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持平地道:「說起來,那秦姑娘的醫術還真是不錯,我服了她開的藥方,身子確實好多了。」


    「娘,那是妖術。」顧芹不悅地道:「您想想,您那失眠胸悶臉潮紅都多久了?花了多少銀子,其它大夫都治不好,怎麽獨獨她會治了,不是妖女是啥呢?」


    唐珊珋連忙點頭,加油還醋地道:「芹妹說的不錯!姨夫、姨母,你們有所不知,我聽說那妖女還給人縫斷臂哩!你們想想,天下間哪有那麽好的事,斷掉的手臂可以縫迴去,那人斷掉的腳、斷掉的頭也能縫迴去?那豈不是成鬼了?」


    顧夫人一臉的嫌惡。「你別說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顧楠對妻子嚴肅地說道,「珊兒說的不錯,那妖女行的確實是妖術,你也別聽那妖女的,她開的藥方全都丟了,不許你再做那啥穴道按摩,若是上頭知道我顧楠的妻子深信妖法,道聽途說,難免對我產生偏見,若影響了我的仕運,我可唯你是問。」


    顧夫人向來以夫為天,連忙承諾道:「知道了,我不服那藥方便是。」


    眼見情勢有利自己,唐珊珊興高采烈的問道:「表哥明日才迴來嗎?」


    「嗯。」顧芹秀氣地輕輕點頭。「明日過午才會迴來。」


    幸好她哥哥和林泯今日去了楓山的宣鈺書院,明日才迴來,若是他們在,她恐怕無法那麽順利地將秦肅兒那賤人捉起來,可以說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她離開牢房時,秦肅兒已經被用刑到昏了過去,她已交代下去,等她醒來,再繼續用刑,不信她不跪地求饒,她定要讓那賤人知曉她的厲害,要叫她悔青了腸子。


    「失火了!失火了!」外頭突地傳來吆喝聲。


    這一喊,廳裏所有人都慌張起身,連同在旁伺候的下人都慌了起來。


    顧楠蹙眉。「這是怎麽迴事?怎麽無緣無故會失火?」


    他身邊的小廝連忙說道:「小的去看看……」


    小廝才說完,管家便急忙跑進來,「外頭失火了,大人、夫人、小姐、表小姐,你們快點到宅子外頭去。」


    顧楠可道:「為何失火?從何處失火?」


    管家搖頭。「目前還無從得知……」


    顧芹急道:「爹!那有什麽重要,事後再查便可,咱們還是快出去吧!保不定火就要燒進來了!」


    顧夫人嚇得臉色發白。「對對!咱們快出去,出去再說。」


    一路上,看見了濃濃白煙遮蔽了前路,奇怪的是,卻沒見到火焰,也不知那陣陣白煙從何而來,幾個人在管家的引導下,逃到了宅子外頭。


    顧楠立即傻住了,一大堆官兵將他的知府宅第團團圍住,兩名男子坐在高大的馬上,正是不久前才與他會麵過的欽差大臣梁達,以及曾有一麵之緣、很榮幸一起同桌餐聚過的總督大人倪權。


    他又驚又喜,但更多的是困惑,他施了一禮,問道:「下官見過兩位大人,兩位大人前來……是來找下官的嗎?」


    梁達哼了一聲。「自然是來找你的。」


    他是深受皇上重用的欽差大臣,帶著禦賜的尚方寶劍走訪民間,專辦貪官汙吏和不公不義之事,更是蕭淩雪的表舅公。


    這日,他、倪權和蕭淩雪在織造大人府第密商皇上要辦哪個貪官的密函,有一幫人找上了門,竟說翼親王妃被知府派去的衙役押進了牢裏,聽到自個兒的外甥媳婦兒竟被小小的知府押進了牢裏,他如何能忍?


    「大人真是來找下官的?」顧楠一陣喜悅,恭恭敬敬地道:「不知是否先前探討防洪之事,有何未竟事宜,要勞駕大人走一趟?」


    梁達哼道:「防洪之事,恐怕不必由你統籌了。」


    顧楠的心裏咯噔一聲,小翼翼地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梁達眉頭微挑。「因為你的烏紗帽就要不保了。」


    顧楠時嚇得不輕,陪著笑臉道:「大、大人,您莫要與下官說笑了……」


    「誰與你說笑?」梁達冷冷地道:「顧楠,你未經證實便將善良百姓押進牢裏嚴刑拷打,還任由家眷狐假虎威、公報私仇,你不配做為父母地方官!」


    這嚴厲的指責令顧楠感到陣陣頭皮發麻,他腦中閃過了什麽,卻又不敢肯定,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下官一向愛民如子,不知大人所指何事,下官魯鈍,能否請大人明示?」


    梁達不再理會顧楠,他看著管家,目光帶著審視和威嚴。「確定所有人都出來了吧?」


    「是是……大人。」管家心驚膽顫的點了點頭。「數過了,都出來了。」


    顧楠看看管家又看看梁達,他們是有協議過什麽嗎?若是有的話,他這個做主子的為何不知?


    「那好!」梁達高舉右手,大聲喊道:「翼親王有令,放火燒了這棟宅子!」


    「什、什麽?為、為何?」顧楠極為錯愕,那翼親王是隻可遠觀的人物,他隻聽過其名諱,這輩子都不曉得有沒有福氣見他一麵,那樣的大人物怎麽會與他扯上邊,還下放火燒他宅邸?


    顧芹卻是心裏一跳,捉著袖擺的青蔥玉指深深地嵌入掌心裏。


    不會吧,那個賤人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她真是翼親王妃?


    「老爺……這是怎麽迴事啊?」顧夫人臉色蒼白,快要昏過去了。


    唐珊珊連忙扶住她,替她拍撫著背順氣。


    「我也不知……」顧楠看著府邸被大火吞噬,心在滴血,但他更怕的是梁達那句他的烏紗帽不保的話。


    他茫然的想,他得罪了翼親王嗎?他是何時得罪翼親王的?翼親王可是當今聖上的胞弟啊,他哪有福氣能得罪他?


    「顧芹何在?」


    梁達突如其來的大聲喝問又令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顧芹臉色煞白,她怯怯的拉著父親的衣袖,躲到他身後去,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顧楠急急施禮。「不知大人喚小女何事?」


    梁達哼道:「顧芹乃是對翼親王妃施暴的主謀,要交由總督府嚴辦!」


    顧芹嚇壞了,不自覺移動虛軟的雙腿往後退,可是幾名官兵立即圍住了她,她嚇得幾乎要忘了如何唿吸,冷汗直冒,背脊發涼。


    麵對如此指控,頤楠同樣也是冷汗涔涔。「大人……您在說什麽,下官為何一句都聽不懂?小女知書達禮,養家閨中,如何能策劃對翼親王妃施暴,又如何能接近得了翼親王婦那樣金貴的人?」


    「爾等指控為妖女的秦氏便是翼親王妃!」梁達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翼親王妃不久之前親自為太子殿下開胸取出了劍器,保住了太子殿下的性命,爾等無知百姓,竟指控翼親王妃是妖女,該當何罪?!」


    顧楠一聽大驚。「什、什麽?那妖女是……不不,那醫女是翼親王妃?!」


    「不錯,如假包換!」梁達的聲音越發冷冽。


    顧楠頓時臉色死白,心裏慌亂到不行。「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那位便是翼親王妃,若是知道,下官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捉拿翼親王妃問罪啊!」


    梁達雙眼挾了寒霜,神色益發冷峻。「不錯,你是不知情,隻是糊塗了點,還算情有可原,但是你的女兒顧芹明知道收押之人是翼親王妃,還不斷對翼親王妃用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審理後充為軍妓,發配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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