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寧雖然忙到分身乏術,但想到畢竟是蕭嶼凡的父親,也不得不應付著。


    見了麵,蕭爸爸便帶著她幾處門麵轉,讓她給拿意見。


    她猶豫不決,涉及錢的問題,如果有半點差池,如果朋友還好一點,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可未來公公,是怎麽都無法避免的了的。


    她小心翼翼地說:“伯父,最近經濟不景氣,做生氣這事兒是多考慮一下吧,萬一賠本了,這可都是你的血汗錢。”


    蕭爸爸卻很豁達:“你是怕我虧本會把賬算在你頭上?我不是那種人,做生意嘛,肯定有虧有賺的,我前半輩子都在跑車的路上,完全融入不了城市的生活,尤其是閑下來,更是渾身不自在,上次我就說明了,讓你幫忙拿主意,也是對你的信任。”


    “這段時間小凡忙得焦頭爛額,我不敢去打擾他,就隻能來打擾你了,你不嫌麻煩我就很感激了。”


    這一刻她才明白,別看蕭爸爸已經快60歲的人了,性格卻像個小孩子似的,尤其是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依賴性很強。


    蕭爸爸的性格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當年父親的手受傷之後,心裏肯定也是無助的,母親從小依附與父親,沒有主見,父親肯定也想有一個主心骨可以稍稍的依賴一下。


    偏偏那時的自己對父母充滿了敵意,還認為父母的平凡讓她的事業路上充滿了荊棘。


    她打起精神來:“好,我會認真幫你看的。”


    對於開五金店,蕭爸爸是個外行,他找的門麵離小區稍遠,但租金略便宜一些,以她做裝修行業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開五金店最好的位置是在小區裏,即便小區業主全部入住,家具家電也有磨損,平時上地修修補補也是用得上的。


    其次就是小區大門口的店鋪,業主進進出出有個印象,需要的時候便會直接上門。


    他們在附近找了兩天,都沒找到合適的。


    蕭爸爸有些泄氣的時候,翟秋寧碰巧帶師傅去給一個業主安裝衛浴,聊到小區外麵的門麵,恰巧業主有一間,本來想自己開店用,卻又覺得經營店鋪太過束縛,不自在。


    聽說翟秋寧想租,就立即帶她去看。


    店麵不大,隻有10個平方,開五金店最好不過。


    業主又看在翟秋寧盡心盡力設計裝修房子的麵上,租金也很公道,擔心業主反悔,她立即就簽了合同,付了定金。


    五金批發的地方也是翟秋寧找的,她長期跟賣建材的老板打交道,她曾經給五金批發老板帶過客戶,為了維持長期合作的關係,老板給出來的五金價格也不錯。


    蕭爸爸的店就這麽張羅起來了。


    布置店麵的那兩天,蕭嶼凡和翟秋寧都請了假,蕭媽媽很不情願地被拉來了,畢竟這店有很可能就是她以後零花錢的來源。


    貨是蕭嶼凡開車從市場上拉迴來的。


    他以前開的是輛奔馳,但那是公司的車,已經被抵押了。


    現在的車是一輛二手的大眾,雖說比之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平日裏接人送東西還是挺實用的。


    為了省人工費,就自己動手搬。


    蕭爸爸和蕭嶼凡是男人,把最重的物件都扛在自己的肩上,翟秋寧也不甘示弱,動手試了試一個紙箱子,裏麵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聽著像螺絲。


    她把箱子扛在肩上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重,但感覺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於是咬緊牙關,想用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搬進店裏。


    就是圖太快,沒注意腳下的台階,右腳尖踢在台階沿上,重心不穩,整個人就栽倒下去,箱子摔在地上,裏麵的螺絲和螺帽散落一地。


    蕭嶼凡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衝過去扶起她:“有沒有傷到哪裏?”


    她輕輕地站起來,隻覺得膝蓋疼。


    蕭嶼凡和蕭爸爸趕緊扶著她走進店裏,搬來椅子讓她坐下。


    蕭嶼凡蹲下身去,將她的褲腿輕輕地卷起來,膝蓋已經摔破了,皮都卷起來露出中間紅紅的肉。


    蕭爸爸叮囑蕭嶼凡:“你趕緊帶她去附近的診所處理一下,都破皮了,得消炎。”


    車裏還有一大堆貨沒卸下來,而且批發店裏的貨還沒有拉完,這一耽擱,估計又得多請一天假。


    翟秋寧說:“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多嚴重的傷,我以前摔得比這重,一樣活蹦亂跳的。”


    蕭嶼凡也知道要幹的活很多,既想早點做完,又想陪著她一起去。


    正猶豫著,蕭媽媽走過來:“我陪她去吧。”


    蕭媽媽一直站在旁邊,嫌棄地看著三個人幹活,她已經很久沒幹過活了,尤其是重活,但為了表示對小店的支持,她沒有走,隻是站在那裏。


    翟秋寧知道他請一天假不容易,趕緊說:“就讓伯母陪我去吧。”


    搬到這片來之後,蕭媽媽一直都窩在家裏,街道上有些什麽店鋪,她完全摸不著頭腦,隻能跟在翟秋寧的身後慢慢走著。


    翟秋寧喜歡走路,每次到這邊的樓盤來,都會在公交站下車,然後慢步走過來,看看街兩邊的店鋪,買起東西也方便。


    上次有客戶訂的套裝門店,結果商家忘了往工廠裏下單,等到要安裝了才想起沒做,客戶隻得退了,當時她就想起小區附近有家套裝門店,帶著客戶上去一看,竟然有成品符合尺寸的,當場買了搬去安裝,剛剛合適,也少了她再往這裏多跑兩趟。


    她記得前麵200米的地方就有社區診所,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醫生給她檢查之後說先用酒精消毒,然後塗一些碘伏就夠了。


    酒精灑在傷口處,鑽心的疼,她忍不住哼出聲來:“痛,好痛。”


    “忍一下就好了。”醫生對於這樣的痛已經習以為常。


    “你沒看見她很痛嗎,你們當醫生的就沒有不痛的辦法嗎?”蕭媽媽沒好氣地對醫生說。


    她正擔心蕭媽媽會惹怒醫生,接下來,對方便蹲在地上,對著她傷口的地方吹氣,這麽一吹,就不痛了。


    翟秋寧很開心,這表明蕭媽媽心裏已經接納她了,那依舊高高在上的態度也不過是想擺明婆婆的地位。


    迴到五金店,蕭媽媽就加入搬東西的行列,坐在一旁休息的變成了翟秋寧。


    四個人齊心協力,隻花了兩天時間就把五金店開起來了。


    蕭爸爸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做事卻非常的仔細,物品疊得整整齊齊的貨架,讓人懷疑他是有潔癖的人。


    趁著新店開張有喜氣,蕭爸爸打算請翟秋寧的父母吃飯。


    按照習俗來說,雙方父母見麵就算是要商量婚事了,蕭嶼凡和翟秋寧都覺得還沒有到結婚的時間,不用這麽著急,但蕭爸爸卻覺得,成家立業,兩人感情篤定,反正都要結,不如早點定下來。


    他教導蕭嶼凡:“這是對女孩子負責任。”


    蕭嶼凡卻有顧慮:“我怕對方嫁給我會負債。”


    但蕭爸爸還是堅持要宴請翟秋寧的父母,就算不談結婚的事,他也要好好感謝對方的父母,培養出來的女兒重情重義,幫了他們蕭家這麽多。


    翟秋寧迴去跟父母說蕭爸爸請他們吃飯的事兒,兩人非常的激動。


    翟爸和翟媽擔憂自己是鄉下人,也沒有太好的禮教,會被資產優厚的蕭家看不起,從來不去商場買衣服的父母於是商量著下血本去買兩套體麵的衣服,免得被笑容,也擔心她會被對方的家庭看不起。


    翟秋寧不以為然:“爸,媽,你們平時什麽樣,去就什麽樣,隻要幹淨整潔,不用刻意裝扮,我們家什麽條件我毫不隱瞞,他要瞧不上,我還不想伺候呢。”


    她知道蕭爸爸和蕭嶼凡的溫柔平和,對她是毫無偏見的,她這麽說隻是想給父母一些底氣,讓他們不必在蕭家人麵前畢恭畢敬,顯得自己低人一等,尤其怕蕭媽媽又抽風,說些不體麵的話來傷父母的自尊。


    蕭爸爸花銷素來節約,兩家人吃飯他卻定在了民家華福附近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這家餐廳主要是接宴席的,他還特地叫了包間,說這是對翟秋寧的重視。


    蕭媽媽來時的穿著讓她有點驚訝,平時都是名牌傍身,哪怕就是落魄了,也不想減退身上的優渥感,但這一次,蕭媽媽卻穿了一件極其普通且跟她年齡相和略顯老氣的一件花布棉襖。


    翟秋寧有點擔心對方是故意要寒磣自己的父母,但接下來蕭爸爸卻說,蕭媽媽最近都在五金店裏幫忙,比他還要勤快,弄得一身都是汙漬,還請翟爸翟媽見諒。


    她為蕭媽媽的轉變感到驚訝,雖說磨難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為人,卻沒想到會這麽迅速,看來為了孩子,做父母的可以改變一切。


    盡管她事先告訴過父母,不用但卑微,現在的蕭家也隻是個普通的家庭,但翟爸對於蕭嶼凡的態度,依舊拿他當高高在上的副總。


    “我們一家都承蒙你的照顧,不知道要怎麽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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