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堯可謂一語激起千層浪,不但張瑛幾女側目吃驚,就是在車隊最前方的郭嘉也急忙拍馬會走,來到其身邊低聲道:“主公?”


    右手輕擺,甄堯開口道:“去把那幾把繳來的寶劍拿來,宓兒,把你買來的竹製佩飾也拿出來!”雖然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猜想,但甄堯還是要確認一下。


    雖然不明白主公要做什麽,但郭嘉還是立刻點頭示意車隊暫停前行,並讓守護在旁的兵卒將那些刺客用的短劍取了下來。甄宓也將係在馬背上的包裹拿至手中,並從中取出一團帛卷,將其掀開後遞給甄堯。


    甄堯雙臂並沒完全康複,並不能舉起一把利劍,郭嘉便舉著劍下馬站在其身邊,讓自家主公仔細翻看。近距離的掃視短劍,甄堯越發肯定這些兇器與那賣佩飾的家夥所帶武器是一個模樣,應該是同建製的產物。


    再將佩飾接過後,甄堯心底苦笑,自己早該想到的,能把這柔韌的竹子做成這麽美觀,沒有絲毫粗糙的人,絕對不是什麽木匠。或許這些竹製佩飾,就是那史阿平時練劍的道具了吧。


    甄堯的模樣眾女弄不明白,但郭嘉是什麽人物,轉瞬一想就清楚了大概,手中短劍輕拋地麵,低聲歎道:“可惜了,若是早一點讓主公看到這些兵器,或許就能把他揪出來。”


    甄堯剛想點頭,但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這麽迴事:“不一定,史阿敢出現在我們眼皮底下,就說明他不怕被查。何況當時那麽多刺客都在,卻沒一個人認出他們的‘老大’就在我身邊,我想他一定有辦法改換身份,比如易容之術或者用了麵具。”


    “若是如此,此人當為大患!”郭嘉沉默片刻,卻是給了史阿一個極高的評價。既然對方能來刺殺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甄堯對此沒做評價,他隱約覺得這史阿似乎並不想取自己性命。當時打鬥時,自己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躲過了必中的一劍,似乎也是他在自己身後有所動作。隻是那時候正是緊張關頭,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抱著腦袋顫抖害怕的普通百姓。


    “既然他不想取我性命?那為何要來尋刺我?”甄堯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隻是在心底默默念叨著。留自己一命對他,或者說對他背後之人有什麽好處?


    按照常理推斷,遇刺重傷險些喪命,肯定是要徹查嚴辦的,而在找不到史阿的情況下,就隻能用有限的信息去推斷到底誰是幕後主使。刺客都是兗、豫兩州的遊俠,明麵上看似乎曹操的可能性最高,其實卻不然,這麽簡單的栽贓嫁禍甄堯還不會上當。


    將眼下的對手一一在腦海列舉,甄堯不禁暗道:“會是誰呢?袁紹?這家夥似乎年輕時候就養著一群遊俠,還曾經為這事被不少士族取笑,會不會是他做的?也不對,畢竟若是他的話,肯定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史阿哪會不出手!”


    “這麽想來曹家似乎也有可能了,不知道史阿現在有沒有成為曹丕的劍術老師,這個事情必須去落實一下。劉表、孫堅應該不可能,畢竟相隔太遠,這種連環計策雖然兩人手下的智者都有可能布置的出來,但絕對無法相隔千裏去操控。”


    至於董旻、呂布,甄堯自覺都不太可能,呂布如今是自己的嶽丈,並、冀兩地也是蜜月期,何況他若這麽厲害那就不是呂布了。董旻也沒可能,帳下的李儒行事狠辣,若能有機會殺自己那絕對不會留情,也能排除。如此想來,就是袁、曹兩家有嫌疑,這事得迴去再暗查。


    心中先是把大漢各大勢力都想了一遍,無所事事的甄堯索性開始估測此事可能會出自誰的手筆,畢竟如此行事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還有手段與魄力,縱觀整個漢末至三國曆史,有著前世記憶的甄堯很快便搜羅出了幾個重要目標。


    曹操手下的程昱,這老頭子大智慧、小陰謀都很擅長,用人老成精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袁紹手下的荀諶,雖然前世對此人無甚記憶,但從這幾年與袁紹打交道來看,這家夥不比荀彧、荀攸差,甚至在行事上更有一分狠辣。


    這兩人是甄堯想到最有可能布局與自己作對的家夥,除去兩人如長安李儒、荊州蒯良、江東周郎本事也是不小,這些家夥可能性雖然不大,但也得暗暗查訪。


    “嗯,似乎就是這些可疑目標了,其他的人如徐庶、龐統之流不是年紀小尚在學藝就是還沒出仕,迴毋極後一定要好好查查這些家夥,若有可疑,必殺之。”車隊再次行進,雖然甄堯一直都是在心中默想,但這片刻間漏出的殺意卻是讓旁邊幾女與郭嘉感觸到了。


    “主公似乎想到了什麽,罷了,該告訴我們的時候主公自然會說,不去想它了!”郭嘉倒是灑脫,從腰間取下酒葫蘆,悶下一大口,卻是又止渴又過癮。


    因為有甄堯這個病號在,車隊的行進速度一直快不起來,當眾人才堪堪踏入中山郡內時,早一日出發的徐晃已經快馬加鞭的迴到了毋極。


    迴到城內的徐晃還沒來得及歇息,就要麵臨城內眾文武的嗬斥,許攸冷著臉對著徐晃,低喝不止:“公明,你怎麽保護主公的,钜鹿城中也會被刺客襲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想瞞是肯定瞞不住的,毋極眾人在甄堯遇刺一日後便知曉了此事。


    徐晃是自覺愧疚,完全沒有迴嘴,任憑許攸對著他發脾氣,罵了好一陣子,旁邊的張頜終於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給徐晃開脫:“子遠夠了,公明並非失守,隻是這刺殺來的太突然。索性主公無恙,我們要做的是把手頭上的要事都處理好!”


    “俊乂所言甚是,子遠就不要再發脾氣了。”陳琳同樣好脾氣的勸道:“公明,主公命你先行迴來,可曾有過交代?如今徐州之事及近,益德已經傳信來需要毋極增兵了!”


    徐晃聽到陳琳的問話才勉強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與土色的臉龐似乎在告訴眾人他也不好過,舒緩一會後點頭道:“主公有命,領我等先行出兵奔赴徐州。子遠先生為隨行軍師,我與俊乂共領一萬刀盾兵、八千大戟士、八千近衛軍前往。”


    邊說著,便從腰間取出一道詔令,是郭嘉代筆寫的,陳琳接過仔細看了一遍後點頭道:“公明你先迴去歇息,兩日後大軍啟程。子遠,主公不能及時前去,徐州一切就靠你周旋了!”


    徐晃聽罷略微頷首,為了早點迴毋極,他可是連續幾夜都不曾合眼。如今即便是以他的身子骨,也難以堅持,稍稍拱手便轉身邁著疲憊的步子離開。


    兩日時間很快就過去,張頜、徐晃、許攸三人帶著兵馬緩緩出城,這一戰是決定徐州勝負額一戰,隻是三人臉色都不太好。主公遇刺不能親自領兵,而底下兵馬似乎也受到謠言的侵襲,一個個的士氣低迷,想要在徐州有所作為並不容易。


    “主公,終於迴來了!”曆時旬月,甄堯終於迴到毋極,而經過十天的養傷,甄堯已經能自己走下軟榻步行,雖然還騎不得馬,但身體恢複總算不錯。


    城內親信文武走了大半,還在城中的就隻有兩人,陳琳和關羽。陳琳不消說,一向是在毋極統籌一切,這個大總管在甄堯看來不比曹魏之荀彧、蜀漢之諸葛差。而關羽也是在不久前終於想通了,一身本事總要讓他有用武之地,所以現在也成了毋極的一員。


    眾人隨著甄堯緩步走入城中,陳琳在旁低聲說道:“主公,公明他們在八日前已經領兵離開了,現在剛到渤海。”


    眯著眼睛緩緩點頭,甄堯開口道:“堯就知道,你們能行的。今日先不理政,該迴去了。”


    陳琳並無意外,其實這段時間已經沒有多少政務需要甄堯親自處理了,畢竟原本的計劃就是要甄堯親自領兵奔赴徐州的,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甄堯也就變相的可以放自己假了。


    出遊月餘,玩耍過了,也刺激過了,這時眾人都疲憊的很,二喬在甄府外邊與眾人告辭,迴自己的喬家大院。而甄堯則帶著一家嬌妻美眷迴屋。迴府之事自然驚動了張氏與二哥甄儼,前者並不知道自己兒子在钜鹿犯險,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囑咐。


    而甄儼是清楚知道自己這三弟在钜鹿有多危險的,在眾女帶著幾個小娃迴避後兩人便走上涼亭:“钜鹿之事為兄已知,三弟日後出行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如今已有如此家業,冀州離不開你,母親也不能再接受兒子早亡的消息。”


    “二哥,放心吧。”甄堯笑著答應道:“成大事者,無不是命大之人,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能取我性命的!”這看似一個寬慰,卻又是一個真理,畢竟自古帝王,無不是命大之人,沒有哪個不是時常麵對九死一生。


    “兩丫頭,都過來。”喬家大院內,二喬剛走入家門,就被喬公叫了過去。兩女本來就要給父親問安,自然乖乖雖父親走入內室。


    “你姐妹一路雖甄堯前去遊玩,可曾開心?”喬公麵色複雜的望著窗外,捋須問道。


    喬瑩聽父親問話,其中似乎夾雜著不喜,穩重如她自然不會隨意開口,倒是小喬歡喜說道:“開心呢,父親不知道,這一路上可是有趣的很。”當下便把去時的新鮮事說出,說著說著似乎有些忘乎所以,就連在钜鹿給甄堯喂飯的事情都口誤提及了。


    喬公本就有些責怪自家二女與甄堯走的太近,現在聽到自己兩個寶貝女兒又是給他熬湯,又是給他喂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在他想來,雖然甄堯乃當世頂尖男子,才華、智慧幾乎無人能出其右,但與自己也是不相匹配的。


    畢竟甄堯已經有了四為妻室,自己的貌美女兒還是待嫁閨閣,如何能嫁給這麽個‘老男人’?可惜現在已經來了毋極,有些事情就算想管也是有心無力,隻能恨恨的低歎幾聲拂袖迴自己屋內,他倒是怕再待下去聽到更不好的消息。


    喬婉小孩心性不明白自己父親之前還好好的為何現在就生氣了,兩隻手撕扭著袖口有些意亂。大喬倒是從自己父親的臉色中看出了些事情,麵色低暗的同時不免羞紅,想到在钜鹿時給甄堯喂食的場麵,不禁有些唿吸急促。


    “你們都怪怪的,我休息去了!”喬婉見姐姐臉色也變了,琢磨不清楚的她輕哼也走出了內室,略微舒展雙臂,卻是仰頭露出一副笑意。


    又是一日過去,當甄堯來到州牧府後,一幹文武也都到齊了,掃視眾人一眼,才開口道:“钜鹿一事堯左右思索已經有了些眉目,此事便交由奉孝一來處理。”當下便將自己的一係列猜測說出,郭嘉聽後也是大受啟發,點頭示意之下已經明白該從哪方麵入手。


    與郭嘉說完,甄堯又對陳琳吩咐道:“近日城中可有不利的流言?”


    陳琳皺眉搖頭:“城中並沒有,但兵營中似乎有人傳出主公遇刺一事,主公未歸之前城內兵馬士氣有些低迷。”本來這些不該他陳琳管的,奈何現在之前城內將領幾乎走光了,除了關羽這新加入的降將就隻剩需要布防練兵的甄斷。


    甄堯默然點頭,兵營出現人心浮動實屬正常,不過這個好辦,隻要自己在兵卒見露麵,就能讓士氣迴轉。想到這,甄堯看向一旁的長須男子:“雲長,待會隨我一同去軍營走走,你既入毋極,就不能再閑置下去了。”


    “諾。”關羽眉目精光閃爍,沉淪毋極也有段日子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記得自己手上青龍偃月刀的鋒利?


    滿意點頭,甄堯再次問道:“如今城內可用兵馬還餘下多少?”這句話是問甄斷的,連續兩次重兵調動,即便以毋極的兵力,也有些吃驚了。


    甄斷依舊保持著沉穩的性子,雙手抱拳道:“迴稟主公,城內還有主公精銳親兵一萬,刀盾兵八千,弓弩兵八千,輕騎一萬,新練鉤鐮兵亦有八千可用,另有屯田兵卒五萬餘人。”


    聽到這些,甄堯也滿意點頭:“如此,待我再休養幾日,便領前去徐州與益德諸將相會!”


    雖然再次抽兵會讓毋極的防禦降至最底線,不過有魏郡、渤海兵馬守住要隘,毋極也不會有危險。眾人隻是擔憂甄堯的身體,傷經痛骨一百日,即便有強健的身體,也難以在一月內恢複。奈何甄堯言出必行,這是阻止不了的。


    毋極城隨著甄堯的迴歸漸漸安定下來,而遠處的徐州,張飛等人卻要麵對重重困境。曹操已經帶著麾下兵馬來到城外,而孫堅也乘機奪下了廣陵郡虎視眈眈,城內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諸多士族,也有了不小的反對聲音,內憂外患一時顯露無疑。


    張飛、趙雲、太史慈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有所膽怯,倒是糜竺兩兄弟心境有所波動,卻是被眼下的局勢所擾了心懸。


    見糜竺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太史慈爽朗笑道:“子仲不必如此憂慮,我等城內尚有六萬兵卒,糧草更是能撐至年末,隻要城內不出問題,曹孟德想要攻破城池卻是妄想!再者徐晃、張頜已經領兵前來相助,破敵之日不遠了。”


    糜竺在徐州呆的久了,對城內各士族那是頗有顧慮:“話雖如此,可向來隻有千日做賊,卻沒千日防賊的,城內士族不少,但說陳家就頗為麻煩。若他們暗中行事,我等如何招架?”


    “盯著他們,主公常言非常時當行非常之手段!”張飛坐在一旁冷冽開口:“隻要察覺到哪家有了動作,寧殺錯不放過!”這段時間與曹操不斷交戰,也把他骨子裏的嗜殺給激起來了。


    “這?”糜竺聞言一滯,若是張飛真的是這麽打算的,恐怕郯城要大亂了。


    一旁趙雲嘴角上揚,張飛這種能唬得住糜竺,但絕對騙不了他們,自家主公的交代,就算是張飛也不敢違背。此刻殺城內士族是很簡單,但日後要遇到的抵觸可不是誰都能解決的,張飛所言也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


    而就在張飛等人黑白臉雙唱,連唬帶騙的穩住了糜竺兩兄弟之時,城外八裏曹軍大營內,曹孟德也在與眾多文武商議如何掠去徐州。隻見曹純抱拳道:“主公,純幸不辱命,彭城已經改換旗幟,納入主公治地。”


    得到彭城雖喜,但曹操所要的可不是一個小郡,略微點頭並沒有多做表示,反而開口問道:“元讓,廣陵孫堅可有動靜?他江東兵馬當真不踏足東海?”


    夏侯惇聞聲抱拳答道:“主公,據迴營探哨所查,江東兵馬已經離開廣陵,但也僅僅是在廣陵郡與東海交界處安營紮寨,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樣子。”


    “主公,再這樣拖下去對戰局極為不利。”毛玠此時出列說道:“主公帳下兵卒不及冀州,主公須在冀州援軍未至前拿下郯城,如此才有勝算。”


    因為有江東兵馬在旁,雖然曹操與張飛相鬥許久,但一直是小打小鬧,還沒動真格。這時候誰也不敢動真格,就怕被一旁的孫堅撿漏。


    曹操這些日子頭疼的毛病又犯了,捂著腦袋看著老神在在的程昱,似乎有了明悟,當即問道:“仲德,你有何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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