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南方兩支水軍的初次較量自然是以周泰的勇武而告終,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艨艟被江東兵卒當做戰利品牽迴去,黃祖的老臉卻是比吃了蒼蠅還難看。雖然十幾艨艟對財大氣粗的荊州而言並不算什麽,但這臉皮卻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老匹夫,如今可知江東水卒之勇?”甘寧昂首站在樓船上,冷笑不迭。同時右手再次揮動,卻是要開始第二迴合的較量,也是此次大戰真正的開端。


    看著下遊突然出動艨艟、鬥艦、走柯數十艘,黃祖知道甘寧是要動真格了,當即心下大定。他手下水軍將士是不如周泰之流勇武,但眼下大戰卻不是比拚個人實力,比的戰船與兵卒。對此黃祖也是頗為自信的,同樣旌旗一搖,戰陣中衝出數十戰船。


    剛剛得勝一場迴到樓船上的周泰迴首看到就要交接的戰事,心底不禁冷笑:“黃祖不知死活,要與興霸麾下鈴鐺精兵硬鬥,當真找死!”


    而事實正如周泰所說,鈴鐺軍成名時比江東水兵還早,早些年跟著甘寧闖蕩江河的數百兄弟,如今看上去不但依舊驍勇,便是水上戰陣也能夠輕鬆敗下,即便處在下遊的不利位置。


    艨艟奮勇直上,在雙方船隊相距百步時突然散開,並分襲荊州戰隊兩翼。而當艨艟散開,嬌小的走柯便從鬥艦兩旁湧出、迅勇直上,卻是堵在前方荊州衝船的航線上,使其不得前行。


    艨艟撞在走柯上,兩者體積本就有所差別,而荊州水卒又是順流而下,江東走柯幾乎十之七八受損,漸漸有下沉之勢。看到這一幕的黃祖卻是頗為解氣,高喝道:“甘興霸,我道你有何伎倆,莫不是要拿你家小船與我大船相鬥?啊~~哈哈哈~~”


    甘寧若是水上布陣這麽糟糕,那他可不會讓孫堅如此倚重。看著己方走柯逐漸沉入江底,甘寧卻是一點也不動容。黃祖看著甘寧一言不發的樣子便以為他是在死撐,心中便是洋洋得意。可幾是唿吸一過卻是麵色巨變,原因無他,正是他的艨艟也一艘艘的下沉了。


    甘寧在水上討生活時,自然不可能有許多大船,但要靠小船去對付不時出現的官兵圍剿,那就要費許多功夫。眼下的戰事便是他許多年前用的招數,拿丁點也不值錢一天就能弄出幾十百來艘的走柯和你換艨艟,你若舍得我肯定換。


    這裏還涉及到甘寧手中的第二張牌,那就是他鈴鐺軍在水下的作戰能力,那絕非一月難得訓練一迴的荊州水卒能比的。水鬼們給戰船放水捅刀的功夫已經練到極致,並且能夠在對方戰船漏水下沉站立不穩時,出其不意的入船偷襲,這便是甘寧麾下水卒精兵的強悍。


    走柯沉了,艨艟也跟著沉了,此刻正好江東鬥艦從戰場上駛過。到底是長江,陷下一兩艘船卻是一點也不影響水麵上戰船的行駛。失去了艨艟的護航,荊州的大型戰船已然暴露無遺。


    走柯、水鬼立功,分襲兩翼的艨艟也不含糊,專門用來撞船的艨艟緊跟中央戰局之後再立功勞。這也怪黃祖麾下戰船的布陣太過死板,前小船後大船的擺設,卻是讓甘寧占盡了便宜。


    艨艟與荊州戰船相撞,矛穴中頓時飛出數十飛矛,僅僅一個唿吸便帶走了荊州數十水卒的性命。飛矛過去緊接著就是一通弓箭飛射,連續兩輪進攻後,荊州戰船上兵卒便不敢冒頭了。


    江東水卒以少量的走柯便換取了如此大的戰功,讓站在後方的甘寧頗為滿意,而黃祖卻是麵色發黑,就差吐血暈倒了。毫無疑問,這第二戰自然也是以江東水卒得勝而告終,這一戰的戰利品卻是更多了,便是荊州樓船也繳下一艘來。


    甘寧見此,右手向上一揚,卻是指揮著所有戰船一同向上遊進發,同時冷喝道:“黃祖,可敢再戰?”這一動就不是幾十艘戰船那麽簡單,遮天蔽日的江東戰船氣勢如虹的衝擊,讓與之敵對的荊州將士頭皮發麻。


    “撤,撤迴水寨!”黃祖再不甘心也隻能咽下連敗的苦果,指揮著戰船調轉放下後撤,並留下十幾二十艘小型戰船斷後。顯然,黃祖此舉是要棄卒保車了。


    士氣如虹的從水寨出現卻夾著尾巴逃跑,荊州水兵上下都不敢多言,而又小小收獲一筆的甘寧卻是滿足的迴師彭澤水寨。這一戰結束,至少能讓黃祖安分十日半月。荊揚之地的戰事至此已然開始,文聘、劉磐也帶著兵馬領兵至長沙臨湘,不日便能殺入江東腹地。


    南方大戰在即,卻不能影響徐州半點形勢,當張飛帶著人手從城內私通城外來犯之敵的府宅中搜查不少證據時,占據著民意製高點的張飛、糜竺等人,毫無一絲留情的將一幹人等壓入牢獄。這等雷霆之舉,不但讓城內諸多士族側目,也讓城外知曉消息的孫曹再次變色。


    就在郯城戰事陷入僵局時,甄堯帶著身邊三萬兵卒總算到了地頭,並不著急立刻入城,甄堯便在曹營東北、郯城西北方向立下營寨,這使得三分互為犄角形勢。再加之孫堅於郯城南部新立之營地,四方兵馬卻是恰好連成一片。


    “主公,營外有郯城傳信兵到來。”剛立下營寨沒過一個時辰,便有城內的消息傳至。甄堯聞言略微點頭,擺手便讓親兵帶人進來。


    “主公,這是軍師要小子所帶信件。”傳信兵走進大帳,從衣袖中取出一張信封,恭敬遞上前。站在甄堯旁邊的呂玲綺走下去接過後轉身便將信封放在案桌上。


    “先下去歇息吧。”將信封拿入手中,甄堯便撕開信封的粘口,同時頭也不抬的吩咐道。


    當傳信兵走出大帳時,甄堯恰好將信件取出,打開折疊的信件便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閱讀起來。信中所說之事不盡詳細,僅僅是把這段日子郯城的戰事與城內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


    看完了這張白紙黑字,甄堯心底也算有底,原本暗自擔心的糟糕場麵沒有出現,圖謀徐州一事的進展並沒有受到自己遇刺而晚來的影響,看來張飛等人謀劃十分得利。


    不過當甄堯看到信中所寫廣陵等地多有百姓被強行遷入豫揚二地後,心底卻是一沉,曹操、孫堅也知道要打人口戰,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若是讓廣陵等地百姓離開故土,那徐州必然會與青州一樣陷入發展的困境,自己即便奪下徐州也沒有太多增益了。


    當甄堯將心中擔憂說出,關羽首先開口道:“主公,不如讓關某領騎兵前去阻止此事。”


    “雲長願去,堯甚是欣喜。”甄堯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道:“可這廣陵等地的消息顯然是曹操等人故意傳入城內,等的便是我部兵馬分開,他們好加以算計。若真要前去,必然危險重重,雲長可有把握殺出重圍?”


    關羽既然開了口,那如何會因為害怕而退縮,出列抱拳躬身道:“主公與我八千騎,必將流失百姓悉數追迴!”雖然在甄堯手中一敗塗地,但關羽的傲骨卻不會因此而有半分衰減。


    甄堯聞言麵露喜色,點頭道:“營內共一萬騎兵,此番皆讓你帶離。堯與城內兵馬會盡量替你掩護,想來你遇上的阻力不會太大。此番是你入我麾下初次作戰,務必得勝歸來!”在甄堯心中,其實就有這樣的打算,隻不過關羽提前把他說出罷了。一夜過去,當甄堯帶著兩萬餘將士緩緩逼近曹營時,關羽也帶著麾下騎兵離開,而就在此時,城內張飛也首次出城叫陣,隻不過他選擇的是江東營地。


    “孟德兄,多年未能相見,堯甚是想念。”兩軍兵陣前,甄堯騎上戰馬上前兩步,開口道:“然今日刀兵相向,非我所願。奈何徐州乃陶恭祖臨終前托付於我,不知孟德兄可明白?”


    曹操同樣走出兵陣,笑著迴答:“伯高此言差矣,我曹孟德乃是受徐州大公子之托,前來助其抵擋窺視州郡之敵。而伯高麾下幾位大將卻將恭祖大公子囚禁,實是不該。”


    甄堯聞言不住搖頭,曹操還拿此事說事,顯然他是被自己弄得沒招了,當下也懶得與之扯皮,調轉馬頭便走迴兵陣,同時開口道:“甄猛,你且領刀盾兵去會會曹營將士!”


    刀盾兵一步步沉穩的上前,很快便擺開了陣型,曹操看著眼前的陣勢,不禁開口問道:“何人前去破陣?”此話剛出,夏侯淵、樂進諸將便迫不及待的上前請命。


    曹操還是選擇相信自家族弟,片刻間夏侯淵帶著麾下步卒衝入戰陣,雙方勢力的第一場城外野戰就此展開。但不論是甄堯或是曹操,他們的心思如今都不在眼前鬥陣上。


    而在孫堅大營內,小霸王怒氣衝衝的走入中軍大帳,冷哼說道:“父親,那張飛著實可惡,帶著兵馬盡數辱罵我江東兒郎。”


    營外的叫罵聲不小,即便是在中軍大營內孫堅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越是如此,孫堅越是不急:“我兒稍安勿躁,他張飛要罵便讓他罵吧,等他罵夠了自然會走!”


    孫策知道自家父親不出戰的原因,他來這也隻是沒地方罷了,聽著孫堅不溫不火的說辭,隻得耷拉著腦袋迴轉自己的大帳。不過沒一會便走進來一人,笑著說道:“伯符可是心有不甘?瑜有一策,或能讓你消除心中怨氣。”


    孫策聞言當即一喜,連忙拉著周瑜問道:“公瑾有何良策,快快道來我聽。”周瑜聞言點頭,當下便開口一一道出自己的謀劃。


    孫策聽完立即拍手叫好:“好,此事若成,郯城未必不可圖!”這時他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出大帳便向中軍大帳走去。畢竟計劃雖好,但想領兵出營還得他老子點頭。


    而城外的張飛帶著一幹騎兵可謂是把嘴皮都磨幹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早已不是十二時辰都沐浴春風的時節了,雖然不是酷夏中暑之際,但當太陽升至頭頂時,一幹將士早已罵的嘴巴發幹,腦門上也是熱汗直冒,實在受不了的,已然趴在戰馬上動也不動。


    “張飛,看我與你一鬥!”也就是這時,江東營寨大門突然被推開,並湧出一支兵馬,而為首之人正是孫堅之子,小霸王孫策。


    “總算是來了,再不來老子都受不了要走了!”張飛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並沒有被江東兵馬突然出營而嚇到,反而在心底冷笑:“一切都逃不過軍師算計,江東兵馬是該讓他們退出了。”如此想著,張飛策馬衝出,首先迎向孫策。


    孫策是江東小霸王,而張飛更是成名已久的虎將,即便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上午,也不是年輕後輩能夠輕易打殺的。兩人你來我往之間過招上十迴合,卻是誰也不占上風。


    雙方將領鬥了個平手,但麾下將士短兵相接後卻很快便分出了高低。或許是因為之前不停辱罵把氣勢磨平了,又或許是暴曬許久倒是氣力消耗過多。總之一句話便能概括眼下局勢,江東兵卒可謂知恥而後勇,以區區步卒居然將騎兵殺的節節後退。


    “該死的江東小兒,隻知趁我兵卒脫力偷襲!”張飛見麾下將士多有折損,當即長矛一鬥震開孫策,怒聲下令:“撤,都隨我撤!”這或許是多年來,張飛難得一次的敗仗。


    “膽敢藐視我江東兵力,今日便要你一生威名喪盡!”孫策也是打到了興頭上,眼看著自己就要占據上風把眼前耀武揚威的冀州騎兵一網打盡,如何能讓張飛跑了,高舉著手中長槍大喝道:“眾兒郎聽令,隨我追上去,殺~~”


    “主公,伯符已經領兵追過去,可以派兵了!”而就當張飛、孫策一追一逃消失於江東營寨前時,周瑜含笑道:“我料前方必有埋伏,此刻出兵當能引出伏兵繼而大勝一場。隻是伯符那,迴來了難免要責怪於我。”


    孫堅聞言同時大笑不止,想到自己兒子迴來後,知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和周瑜這個做兄弟的合起來算計他,必然羞惱成怒。不過即使如此,孫堅也還是要‘算計’兒子一次,畢竟自己算計他要比敵人算計他好的多,以一次‘算計’換得孫策在戰場上的成長,這買賣劃算。


    張飛帶著麾下眾騎兵按著許攸設下的路線迴撤,身後孫策窮追不舍,卻是一點間距都沒拉開。小半時辰過去,便到了一處交叉道口,張飛嘴角微翹,帶著兵馬閃身步入右麵小道。


    來到分岔的道口,孫策心底也有少許躊躇,但想到之前辱罵江東幾個時辰的張飛就在眼前,那一點點的顧慮也就被他拋之腦後,咬著牙便直追上前。


    “唰唰唰”張飛帶著兵馬從山道小路走過,當孫策領兵殺入,迎接他的便是數以千萬計的箭矢。到這時才知道中計可謂為時晚矣,不過幾個唿吸,便有百千江東兒郎倒地。


    “怎麽會這樣?”孫策這時整個人都懵了,明明就要抓住張飛,明明就要將眼前騎兵攔下,可這一刻所有的幻想都隨之破滅,就連他的坐騎也因為中了數箭而翻倒在地。


    “殺,殺!”兩波箭雨過去,太史慈領著麾下元戎弩兵衝入山道,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瞄著小霸王去的。或許這就是曆史軸輪的慣性,就算漢末曆史進程被甄堯改的物是人非,小霸王與太史慈之間該有的一場戰鬥,依舊是免不了。


    “少主休慌,韓當來也!”而就在山道內惡鬥不止的時候,從山道入口處有傳來一陣高喝。眼睛亮堂的家夥扭頭便能看到,又是一支江東兵馬殺了過來。


    “益德,此行順利否?”因為有太史慈擋著孫策,張飛帶著騎兵衝入小道後轉個彎便到了一旁山體的另一側。在這裏,徐晃已經等了不少時間,而在他身側,是整整八千毋極輕騎。


    張飛翻身下馬後笑著點頭,不過在看向身後一幹‘騎兵’是,頓時麵色沉了下來:“這些徐州兵卒也就隻會騎馬,否則也不會讓那江東兵卒一陣好殺。”此話說出,卻是將之前騎兵被江東步卒完敗的秘密說出,原來這些盡是西貝貨。


    耳邊再次傳來滔天的殺喊聲,徐晃麵色為之一頓,片刻後卻是開懷笑道:“主公帳下軍師各個計謀百出,子遠是如何知道,江東會派出兩支兵馬先後前來?”


    張飛略微搖頭,舒展舒展身形後又重新翻身上馬:“這些等迴城以後再問他,走吧,先將眼前兩支江東兵馬一舉擒下再說!”說罷雙腳夾動戰馬,哪裏還有之前‘疲憊’之色。


    韓當領兵加入使得山道上人滿為患,不過也正因為江東兵卒數目漸多,太史慈的壓力猝然增大。與孫策步戰數十會合後,心中不免嘀咕:“益德、公明、子龍怎麽還沒來。”


    “白馬義從,所向披靡!”而就在太史慈念叨著眾將時,山道岔口處出現一道道身影,為首之人白馬、銀甲、涯角槍的裝扮,不是趙雲還能是誰。


    山道中有太史慈阻敵,而山道前後兩段各有毋極精銳騎兵出沒,這種種跡象無不表明,設下這個圈套的許攸所謀甚大,他要的不是一次勝利,而是全殲江東半數精銳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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