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甄堯所寫詔令打開,其中內容便是言簡意賅的讚同鄴城的請戰,並派出張頜與高覽一同出兵,而後還有兵馬相助。絲毫沒提高覽性格上的缺陷,隻說了張頜與高覽二人往日的情義。


    甄堯不提,張頜更不是跳出來說自家兄弟的不是,連帶淺笑的看著高覽將詔令讀完,才開口道:“主公有言,取汜水須盡快,如此才能奇襲洛陽城。”


    高覽將甄堯所寫詔令收起,不住頷首:“俊乂所言甚合我意,城內兵馬已備,前軍早已運送糧草出城,隻等俊乂前來,明日即可揮兵汜水關!”


    鄴城方麵行事雷厲風行,在大漢西邊,長安方向同樣不慢。得知袁紹把大股兵馬調離直攻並州後,李儒便動了攻打潼關的心思。雖然長安城內大將奇缺,但好在如今是不用擔心西涼有人偷襲,畢竟與馬騰暫時還處於蜜月期。


    如此,與執掌長安的董旻稍稍合計,此時此刻軍中隻有牛輔一人可用,便讓牛輔統兵兩萬,出城攻打潼關。隻有將潼關握入手中,三輔地區才能安穩,否則時時刻刻都要擔心從東麵襲來的關東兵馬。至於洛陽,李儒現在也看明白了,以董家實力是掌控不了的。


    毋極城內,甄府後院中呂玲綺自父親匆匆離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甄堯忙於春耕事宜不能時常在其身邊安慰,這安撫佳人的重任就落在了張瑛頭上:“玲綺可是擔心並州戰事?”


    或許是有孕在身,以往颯爽英姿的呂玲綺此刻頗為柔情,見是張瑛走了過來,點點頭又搖晃起腦袋:“雖知父親勇武,可小妹依舊擔心,並州遇襲,若父親有何閃失,都是玲綺之過。”


    “怎麽這麽說呢。”有些好笑的看著鑽進牛角尖的呂玲綺,雙臂搭在她肩膀上,低聲道:“你要相信你父親,也要相信夫君。若是事態緊急,夫君豈能安坐城內?”


    “袁紹偷襲並州,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他以洛陽一地怎能鬥得過並州數郡?便是你父親不迴並州,袁紹亦奈何不得。如今你父親已歸,以飛將之名統帥麾下將士,便是夫君遇上也要三思後行,區區袁紹不足為懼。”


    “嗯。”被張瑛這麽一說,呂玲綺便覺得事情似乎就是如此,自家父親一定沒事的。


    而此刻,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隨著腳步的靠近一道話語也飄落下來:“瑛兒所言不差,奉先所領兵馬,乃是百戰精銳。與袁紹帳下新征窮苦百姓相比,戰力之強足以以一敵五。袁紹相奪並州隻能出奇兵,如今奉先已歸,並州無礙矣。”


    能如此與二女說話的除去甄堯自然不會有第二人,二女轉過身就看見甄堯手中拿著一個鳥籠子。鳥籠中有一隻尾巴比身子還稍長的鳥,全身顯綠色,尾部又是淡藍色,整個腦袋除去鳥喙是紅色外,其餘部位幾乎呈藍黑狀。


    兩隻爪子牢牢的抓在鳥籠中橫立的鐵杆上,雙目炯炯有神的直望著前方,在甄堯說完話的時候,十分顯擺的張嘴說道:“甚是,甚是~~”


    “咦?鳥怎麽會說話?”聽見鳥嘴裏吐人言,張瑛二女驚奇萬分,目光很快就被甄堯手上提著的鳥籠吸引過去了。不過驚奇之中又有些駭然,顯然對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感到不安。


    甄堯笑著點頭,將鳥籠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對二女招了招手:“這是今日於街頭尋到的一個寶貝,你們可別覺得此鳥有古怪,學人說話可是這種鳥類的天賦。”


    張瑛一臉的不信,但又抵不住心底的好奇,扶著呂玲綺靠近後,低聲道:“還有這等神鳥?”


    “此鳥乃是鸚鵡,又因為它尾長,又被稱為長尾鸚鵡。”甄堯指著鳥籠中關著的小東西,介紹道:“此鳥應該是生活在巴蜀一地,如今卻被一商賈帶來了毋極。我見此鳥甚是有趣,便買來與你們作伴。”


    “鸚鵡~~鸚鵡~~”籠中小家夥撲閃兩下翅膀,又學著甄堯的話語開口了。稍微偏胖的身軀,加之口吐人言的滑稽模樣,瞬間逗的二女直笑,便是呂玲綺臉上的愁容,也淡去不少。


    當下甄堯便把自己遇上這小鳥的經過說了出來,原來此鳥是被一位前去巴蜀之地購買蜀錦倒賣的商賈無意中發現的。剛發現時隻覺得這鳥長的不錯,就抓了帶迴自家養著,而後兩個月過去,這鳥居然會說人話了。


    商人就是商人,雖然不知道這鳥是什麽種類,但直覺告訴他應該能賣大錢。若是遇上有錢的金主,千百金都不在話下。就這樣,原本隻呆在商人家中的鸚鵡,就開始跟著商人一同出遊各地,販賣蜀錦的同時,也向人兜售這隻怪鳥。


    漢末雖然已經有鸚鵡生長在林中,但因為生長地乃深山樹林,所以知道鸚鵡的並不多。商賈帶著這隻鳥走了不少地方,洛陽、南陽、潁川等等,中原不少州郡都有這一商一鳥的足跡。


    可惜,這麽多地方,識貨的人有,就是沒多少人願意出錢把它買下來,畢竟漢末亂世錢不能這麽奢侈的花銷出去。而其中願買的,出價太低,商販又不願賣。


    這一次來冀州,商賈也是存著把這鳥銷售出去的念頭,畢竟是大漢第一州嘛,想必識貨的金主應該不少。而要賣這種比較奢侈的玩賞鳥類,自然要去最為繁華的地方。而在冀州,最為繁華的城池隻有一座,那就是毋極。


    商賈把自己帶來的物品都倒賣幹淨,便帶著自家鸚鵡滿城轉悠。口袋裏有錢,而又想找個有錢人多的地方去賣鳥,商賈就把目光瞄向了城內最豪華的勾欄場所:宜春院,正所謂生意尋歡兩不誤嘛。


    的確,逛勾欄還帶隻鳥在身邊很惹人注目,而當這隻鳥還能口吐人言的時候,那更是了不得,不一會宜春院內不論男女都圍過來觀望這鸚鵡。而好巧不巧的,郭嘉這小子就身在其中。而以郭嘉之博學,自然知道此鳥乃是世間少有的奇鳥。


    眾人雖然願意圍觀,但卻沒人願意出巨資把一隻小鳥買迴家養。商賈在宜春院內呆了一會便遺憾的走了出去,郭嘉自覺這事有些新奇,也跟著離開了勾欄,不過他並沒跟著商賈,而是來到州牧府,把這事與甄堯說了一通。


    聽到郭嘉說城裏來了一個賣鸚鵡的商人,甄堯腦中忽然想到在家中悶悶不樂的呂玲綺,若是有這麽一隻可愛的小家夥陪著,應該能讓她開心起來,當下就拍板要買這鳥。


    為了防止這商販離開後自己找不到人,甄堯當即帶著一隊兵士就與郭嘉一同出門。來到商販暫居的酒樓,找到人看到了鸚鵡確實無誤後,便要掏錢買下來。


    甄堯久居高位,全身上下隨時都會散發著淡淡官威,而跟在他身後的一隊親衛,更說明此人不好惹。在漢末,商賈的地位可不高,這小商販見甄堯模樣,顯然是位當職的人,心底恐懼馬上就說把這鳥送給甄堯。


    甄堯自然不會白搶別人東西,想著這是大漢少有的人工飼養的鸚鵡,奇貨可居的道理他也明白,便讓麾下兵卒取了百金給這位好運的商販。


    得了鸚鵡,甄堯便在商販的連聲道謝與郭嘉的好奇神色下,邁步向自家走去。之後恰巧聽到了張瑛在勸慰呂玲綺,便出言誇讚。


    伸手逗弄籠中的小鸚鵡,甄堯笑問道:“怎麽樣?這隻鸚鵡雖然嬌小,可是為夫花費巨資買下來的,喜不喜歡?”


    “夫君百忙之中,仍然記掛玲綺,玲綺怎不歡喜。”呂玲綺臉上笑意更濃,但這並不是因為一隻鸚鵡,而是甄堯的這份心意:“可玲綺從未見過此鳥,該如何養活它?若是把它養死了,豈不浪費夫君上百兩金子?”


    提到一百兩金子,其實甄堯也是有些肉疼,他還沒為自己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過錢呢。不過為了家中嬌妻,甄堯覺得這很值得,當下將鳥籠移靠自己,開口道:“此鳥吃食並不太講究,在鳥籠中放置一些清水,切一些果肉,便是米粒、嫩葉也無妨。”


    “不過也有一些要注意的,你們看,這隻鳥體型其實有些臃腫了,這是那商人胡亂喂食造成的。鸚鵡一次喂食不能多,多了它消化不了。多餐少食,才能把它養的更漂亮。”


    聽著甄堯說完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呂玲綺頗為驚訝:“夫君竟然知曉這麽多?莫非夫君以前也養過此中奇鳥?”


    甄堯略微撇嘴,他是養過鸚鵡,不過並不是漢末,而是在他前世。在漢末,最有可能存在鸚鵡的巴蜀地區,離他所住毋極都相隔千萬裏遠,他哪裏有機會去抓鸚鵡養。


    是以這個問題甄堯隻能用謊言去解釋:“堯曾翻閱過一卷竹卷,上麵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記載。原本堯隻當故事看,沒想到真的有能夠口吐人言的奇鳥。”


    甄堯的這番解釋可以瞞過正處感動之中的呂家小妞,但絕對瞞不過張瑛,不過張瑛也不會在這時候拆甄堯的台,僅是似笑非笑的望了眼甄堯後,就與呂玲綺一齊用短枝逗弄起鸚鵡。


    稍稍後退兩步,甄堯伸手在額頭擦了擦細汗,自家夫人太聰明了也不好,自己想要撒謊都很容易被看穿。見二女已經一門心思撲在了鸚鵡身上,甄堯便轉身離開,走進自己的居室。


    暫且不提甄府又增添一個小生命,張頜入鄴城僅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就與高覽一同領著鄴城兩萬兵馬前往司隸與冀州之間的門戶,汜水關。


    花費兩日兵至河內,河內一地算上各縣守兵也不滿千人,完全擋不住氣勢磅礴的冀州大軍。在河內整頓停歇一日,張頜二將就開始帶著麾下將士度黃河。因為是春季,即便是黃河也不會出現湍急的水流,是以渡河也很快捷,僅僅大半個白日,兩萬將士就已悉數過河。


    過了河,再往前便是滎陽、汜水一帶,也就是此次出兵的首個軍事目標。對於汜水關,張頜二將都不陌生,當初諸侯聯盟時,他們倆也曾跟隨舊主韓馥前去會盟,雖然沒有什麽建樹,但至少都長了見識。


    如今再臨汜水,卻不是旁觀者了,眼下這座大漢雄關,是他們兩人勢必要率領麾下將士攻破的目標。鎮守汜水關的乃是袁紹麾下親信大將朱靈,而相助他守關的正是田豐田元晧。


    二人采取的應對措施是死守汜水關,至於滎陽、官渡等要地全都被拋棄。這也是無奈之舉,袁紹領重兵離開後,洛陽兵力就相形見肘了,如此還得分別把守東西兩座關隘,能夠調派給汜水關的兵力,也不過八千之數。


    這麽少的兵力,若還分兵他處,勢必會被冀州將士分而破之,是以死守雖不是妙招,但卻是眼下最為可行的方式。因為司隸兵馬上的不足,張頜二人一直領兵殺至汜水關下,都未碰上袁軍有力的阻擊。不過順利的行進也將到此為止,汜水關頭每時每刻都有近千兵卒在巡視。


    在汜水關周圍視察一番,迴到軍營大帳後高覽開口道:“俊乂,主公當年破汜水時,是領兵繞走嵩山,以奇兵出現在汜水關後側,你我是否能重使此計破敵?”


    張頜聞言搖頭:“當年主公能擊破汜水關,取巧之餘更多的是聯軍兵馬較之董賊要多出數倍。你我隻有兩萬兵卒,若要奇襲至少得分兵近半,如此營內兵力便與關內袁軍相差無幾。”


    “再者,你我能想到此事,駐守汜水關這麽多年的袁軍能想不到?依我看來,此刻汜水南麵山頂必然駐守著一隻兵馬,若你我想繞路奇襲,必遭袁軍算計。”


    高覽聽罷也就放棄了偷襲的法子,開口道:“那隻有明日試著強攻了。”


    “元晧,你為何要我把山上的兵士都撤下來,並讓人在山頂按時燃起煙火?”而在汜水關內,朱靈不解問道:“若是城外冀州兵馬當真從山上偷襲,汜水關豈不危險?”


    田豐帶著一副自信神色搖頭道:“冀州將士已然不會走山路偷襲,我等何必派兵卒守那山頭?關內兵力本就不足,不該有絲毫浪費。讓人於山頂燃煙,是為了迷惑關下冀州將士,讓他們以為山頂有我軍駐守,使他們不敢貿然動兵。”


    朱靈緩緩點頭,但想到這老頭剛來就指揮自己幹這幹那,心底一陣不痛快,當下又問道:“元晧之言有理,想必已有退敵之策?”


    田豐捋著短須,眯眼道:“據關而守,待主公得勝歸來,冀州兵馬自然會退去。”


    第二日,張頜二人領兵一萬出營來到關下,看著關頭密密麻麻站滿了袁軍守兵,便知曉對方是不會出城與自己鬥陣了。


    “衝城車、井闌準備。”高覽一聲令下,幾架過得黃河後就組裝起來的攻城器械被緩緩推出,而在其周圍便是一隊隊扛著雲梯的鄴城兵士:“前軍衝擊!”嘶吼般的軍令下達,眾兵卒開始動作,扛著雲梯在城頭弓箭手的威脅下飛奔向前。


    雖然井闌對關頭弓箭手有不俗的壓製力,但當眾多兵卒扛著雲梯衝至關隘底部,並將雲梯架起時,這一過程中傷亡的鄴城兵卒亦不少。攻城戰便是如此殘酷,想要勝利就得用兵士的性命來換。


    戰事才剛剛開始,便是再怎麽心急,心中再怎麽想要早日攻破汜水關的高覽二將,也要耐心的等待。不過這不代表兩人現在就沒事可幹了,眼下兵卒要指揮,同時關隘邊緣的戰局同樣需要觀察,隻有細心觀察整個戰局,才能找到守城袁兵的薄弱點,並加以突破。


    大半日過去,當攻城將士因為傷亡原因而輪換數次兵陣,城頭的守兵依舊是之前的那些。新加入的守兵很少,少到張頜幾乎能將其一一數出。


    戰事有高覽指揮,張頜隻需要默默的觀望整片戰局。城頭戰況了然,張頜心底暗道:“看來汜水關守備兵力並不多,之前在關頭排滿將士,是想要誤導我,以為城內不缺兵卒?既如此,疲敵之計乃是最好的叩關之策。”


    心中已有計較,不過張頜並沒開口讓高覽撤兵,依舊安坐於馬背,直到未時過去,太陽有了明顯的西斜,高覽有意親自領兵叩關時,才開口道:“觀昌,今日戰事便到這吧,撤兵迴營。”


    若是甄堯換個人來與高覽搭檔,高覽絕對不會對他有什麽敬畏。但來人是張頜,說這話的還是張頜,高覽對這個少時就照顧自己的大哥很是崇拜,聽張頜說撤兵,也就不再固執的想要領兵衝城,大手一招便下令撤兵。


    冀州將士從關下離開,站在城頭的田豐看了看天色,不由冷聲哼道:“此刻時辰尚早便放棄攻城,依豐之見,夜晚必有變故。朱將軍,夜晚加派兵卒,務必防備敵兵偷襲!”說完這句話,田豐便拂袖離開關頭,向自己所住軍帳走去。


    “該死的老頭,對本將唿來喝去,若非主公有命,老子才不聽你說一句廢話!”見田豐如此‘擺譜’,朱靈心底氣憤不過,畢竟田豐在這大半天的戰事中可沒出一分力,至始至終都是他帶著袁兵守城,流血流汗的都是他,可到頭來還得聽這老頭的安排。


    不能對田豐發火,朱靈自然而然的把氣撒在了周圍兵卒身上:“看什麽看,今夜都別想睡,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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