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翟秋寧趕緊把王國一的反應報告給蕭嶼凡。


    “我看他們母子團聚不遠了,我走的時候,他還問我住在哪裏。”


    蕭嶼凡說:“如果這件事辦好了,我給你記大功。”


    “有獎勵嗎?”


    “官方的沒有,我可以私下獎勵。”


    “我才不要,這樣顯得我多貪財似的。”


    “那今年年末評優秀誌願者的時候,我投你一票。”


    這不過是一句玩笑,有沒有獎勵,她的心情都很好,哼著小曲上樓。


    打開大門,客廳的燈亮著,母親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父親。


    翟母問:“今天下班這麽晚?”


    “是的,要順應客戶的時間嘛。”


    “看你挺高興的,工作還順利吧。”


    “挺好的。”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符辰駿打來的,他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問:“你還記得明天約定的事嗎?”


    “當然記得,約會。”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很不情願。


    她並不是不喜歡符辰駿這樣的,他臉上的帥氣足以彌補雙腿帶來的缺憾。


    而且那天他說要戀愛的時候,他還特地表明過,基本的男性功能是沒問題的,如果真有,也不敢耽誤人家女孩子。


    讓她遲疑不前的,主要是他的家世背景和性格。


    他家至少是中產階級,而他也是個年入百萬的大網紅,而她家是徹徹底底的低收入人群,在這個城市的落腳點都還是租的,而且以她現在的工資水平,辛苦一輩子估計能買一套小戶型。


    他敏感的性格是最讓她頭痛的,跟他說話得斟字酌句,一不留神,他立即不高興。


    戀愛基礎就是相處愉快。


    掛斷電話後,翟秋寧露出苦惱的表情,翟母問:“戀愛了嗎?你怎麽看著不高興?”


    “也不算,一個挺煩的人。”


    她不耐煩的表情,蕭母也不好再問,又說:“房子的事你是怎麽打算的。”


    “我還是決定在這裏租房子。”


    翟秋寧在公司附近去看過房子,最便宜的單間就要2000,差不多是她一個月的底薪,如果哪個月業績不佳,她就要喝西北風了。


    在這附近租一個單間300塊,省下的錢存以來以備不時之需要,最重要的一點,她假期的時候要做誌願者比較方便。


    翟母也讚同她要公租房,畢竟便宜,她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幫忙打掃一下房間,讓女兒能全心地投入工作當中。


    符辰駿把約會的地點定在了附近的花市,花市是一條平坦寬闊的柏油馬路,輪椅行駛起來會非常的方便。


    晚上睡覺前,她心裏打著算盤,逛街的時候她走快一點,讓他在後麵追,然後再抱怨他跟不上自己。


    他自尊心一受損,說不定就不喜歡她了。


    第二天逛街的時候,她才知道,她完全低估了符辰駿的實力。


    輪子可比腿省力多了。


    剛開始,兩人還並肩而行,這可是全重慶最大的花市,走了一半後,她就開始氣喘籲籲,三分之一的時候,她就落下很長一段。


    於是向他抱怨:“你是坐車,我是走路,這不公平。”


    “你也可以坐車呀。”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如果累,可以坐在他腿上。


    “大眾廣庭之下,真不害臊。”


    符辰駿瞥了她一眼:“你活在那個年代,街上接吻的一大堆,你還怕坐我腿上。”


    她紅著臉,轉移話題:“要是坐壞了怎麽辦?”


    他用手戳了一下腿:“還有比這更壞的嗎!”


    翟秋寧愣在那裏,露出尷尬的笑。


    她是肯定不會坐的,不想談戀愛卻搞曖昧,那是海王。


    如果不坐,他會不會覺得她瞧不起他。


    “你喜歡什麽花,我送你。”


    翟秋寧喜歡向日葵,很有朝氣和喻意的花,她還沒說出口,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誰家的老人暈倒了。”


    兩人朝著喊聲看去,路邊仰麵躺著一個老人,周圍不少圍觀的人,但就是沒人收上前。


    符辰駿滑動著輪椅上前查看,她也跟在後麵,他輕輕叫了幾聲“大爺”,大爺卻沒有一點反應。


    他沒辦法扶人,隻得求助於翟秋寧。


    這年頭扶老人被訛詐的事屢有發生,她條件反射似的說:“我不扶,我家不富裕,而且你看這裏連攝像頭都沒有,到時候有嘴都說不清,還是打120吧。”


    符辰駿用懊惱的眼神看了她一點,能理解,卻也生氣。


    救護車還沒趕到,老大爺就醒了。


    老大爺試圖坐起來,卻感覺使不上勁,翟秋寧趕緊伸手去扶,旁邊的花店老板趕緊搬來一張有靠背的椅子,讓老大爺坐下。


    鬆手的那一刻,她還有點緊張,他不會訛上我了吧?


    沒事,有符辰駿幫她作證呢,他賠得起。


    花店老板還給老大爺倒了一杯溫水,翟秋寧安撫對方:“大爺,你先休息一下,救護車等會兒到。”


    一聽到救護車三個字,老大爺立即擺手:“不去不去,我是老毛病了,不用上醫院。”


    爺爺奶奶那一輩都是苦過來的人,非常的節儉,估計等會兒把他塞到救護車,他會心髒病發。


    救護車很快來了,老大爺死活不肯上,喘著粗氣就想跑。


    符辰駿無奈,畢竟是他找的120,於是給了急救費。


    翟秋寧本就無心跟符辰駿逛下去,於是找借口:“不如我們送老大爺迴家吧。”


    一問地址,竟然也是民安華福的租戶。


    符辰駿出行都是能裝得下他輪椅的越野車,還配有專職的司機。


    上車後一聊天,才得知老大爺叫秦武,麵相60多歲,其實隻有40多歲。


    看那一臉的滄桑,肯定沒少吃苦頭。


    符辰駿一看便知這肯定是個需要幫扶的對象,於是提議送秦武上樓。


    秦武的房間是個小單間,單身男人的房間一般都比較亂,房間裏就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方形小桌。


    小桌上擺滿了各種藥品,翟秋寧瞟了一眼,一個盒子上麵寫著鮮竹瀝口服液,她對藥品不了解,看不出秦大叔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符辰駿關切地問:“你一個人在重慶生活嗎,你的妻子孩子呢?”


    秦大叔似乎不想別人過問他的事,符辰駿又趕緊解釋:“我們是社區誌願服務隊的,平日裏會幫助民安華福社區的居民,尤其像你一個人居住,身體還不舒服,如果你需要拿個藥,洗洗漱漱的事兒,可以隨時找我們。”


    翟秋寧附和著:“我就住在d區。大家算是同一社區的鄰裏,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我們出門在外,更需要大家照應了,有個大事小事的,大家搭把手,也就不想家了。”


    麵對他倆的熱情,秦大叔不好再推辭,隻得加了符辰駿的微信。


    從秦大叔家出來,寵物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有粉絲跑到店裏來,非要見符辰駿,否則就不離開,讓他過去安撫一下。


    符辰駿不太高興,覺得好好的約會就這麽被打擾了。


    翟秋寧卻很高興,尷尬的約會終於結束了。


    晚上,符辰駿在誌願者群裏@蕭嶼凡,讓他在助老誌願群裏找一個人對秦武進行幫扶,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秦小叔身體抱恙,助老誌願隊裏的隊員幾乎都有些醫藥常識,幫人拿藥代看病駕輕就熟。


    王國一的新房很快就開工了,為了縮短工期,先把水電做了,裝修牆麵的細節圖,再慢慢完善。


    王國一用試探的語氣問翟秋寧最近有沒有去參加誌願者活動,她明白他的用意,故意問他,什麽時候對誌願服務感興趣了。


    王國一支支吾吾地說:“上次聽你講郭明玉和郭婆婆的事,讓我想起鄉下的一個親戚,她的情況跟她們差不多,就一直擔心,想問問她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現在的輿論實在太可怕了,她躲在敬老院裏都不敢出去,我聽那邊的工作人員說,昨天晚上她有輕生的念頭,就派人陪她坐了一個晚上,老這樣總不是個辦法。”


    她又補了一句:“如果你關心她,可以去看看,就在民安華福社區敬老院裏,你在門口保安那裏一問,就知道。”


    “不過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人,現在有些無良網紅,為了博流量,就守在敬老院門口要拍她。雖然我們有派誌願者去開導她,但畢竟都是些陌生人,也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樣的,還能堅持多久。”


    翟秋寧感覺都說到這個份上,如果王國一都不親自走一趟,那他關心母親的心,就隻是在心裏,不會付諸行動。


    她轉念又想,不能隻等著一方主動靠近,萬一另一方願意往前一步呢。


    想到這裏,下班後,她去了敬老院。


    她假裝是初遇王國一,對郭明玉說著:“郭大姐,我覺得我們挺有緣分的,我們公司最近在一個新樓盤接業務,我簽了一個叫王國一的客戶,27、8歲的樣子。”


    “上次我聽蕭嶼凡說,有去找過你的家人,我聽過這個名字,於是就記下了,我還特地問了他是哪裏人,他說老家是潼南花岩的,所以我來問問,這個人是不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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