不動。


    小院裏的喻以年蹲在仍舊氤氳著層層熱氣的溫泉旁,將雙手伸進去,讓自己的手被溫暖的溫泉水包圍。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溫度差不多了,便起身快速返迴。


    床上的牧行方仍舊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乖巧得驚人,讓喻以年看了十分滿意。


    他簡單擦拭掉手上殘留的水漬,便再次上了床。


    「這迴好了,你感覺怎麽樣?」


    說著,喻以年再次將手覆在牧行方的背部。


    兩秒過後,從枕頭裏傳出一道悶悶的聲音,依稀可辨是牧行方。


    「......挺好。」


    得到肯定,喻以年便放心的動作起來,他拇指發力,一下一下按摩起來,力道緩重有序,不疾不徐。


    原先隻是比較擔心對方背部的淤青,想幫其緩解一下。然而喻以年按揉著,似乎是找到了感覺,手上的動作愈發熟練,按揉的範圍也逐漸擴大,他便也不自覺地幫牧行方整個背部都按了一遍。


    從肩頸到腰部,因為褪到腰間的衣物有些阻礙他的動作,喻以年還毫不客氣地將其往下扯了扯,露出對方流暢的腰線。


    「怎麽樣,我的手法不錯吧,舒不舒服?」


    喻以年麵上笑眯眯的,一邊繼續手頭上的動作,一邊同趴著的牧行方斷斷續續地聊著天。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有些感嘆:「......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這樣享受的。」


    這話並不作假,至少從他穿書以來,能得到他如此的對待的,牧行方還真是第一個。


    對方傳來悶悶地應答聲,可能是由於枕頭阻隔的緣由,牧行方原本低沉好聽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變得更加磁性,聽到耳朵裏像是有一把小鉤子在輕輕地撓著。


    喻以年眯了眯眼,按摩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前麵的牧行方。


    對方仍舊是老老實實地趴著,嚴格遵守了喻以年的要求,就連雙手,也是規規矩矩地放在身體旁邊。


    隻不過喻以年定睛一瞧,很快便注意到了牧行方耳朵尖上的一抹薄紅。


    極為顯眼,在燈光下明顯與其他地方的膚色不同。


    喻以年微愣了愣,扭頭盯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他心裏漸漸浮現出某種可能性。


    伴隨著這個想法,喻以年眸中現出一縷笑意,稍縱即逝。他不動聲色地繼續按摩著,然而另一隻手卻是在牧行方的腰際輕輕滑動。


    對方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僵,同時喻以年也偏頭看了一眼牧行方的耳朵,發現那抹紅意有往脖子蔓延的勢頭。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是不是怕癢?」


    說著喻以年指尖微蜷,在對方腰際又是一劃。


    帶著抹調弄的感覺似的。


    牧行方閉了閉眼,終於是沒忍住,陡然起身,攥住喻以年的手腕,順從心意將作亂的人按在身下。


    他覆在喻以年身上,將對方的雙手都按在身旁,一雙淩厲的眸子像淬了火一般,一瞬不瞬盯著身下的人。眸底深處蘊著濃黑的風暴,好像若是有人不小心跌進去,便會被即刻碾碎似的。


    甚至連氣質都變了一點,盯著喻以年的眼神像一匹飢餓了許久的狼。


    被壓在下頭的喻以年暗暗心驚。


    他該不會是逗過火了吧?


    這個想法剛落,喻以年便眼睜睜地看著牧行方俯身下來,腦袋埋在了自己脖頸間。對方的頭髮蹭到了自己有些敏感的皮膚,讓喻以年情不自禁微微眯了眯眼,被牧行方攥住的手腕也開始掙紮起來。


    但隨即喻以年便感覺自己耳垂一熱,有粗重的氣息拂上來,引起一片顫慄酥麻,緊接著便是濡濕的感覺。


    喻以年微微掙紮的動作頓住,眨了眨眼。


    這感覺隻一下便結束,牧行方稍微支起了一點身子,對上了下方喻以年的茫然目光。他錯開眼神,薄唇微張,俊臉上有些別扭。


    「......這是懲罰。」


    說完牧行方便放開了喻以年,坐到了旁邊。


    喻以年怔了兩秒,而後手撐著床鋪直起了半個身子,看著背對他坐著的牧行方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是手腕被緊攥著,還有耳垂被輕咬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令他難以忽略。


    牧行方他......是不是惱了?


    不然幹嘛這樣對自己。


    喻以年看了一眼牧行方的半個背影,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此刻頗為駭人的氣場。和往日不同,像是暴雨即將來臨前、被陰雲攏住的太陽。


    喻以年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然而下一秒,他看見牧行方的耳朵尖,那抹紅意仍然沒有消散,反而更明顯了幾分,倔強地停留在上麵,與對方周身的氣場極為不符。


    喻以年忽地唇邊抿出個笑。


    「好啦,別生氣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逗你的。」他朝牧行方那邊挪了挪,將自己的手腕伸過去。「你看,我給你按摩了這麽久,你剛剛還那麽用力的攥著我,手腕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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