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外,當甄堯帶著兵馬出現時,城門已然被打開,出城迎接的二田很快來到甄堯身前,躬身拜道:“田豫(田疇),參見主公。”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雖然疲憊,但甄堯還是強打著笑容點頭說道:“走,一同入城。”


    與田豫等人向城內走去,甄堯同時也在聽著二人對幽州戰事的細說,當得知張飛並沒找著閻柔,此刻已經在迴來的路上後,眉頭便擰成一團。


    甄堯自然不會知道閻柔走運被呂布救了的事情,也不會知道自家的幽州驍將,居然被呂布之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他現在僅能做出的判斷,便是閻柔恐怕無法活著迴到大漢地界了。


    這份沉重的消息讓剛入薊城終於能稍稍放鬆的甄堯再次繃緊了心弦,若是沒有意外,閻柔是不可能在外族的追殺下火生存下去了。雖然這個念頭幾日前就想過,可那時心底依舊存在著僥幸,如今張飛都領兵撤退了,自己難道要奢求外族主動將閻柔及其麾下將士送迴。


    田豫看出了自家主公那不善的麵色,當即說道:“主公,慶幸的是此次烏桓、鮮卑兵卒尚未入侵幽州,境內收獲的糧食可以有所保障。”


    “糧食。”甄堯無奈苦笑,或許這是所有壞消息中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吧。可是這個好消息,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將兵馬帶入城後,甄堯便帶著身邊文武來到州牧府,坐上首座後,來迴巡視周圍幾人,沉聲說道:“閻柔未歸,使我等處於不利地位,你們說說,該如何應對。”


    正如甄堯所言,閻柔是甄堯帳下數將中對外族、草原最為熟悉之人。失去閻柔,甄堯要麵對的就不單單是蹋頓麾下的外族將士,還有那草原實難分辨的方向與地形。


    有閻柔在,甄堯可以大膽的在草原衝殺,並對草原各部落都有些了解,可如今,即便是田疇、田豫,也不能發揮出閻柔在時的作用。


    或許蹋頓也是看出了這點,才會設下計策引誘閻柔北進。當初扶持一個上穀的土豪,也不過是想進一步削弱甄堯在幽州的力量,可當他知道領兵之人乃是閻柔後,卻是改變了主意,用自己手中上穀暗勢力的消亡,來換得閻柔的性命,甚至發動麾下八成兵馬掃蕩。


    猶豫片刻,田疇開口道:“主公,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製動,在薊縣繼續等下去。主公不冒然進攻,蹋頓必然不會永遠都守著草原過日子。隻要蹋頓踏足大漢,主公要對付他,就會簡單許多了。”


    甄堯食指輕敲桌麵,隨即問道:“蹋頓等不起,堯何嚐能等的了?大軍一日在外,便要消耗無數糧草。幽州產糧也不過勉強自足。所有將士糧草要從冀州調來,拖不起啊。”


    “主公,如今著急也沒用。”田豫麵色也不好看,開口說道:“我等還需謹慎行軍,在此之前可派大量細作進入草原,打探清楚蹋頓與麾下各部落兵馬的分布情況。”


    失了先機的甄堯即便再不情願,也隻能如此被動行事,對於一向把主動權掌握在手中的他而言,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而造成他如此被動的人,不是袁紹也不是曹操,居然是他之前心底仍有輕視的草原雄主蹋頓,卻是讓甄堯感到莫名的諷刺。


    這一夜,甄堯睡的很沉,連日的疲倦在接連不斷的壞消息的衝擊下,讓他無法睜開雙眼。一直到第二日張飛帶著麾下兵卒歸來,才堪堪起床。


    因為出兵時二田對他耳提麵命多次,張飛此次迴來卻是將麾下將士一個不少的帶了迴來,其中也僅僅是百餘人受傷,經過簡單的治療包紮,不用休息幾日又能上馬作戰。


    而就在甄堯為張飛接風時,草原深處的蹋頓也迎來了在呂布手中狼狽逃迴的軻比能。“這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閻柔腦袋呢!”蹋頓話語滿是不解與疑惑,軻比能帶著三萬餘鮮卑將士去追擊幾千兵馬,居然弄得灰頭土臉的迴來。無奈的搖了搖頭,軻比能開口道:“沒能殺了閻柔,他被人救了。”當下便將自己一路追殺閻柔的經過說了出來,一直到呂布出現,帶著四千騎就把他親自統領的鮮卑精銳給徹底擊垮,若不是雙方將士有不小的人數差距,他或許就沒命迴來了。


    “居然還有漢人在草原上?”蹋頓聞言雙目微瞪,倒不是他不相信軻比能,而是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啊。但軻比能那狼狽模樣,以及迴來時身邊明顯少了一部分的兵馬,蹋頓卻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軻比能舔了舔嘴角,又繼續說道:“除了這些,我想還有件事你必須清楚。那呂布能從並州出現在草原深處,恐怕不是什麽好消息。大王或許知道,我與步度根一向不和,而步度根的部落就紮根在那。若是我猜想沒錯,恐怕現在步度根已經死了。”


    “步度根?”雖然一方是烏桓,一方是鮮卑,但同樣生存在草原,蹋頓如何會不知道這位鮮卑的一方豪強。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也有打算將其收為己用的,不過就是因為考慮到步度根與軻比能的不合,才放棄了這個念頭。卻沒想到,步度根會身死在草原上。


    對於呂布,蹋頓同樣隻是有過耳聞,似乎這家夥是大漢很厲害的武將,同樣是一位仇視草原部族的漢人。現在有這麽一個強大的漢人就在自己身邊,即便是能與當初的冒頓單於齊肩的蹋頓,也不免感到頭疼。


    “你也不必太過驚慌。”腦子裏念想百轉,蹋頓沉聲說道:“呂布若隻停步於步度根的領地也就罷了。若他敢出現在周圍,我定會為草原兒郎報仇。不過依我看來,他未必敢領兵犯進,漢人在草原上作戰,單是補給就十分苦難。”


    軻比能聽罷頷首,見識過呂布的厲害,他可是不想招惹這樣一位強敵,否則很可能自己就成了第二個步度根。現在聽蹋頓這麽說,似乎自己也不會再與呂布對上了,心底也舒了口氣。


    而就在蹋頓與軻比談論呂布時,遠在百裏開外的呂布大營外,閻柔正與呂布等人揮別。在呂布的營地休息了兩天,雖然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但全身氣力總算恢複大半。而在見到與自己同來的百餘兵卒後,閻柔便想著找機會迴幽州。


    閻柔要走,呂布自然不會不讓,同時還派出了一隊兵馬與之同行,確保閻柔一行能順利離開草原,到達定襄與幽州代郡的交界處。閻柔本不想受呂布恩惠,奈何自己與麾下殘兵確實沒有太多自保的能力,隻得答應下來,此刻雙方卻是準備告別了。


    “飛將,柔告辭!”閻柔略微抱拳,與呂布及身旁主將目視一圈後,拉動繩索,調轉馬頭向南麵直奔,身後跟著百餘幽州騎與一隊並州騎。


    閻柔走後,呂布等人便迴轉兵營,可入營一會後,卻聽到有兵卒報告:“主公,小子該死,少將軍不見了,找遍了整個營寨,都沒能找著。”


    呂布聽罷卻僅是擺了擺手,開口道:“知道了,此事與你無關,下去吧。”


    “主公,少將軍怎麽會”一直跟在呂布身旁的張遼不由得皺眉說道,不過剛開口就像察覺到了什麽似地頓了頓,隨即輕聲問道:“莫非是跟著那閻柔?”


    呂布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他裝扮成一名小卒,混在騎兵隊中走了。”


    “這”張遼雙目猛張,卻是覺得不可思議,一旁的高順伸手將其攔下,略微搖頭示意此事不必多問,張遼無奈隻得閉嘴站在一旁。


    “綺兒自幼被我慣著,不知天下英豪,如今讓他去闖闖,也不是壞事。”呂布倒沒覺得這有何不妥,不以為然的開口道。惹得一旁張遼嘴角抽動,您家那寶貝就這樣放任自由,以後誰還敢要‘他’啊。


    甄堯坐鎮薊縣沒有出兵的想法,可不代表蹋頓也會枯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囤積下來的吃食消耗同樣很大,若不將甄堯擊敗然後過境掠取,他可就供養不了那麽多兵馬了。而蹋頓的策略很簡單,就是不斷的侵襲邊境數地,逼迫甄堯進兵。


    薊城州牧府內,上至甄堯下至守門的小兵都沒什麽好臉色,田疇更是怒氣沉聲道:“主公,上穀郡遭外族燒搶,就連幾座城池也沒能幸免,千萬百姓都在倒在外族鐵騎下。”


    文人都怒火中燒,張飛這等脾氣暴躁的武將就更別說了,單膝跪地堅定請命:“主公,讓末將領兵殺進去,飛願立軍令狀,不斬了蹋頓腦袋,絕不還師!”


    這已經不是張飛第一次請命了,自從他領兵迴來麵見甄堯後,幾乎每一天都來找甄堯請求出戰。隻是甄堯一直都不答應,也就隻得自己在兵營悶著。可如今大漢百姓又遭殺戮,張飛自覺主公不會再攔著自己了。


    的確,甄堯如今卻是沒有理由再阻攔張飛的請命,但要讓張飛就這樣怒氣橫衝的領兵而去,別說斬了蹋頓的腦袋,自己腦袋保得住保不住都是問題。思慮良久,才開口道:“傳令下去,除槍兵、長弓手外,包括薊城將士,兩日之後,隨我出征踏平北方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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