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寧突然有了想念愛的強烈願望。


    她下意識地拿出微信,過一會兒就要查看微信消息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生活習慣。


    符辰駿發了好幾條消息給她,他今天想施展廚藝,缺一個品鑒家。


    她很想去,雖然跟符辰駿在一起,說話得小心翼翼,但也比在醫院對著父親那張臭臉強。


    於是打電話去護士站詢問了父親的情況,護士說高燒已經退下去了,今天再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問題,明早就可以出院。


    為了穩定老爸強烈不想花錢的情緒,她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隻要他乖乖的照護士的指示做,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另外,她還給他轉了50塊錢,讓他自己去食堂吃飯,等會餓出毛病來,花的錢更多。


    發完信息,她就高高興興地去找符辰駿了。


    “你為什麽喜歡找我到品鑒你的菜?”


    “你比較合適。”


    她覺得這話聽來有些奇怪,於是開玩笑:“是因為要試毒,才找的吧!你們寵物醫院裏那麽多小姑娘,相信吃貨不少,而且老板給員工做飯,一定會感動得眼淚直流。”


    “我會對員工表示友善,但不會有超出雇傭關係以外的情感,這樣便於管理。”


    翟秋寧不以為然:“我看好多管理學上,好多專家都在講,要跟員工打成一片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專家?”他嗬嗬地笑起來:“這年頭還有人信專家的話嗎?”


    “人都是有惰性的,如果某個員工跟老板關係太好,恃寵而驕,狐假虎威的事,曆史上發生的還少嗎!我爸就是這樣管理員工的,很少出錯。”


    “那你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


    “有呀,但我覺得你比較親切,第一次見麵,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臉一下紅了,這詞怎麽聽著像男孩子搭訕的專業用語。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這迴輪到符辰駿麵紅耳赤起來。


    她隨即又說:“我開玩笑的。”


    既然符辰駿雙腿殘疾,她也認為自己遠配不上他。


    從他的談吐當中就知道他家是做生意的,而且公司還不小,他的原生家庭就超出自己太多。


    即使他雙腿殘疾了,他在事業上也能做了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在翟秋寧沒提出這個問題之前,符辰駿還真把她當成一個單純可親的小妹妹,他雖然是個百萬大網紅,其實交友圈子是有限的。


    仔細想想,自己雖然出身在富足之家,但在朋友交往上,卻是失敗的。


    沒出事故之前的他是奕奕生輝的,是父母的驕傲,是朋友親戚眼中鳳毛麟角。


    那時朋友也多,做起事來一唿百應。


    殘疾之後,他那些所謂的摯友們就慢慢地疏遠了,偶爾一個來探望他的,都是帶著一臉同情,仿佛在做一件大善事。


    父親對他說:“這個社會就是這麽殘酷,強者隻會和強者做朋友,與弱者的友善,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良心未滅而已,所以你隻能站起來,跟他們比肩,才會吸引到優秀的朋友。”


    朋友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


    很長一段時間,他是封閉的,直到加入了誌願者團隊。


    他認為這個團體的人相對純粹一些,至少是抱著幫助別人的心走在一起。


    符辰駿從小文筆就不錯,七八歲的時候寫了一首關於媽媽的詩,老師在上麵又圈又點,最後變成鉛字印在報紙上。


    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他寫了不少漂亮的文章,大大小小的雜誌報紙登過不少,誌願者團隊裏的朋友就支持他:“現在抖音視頻這麽火,你不如拍一些小視頻放在上麵,再配一些優美動情的文案,說不定能火起來呢。”


    他一聽,瞬間燃起了創業激情,迴去的路上遇到一隻流浪貓,那貓仿佛通人性一樣,他一唿喚,那貓就朝著他跑過來,非常聽話地讓他坐著輪椅就完成了一條視頻。


    他給貓取了一個幽默的名字——招手來。


    那條視頻的點讚量達到了十萬,讓他正式走到抖音博主的道路。


    隨著他抖音粉絲破百萬,曾經的朋友都迴來了,隻是他,心裏早沒有那份真誠和靠近。


    也有女孩子追他,有公司想找他帶貨,來洽談的女代表對著他大獻殷勤,甚至說之後不用他負責。


    有一段時間,讓他對女孩子產生了厭惡感,更不敢向往愛情。


    他現在迴想起跟翟秋寧初見的情景,不僅沒有排斥感,還生出一股親近感。


    心裏生出一個疑問,這是不是叫一見鍾情。


    符辰駿的目光停留在翟秋寧吃得津津有味的臉上,她的五官挺漂亮的,大概是不會打扮,稍顯寡淡,才沒有讓人眼前一亮,否則早被人追走了。


    興奮隻在他心裏停留了幾秒,他又失落起來,他的雙腿注定要殘廢一輩子的,正常的女孩子,都不會願意找一個有缺陷的老公。


    他拿出手機,發了一個地址給她:“老周迴來了,讓你下周一去公司找他,下麵是電話號碼,去之前跟他聯係一下,他是個大忙人,怕你去了撲個空。”


    現在很多男生都喜歡吹大牛,他卻是說到做到,看著發來的地十離家並不是太遠,她高興地說:“真想親你一口。”


    他愣了一下,也玩笑著:“那你就親唄。”


    她突然脹紅了臉,她是開玩笑的。


    翟秋寧突然想起醫院裏,蕭嶼凡對她說的話,有度的親吻和擁抱在年輕人之間是常事,自己剛剛一時高興說錯了話,現在拒絕,會顯得太矯情。


    於是硬著頭皮,朝著符辰駿的右則臉吻上去。


    她很緊張,速度又快,位置稍稍偏下,吻在了他右嘴角上。


    符辰駿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你喜歡我?”


    吻分很多種,吻錯了地方,就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翟秋寧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說錯了話,她得圓話,給他一個吻,現在吻錯了地方,如果不承認喜歡他,那就是自己故意在挑逗。


    她擠出尷尬的笑容:“你挺好的。”


    慶幸他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


    他問:“今天的菜味道怎麽樣?”


    “很好吃呀,我特別喜歡這蝦仁蒸蛋,像這麽嫩的蒸蛋,還是在上海一家懷石料理吃的,你已經有星級廚師的水平了。”


    “那我以後做菜的時候,都叫你來吃。”


    原本是到符辰駿這裏來蹭飯吃的,沒想到蹭出一堆尷尬。


    迴去的路上,翟秋寧也在迴味符辰駿對她的態度,他在問是否喜歡他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而,而是一種壓抑的緊張。


    莫非他喜歡自己!


    不,不,不,一個除了腿不好使,其他方麵都優秀得驚人的男孩子,怎麽可能看上她這種窮酸女孩子,不僅幫不了他,還有可能成為他的負擔。


    但是想到他那張帥臉,她又有點興奮。


    翟秋寧去醫院看看父親的情況,一進病房,就看到護工正在整齊床鋪,她問:“這個床上的病人呢?”


    “已經出院了。”


    “醫生不是說明天早上才能出院嗎。”


    護工沒好氣地說:“下午就在辦公室裏吵,說什麽住院就是在坑他的錢,沒辦法,醫生讓他自己簽了同意書,然後就走了,把我們當成毒蛇猛獸一樣。”


    她給父親打電話,接通後,那邊是唿唿的風聲,她大聲問:“你跑哪兒去了,你又上哪兒吹風去了?你能不能不要作死。”


    “我自己的事兒,我知道。”父親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正要去找,母親就打電話過來,說她已經到家了,她把父親的情況說了一遍,誰知母親卻幫著父親說話:“隨他去吧,他知道迴家的。”


    母親去這幾天,心裏一直記掛著家裏,上午辦完,下午就買車票火急火燎的往家趕。


    她對母親恨鐵不成鋼:“媽,沒了爸,你是不是連生活的重心都找不著了。”


    馬上就要有工作了,翟秋寧心情大好,母親跟她商量:“我去問了問,你的條件是可以申請公租房的,而且這片區還有空房子,你去申請一個單間,女孩子還是要有獨立的住處比較好。”


    “我不想住在這裏。”她有自己的打算:“這裏離市區太遠了,大公司一般都在市中區,住在這裏我上班來迴就得兩個多小時,有那時候,我可以做多少事了,不想在通勤上費事,工作落實後,我可能會搬去離公司近的地方。”


    翟秋寧的工作挺順利的,有符辰駿作介紹,周哥很爽快就讓她留在公司,知道她畢業的大學是設計專業的名校,對她更是刮目相看。


    周哥讓她迴去準備一下,第二天就開始上班。


    迴去的路上,她給符辰駿打電話,說為了感謝他,要請他吃飯。


    符辰駿也爽快地答應了,說:“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我去訂位子,你來就行了。”


    她心裏發慌,他那種處處追求精致的人,如果訂一個高級餐廳,她豈不是要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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