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畢竟年幼,在劉磐幾次刻意躲避他的大棒後,便有些心浮氣躁了,怒吼吼的想要劉磐與之硬敵。劉磐怎會隨他願,冷笑一聲邁著側步再次躲開鐵釘,手中鋼刀乘勢橫劈。


    “叮”沙摩柯奈何不了劉磐,劉磐同樣短時間內無法突破那鐵蒺藜骨朵,一擊不成劉磐雙腿向後微縮,卻是準備退後將距離拉開。畢竟靠近沙摩柯的時間越長,就越難躲避他不停揮舞的大棒子。退後重新站定,劉磐也不再隨意進攻了,隻是舉刀戒備著。


    “該死的漢人,像個猴子一樣!”沙摩柯不停揮動大棒子也是有些吃不消了,見劉磐不進攻,便將手中鐵棒捶地,握著鐵棒末端大口喘氣,同時嘴角不停咒罵。


    以現在的形勢,即便是文聘也說不上誰占上風,坐立馬背在後方給劉磐掠陣的他同樣緊張萬分,就怕出現什麽差錯而導致劉磐受險。而對麵的沙奎卻神態自若,似乎對自家兒子十分有信心,同時目光警惕的盯著文聘,卻是怕漢人中途變卦,改單挑為群毆。


    站在雙方兵陣中央的劉磐兩人在經過十幾息的停歇之後,卻是不約而同的有了動作,與之前一般無二,劉磐依舊是不停變換著身形,不讓沙摩柯有一絲機會傷到自己。而沙摩柯的動作較之之前卻是慢了一分,並且氣勢也低了許多。


    這就是使用重武器的弊端,追求一鼓作氣勢如虎的殺敵方式,導致手持這樣兵器的武將很難在持久力上有突破,而且時間拖的越長,精神越容易分散。


    沙摩柯雖然是‘蠻族王子’身份,但也還是一個蠻人,除了懂一些粗略的鬥法外,卻是沒有經過任何指導,對於這一身的神力與手中的兵器很難發揮至極致。而劉磐不同,荊州之地雖然文士縱橫,但身手好的也是不少,以他皇族身份,自幼所學便是前人所總結的精華。


    若是十招以內,沙摩柯憑借著蠻人特有的爆發力與遠超常人的臂力或許能取得上風,但時間一長,交手次數一多,劉磐依靠著手中寶刀便能逐漸扭轉局麵。畢竟沙摩柯打來打去都是那幾招,而且沒有任何連貫性,太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自停歇之後再拚殺,劉磐從一開始在沙摩柯兩步以外躲閃,漸漸變成在其一步以內移位,並伺機出擊,到最後卻是能與之相鬥一處,蒺藜骨朵雖然駭人,但經過百千次揮舞,不論速度還是壓迫力,都不如剛開始那會了,以劉磐的粗臂終於能與之硬拚。


    “啊~~我要殺了你~~~”沙摩柯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難纏的對手,以往在族中他可從沒遇上能夠在他手中撐過十招的,當然這其中幾乎都是小一輩,長輩如他父親是不會與他動武的。


    而不久前曾與江東相鬥的那一次,他並沒得到父親的允許,是以今日被劉磐逼入這等困境,羞惱之餘心中便隻剩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宰了劉磐。帶著這個信念,沙摩柯突然爆發起來,出手越來越兇悍,也越來越不計後果,明明看到劉磐的刀往自己胸口劈也要迎上前去。


    “瘋子!”劉磐現在隻有這麽一個念頭,這蠻將的打法完全是以命換命啊。低罵一聲劉磐卻不得不放棄眼前的大好局勢,畢竟他還沒瘋,為了一個蠻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顯然是愚蠢的。沒辦法,對方出招愈發狠辣,他隻能再次躲閃起來。


    作為一方大將,身手不弱的劉磐在躲閃時腦中同樣在思考沙摩柯的突然暴起:“隻要撐出這幾招,他這種透支氣力的進攻就要結束了,到時這蠻子恐怕連手都抬不起來,自己一定能贏的。”想到這,劉磐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


    身為現任五奚蠻王,沙奎雖然也是常年不出深山,但他年歲、眼力卻不是沙摩柯這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比的。眼看自己兒子已經沒可能取勝了,當即開口道:“沙摩柯,迴來!”


    這時候的沙摩柯已經完全陷入了自我封閉的意識,隻一心揮動手中大棒子追擊且戰且退的劉磐。沙奎見此不禁心急,這個兒子可是他最滿意的一個,是要讓他繼承自己‘王位’的,如何能看著他陷入險境,當即手中大刀一舉,大吼道:“眾兒郎,殺!”


    “吼,吼,吼~~~”一眾蠻兵跟著怒吼起來,手中拿著從江東那發下來的成建製武器,便對眼前漢人發起衝鋒。與此同時,文聘同樣挺舉長刀,咆哮著下令全軍出擊。


    豫章戰事暫且不提,自從將下邳諸事處理完畢,便帶著麾下騎兵趕往廣陵,如今正是當初約定之日,剛立下營寨便聽到傳令兵走進帳內報告:“關將軍,副將陳鴻迴來了。”


    關羽雙眉微動,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並吩咐道:“讓他安頓好兵馬便進來見我。”之前讓手下副將分兵行事,也是有著考校的意思。現在看來,這四人當中陳鴻算是不錯。


    小半時辰過去,陳鴻急匆匆的走入大帳,便開始報告自己此行的結果,說道自己擊殺多少多少兵馬,並迎迴多少多少百信,卻是有憑有據,令關羽頗為滿意。


    關羽本就是空降下來統領這隻騎兵,雖然不至於兵將不識,但之間的了解的確很少,通過這麽一件任務,便能觀察許多。對自己身邊四位副將乃至整支騎兵戰力有了更係統的了解,讓關羽對接下來可能麵對的情況有了幾分信心。


    事實證明,毋極兵馬幾乎沒有什麽差勁的角色,四位副將最遲的也在當夜子時趕至營內。迴來的晚了自然是有原因,碰上了曹操派出‘護送’百姓轉移的唯一一支兵隊,與之相鬥浪費了不少時間,好在任務並未失敗,隻是麾下兵馬死傷三成。


    因為眾多兵馬都沒來得及休息,第二日關羽想要動兵也是無法實行,對兵卒十分愛護的關羽索性下令休整三日。同時心中琢磨著,若是自己與主公猜測不差,在這幾日間就會有人來招唿自己了,這裏是江東搶占的地盤,碰上的應該也是江東兵馬。


    三日休整,關羽卻是一點也沒放鬆,可令他出奇的是,在這期間並沒有任何兵馬靠近的消息,也不曾遇襲。心中猜想沒有成為現實,關羽不禁留了一個心眼,但眼下卻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廣陵百姓都要走光,他此次出兵也就毫無意義。


    這次關羽並沒再次分兵,將麾下兵馬集結後便帶著離開營寨,直奔最南方的郡治之所。而就在關羽離開之後,營寨東西兩側均有人影晃動,人影走出叢林,卻是看不出是何方兵馬。


    “主公,甄堯帶著兵馬來叫陣了。”此刻郯城曹軍大營外,夏侯淵沉聲說道:“來將是張飛。”


    “張飛?”曹操聞言雙眼不禁一縮,要說甄堯帳下哪位將領最令人側目,自然是跟著甄堯起事的張飛無疑。如今身為冀州第一將的他不在郯城內穩定局勢反而來到城外,看似是前去主公帳下報到,實則透露了不少消息,至少能說明郯城上下已經完全被甄堯掌控在手了。


    “隨我一同出營。”呆在營內一直不出絕不是曹操的性格,此刻曹操心底已經有了打算,若是今日一戰還不能讓甄堯退讓,那他也就不再這徐州僵持,畢竟他沒有甄堯那麽雄厚的資本,足夠支撐這漫長的戰事,而且還是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戰事。


    曹操帶著麾下文武將士走出營寨,抬眼便能看到已然靠近營寨百步的張飛,這家夥好生囂張,居然敢站在這麽近的位置。右手微抬示意麾下眾將不可急躁,曹操緩緩拍馬上前:“仲康你去,務必將張飛擊退!”


    “諾!”許褚不負‘虎癡’之名,身形魁梧看上去似乎要將胯下戰馬壓垮。搖晃著腦袋低沉的答應一聲,便抄起手中的家傳寶刀,拍馬衝向張飛。


    “來得好!”沒有多餘的話語,張飛同樣策馬衝出,手中蛇矛旋轉探出,卻是一招不可小覷的殺招顯然對許褚也是足夠重視的。


    “噌~~叮~~”第一迴合的交鋒過去,兩匹戰馬相向錯開,兩兩人停下戰馬調轉馬頭時,臉上都顯露著興奮之色。張飛是許久沒遇上這樣能和他力鬥的敵將了,而許褚在曹營更是寂寞如雪,除去身為曹操貼身保鏢且甚少出手的典韋外,曹營其他將領很難在他手中走過百招。


    “公明,你看益德幾招內可勝那許褚?”甄堯在後方觀戰還不忘開口問道,他倒是不覺得張飛會輸。要知道如今的張飛可比曆史上的張飛更為強悍,而許褚嘛,在甄堯前世曆史所知中便不是張飛之敵,現在至多也就是能給張飛製造點麻煩。


    眼看兩人相鬥數招,徐晃自知自己也就是和許褚半斤八兩的水品,再想到這一片平坦的地形對張飛的發揮更為有利,當即說道:“若無意外,不出兩百迴合,許褚必敗。”這話說出,其實也就承認了,他徐晃在張飛手中也很難走出兩百迴合。


    正如徐晃所想,當一個時辰過去,場中兩人相鬥已過百招,不過此刻張飛仍有足夠的餘力,而許褚已經開始氣喘籲籲的。而兩人胯下戰馬也出現極大的差異,張飛胯下王追可是極品坐騎,許褚胯下戰馬雖然不錯但比起王追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不論是個人還是胯下坐騎都稍遜與對方,許褚汗流浹背之時心中不禁思量起來,眼神閃爍不定許久才毅然提馬再次衝向張飛,隻不過原本持刀的左手已經鬆開,並探入腰囊。


    沒有和許褚死鬥過的人,或者沒有把許褚逼上絕境的人,是不會知道這個家夥除去練就了一身好刀法外,還有一手飛石末羽的好本事。而他腰囊中,就攜帶者十數顆鐵珠。


    “唰”就在兩匹戰馬相隔不過十步之時,許褚的左手動了,隻見他左手原本相扣著的食指、中指、拇指突然一顫,一顆鐵珠瞬間飛出,直擊張飛麵門。


    “呲”十步的距離,幾乎是許褚飛石最有把握的距離,而且兩人都在馬背上,速度太快更本沒時間去躲閃。看眼著鐵珠就要砸向張飛的腦袋,後者的長矛總算姍姍來遲,觸碰到鐵珠的邊緣將其磕向一旁,擦著肩頭的鎧甲飛過張飛的身子。


    “賊子好膽!”張飛這次是真的怒了,原本正大光明的鬥將,這家夥居然用暗器。手中長矛冷冽甩動,將隨即而來的第二顆、第三顆鐵珠悉數攔下。


    十步的距離隻能讓許褚擲出三枚鐵珠,可即便是他這個偷襲者,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段完全沒有傷到張飛,反而將他徹底激怒了。麵對唿嘯而來的丈八蛇矛,許褚隻能挺舉寶刀相迎,期許著自己能夠擋下幾近狂暴的張飛。


    許褚的突然偷襲自然被眾多‘觀眾’看在眼底,但因為速度太快,就像甄堯還沒來得及出言提醒就看見三枚鐵珠先後落地。見張飛並沒受傷,甄堯卻是鬆了口氣,不過再看向曹營眾將時,臉色卻沉了下來:“公明、甄霸,你二人前去相助益德,取那敵將首級!”


    幾乎與甄堯同時間下令,曹操也把自己身邊可戰之將派出,夏侯淵、樂進、曹洪三人拍馬衝出。甄堯下令是因為被許褚的行為惹怒了,而曹操派將是看到張飛爆發,怕許褚受傷。


    但不管如何,當場中鬥將變成三對四時,原本單調的拚殺就徹底熱鬧起來。張飛、徐晃二人都是當世不可多得的頂尖戰將,而甄霸步入人生壯年的最後階段,也勉強能與一流戰將過招。三人相鬥曹營四人,一時間卻是占據著上風。


    甄堯並沒有為麾下戰將武力超群而感到高興,反而低聲對身旁之人吩咐道:“甄猛,看清形勢,一旦有變即可領兵衝殺!”


    “主公放心!”甄猛當即點頭,雙眸絲絲盯著眼前戰事的同時,握著戰刀的右手也是緊了又緊。自家主公出營時就說過這一戰當是徐州最後一戰,自己可不能讓主公失望。


    眼看自己麾下四將還是沒能取得勝利,曹操眼角那一抹失落卻是完全藏不住,雖然身邊還有將領請戰,但曹操已經不想這樣鬥了,大手一揮下令道:“眾將士,殺!”


    甄猛動作也是不慢,看到曹操下令衝鋒,同樣高喝:“毋極將士,跟著我衝!”


    雙方過萬兵卒衝殺起來,身處戰場中央的七將卻依舊沒有分開,一是張飛殺性已起,根本不放過許褚,二是雙方主公都沒讓他們撤退,一旦他們後退那落在眾多‘觀眾’眼裏那就表示落敗,這種過後可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眾將中唯一一個有能力進退而又眼觀四方的自然是徐晃,看著前後兵馬衝過來,當即出手將眼前將鬥分開,並開口道:“益德,現在不是鬥將的時候,你我各領一側兵馬衝殺!”


    張飛聞言稍稍停步,兩眼直瞪許褚,數息過後才冷聲道:“某知矣。”說罷策馬奔向左側,曹家主將卻是沒有一人能把他留住。而在張飛退出將鬥後,徐晃、甄霸乃至曹家四將也策馬迴到己方兵陣中與眾兵卒會合一處,一場決定徐州歸屬的大戰就此展開。


    比拚麾下將士,甄堯從來都不怕大漢其餘諸侯,即便那人是曹操。眼下局勢也正說明這點,在張飛、徐晃以及甄家二將的率領下,曹家兵卒雖然驍勇,但卻依舊被衝擊切割成數塊。


    曹操凝視著前方戰局,雙眼幾次閃動似乎訴說著內心的掙紮,片刻後對一旁程昱說道:“仲德,眼下冀州騎兵俱不在,若是”話到這裏,卻是自己說不下去了。


    程昱半眯著眼,他已經不對眼前戰局有何期盼了,是以僅僅低聲問道:“主公當真要把‘虎豹騎’投到眼前戰事當中?”


    這一問便讓曹操遲疑了,虎豹騎是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同時也是一隻不曾曝光的精銳。用在眼下的戰事當真合適?難道眼前這場戰事僅靠數百虎豹騎就能扭轉局勢?


    心底不斷自問,曹操看向甄堯帳下裝備齊全的兵卒,看著那手持刀盾或是全身鎧甲的步卒,卻是無奈搖頭。單憑這些重甲步卒,自己的虎豹騎就難有建樹。一念及此,曹操沉聲道:“下令撤兵吧,今夜便迴轉豫州!”


    當曹營的金鳴聲響起,甄堯臉上不禁揚起一絲笑意,同樣吩咐麾下兵卒敲響撤兵的號令。他能猜出曹操此刻的心情,百般算計卻依舊成空,想來不是一個‘失落’能形容的。


    而就在這曹操準備退兵迴自己老巢的傍晚,關羽已經來到前往廣陵必經的山道外。而在山道兩旁,黃蓋、全柔、朱治幾人正躲在山坡草叢中,靜靜等待關羽出現。


    得到前方暗哨來報,關羽離山道已經不過一裏的黃蓋,左右相視一圈再次下令:“都藏好身形,弓箭手各自準備,聽某號令行事!”


    在這暗下埋伏是孫堅早有的安排,和之前周瑜出計擒殺張飛同屬江東圖謀徐州的關鍵。但現在周瑜那計策已然完敗,唯一能夠找迴場子的就是眼下的埋伏。


    趴在山叢中,黃蓋對周圍幾將吩咐道:“少主如今定是在那甄堯手中,此次一定要生擒那關羽,用他來換迴少主。待關羽路過,一同亂射後,隨我一齊將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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