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苦日子


    類似官田改革,王宮修繕等問題,那可是相當的多。


    龐大的一個國家,每天都會發生眾多事務,哪怕其中大部分小事都已經是在軍機處、內閣那邊過濾掉了,但是需要楚行處理並決定的事務還是一堆一堆。


    迴到金陵城得的次日,軍機處那邊就是足足搬過來了一桌子的奏折,楚行隨口問還有多少,軍機處的官員說,還有一屋子!


    對於這種情況,楚行連欣賞宮廷舞蹈團精湛舞藝的心情都沒有!


    第一天,他就在外殿待了足足十四個小時!


    是的,沒錯,從早上七點開始,他一直在外殿忙到晚上九點!


    當然了,楚行忙,其他人也是跟著忙,不說軍機處這種特殊機構了。


    楚行在辦公,他們也得陪著,即便是那些大臣們,也是忙的很,楚行忙到九點中,他們就得忙到十點甚至十二點!


    這一天裏,他上午批閱了四個多小時的奏折,然後花了一個多小時接見大臣,午飯時間則是把值房值班大臣們都是叫了過來。


    名義上是賜膳,但實際上是一邊吃一邊討論工作!


    楚行是可以一邊吃一邊問話,但是卻也是讓賽八仙他們吃不飽,因為楚行問話的時候,他們都得停下來,然後組織語言進行迴答。


    在大王麵前一邊吃一邊迴答,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午飯吃完,楚行簡單休息了大半個小時,然後又是繼續召見臣子,主要是召見了水師和陸軍的相關將領,詢問了一番關於登陸遼東半島的情況。


    將領們稟告,登陸遼東半島初期是比較順利,不過他們從旅順港口登陸之後,就是遭到了遼東明軍猛烈的反補,同時因為登陸的兵力不足,而且渡海補給比較困難,所以目前在遼東半島那邊並沒有發動後續進攻,而是采取了固守的模式。


    對於登陸遼東半島所遇到的困難,楚行是早有預料的,派遣千把人登陸不是問題,但是想要派遣更多的人進行登陸,那麽可就麻煩了。


    這倒不是說運力問題,從登州去旅順港,距離不算遠,而在渤海被大乾水師徹底掌控的情況下,遼東明軍的那點破舢板也沒有辦法威脅到海上運輸。


    登陸困難,那是因為陸軍和水師已經是沒有辦法再抽調更多的兵力登陸遼東半島了!


    目前負責北方作戰的是第三兵團,第三兵團同時也是目前大乾救民軍各軍之中,兵力最充足的一個軍,足足有三個步兵師,兩個混成團。


    但是他們的任務也是很重,他們需要控衛宣府、大同等北方邊鎮,和蒙古人進行的對峙,要在永平府、順天府東北部對抗遼東明軍,以及和遼東明軍聯合起來的女真和蒙古人。


    同時他們還要彈壓有著眾多前明餘孽的幽州城,駐防廣大的河北以及駐防山東地區!


    三個步兵師,兩個混成團雖然兵力不算少了,但是要分布在這麽多方向上,第三兵團那邊也是力有不逮!


    再加上目前大乾王朝的軍事戰略重心是在西南地區,北方地區所能夠得到的軍事物資補給是非常有限的,這也是進一步限製了第三兵團的戰鬥力。


    這抽調出來千把人登陸遼東半島,已經是第三兵團的極限了。


    至於水師那邊,他們的水師陸戰隊總數也不過三千多人而已,其中絕大部分還是需要隨同戰艦一起行動的,能夠抽調出來上岸駐防的陸戰隊兵力非常少。


    之前水師為了在琉球駐紮一個營,還是從各主力艦上的隨艦陸戰隊裏進行抽調的,這艘巡洋艦裏抽調幾十個,那艘護衛艦上籌建幾十個,然後在從本土的幾個水師基地抽調一部分駐防兵力,這才是湊出了這個營。


    此外,水師那邊還在為南洋攻略準備水師陸戰隊的兵力呢,雖然大乾西洋公司下了南洋後,已經是為大乾王朝開辟了兩個貿易站,分別是棉老島貿易站、萬丹貿易站,至於沿途被屬豎立了大乾領土,大乾西洋公司領地石碑的島嶼或者地方,更是數不勝數,因為大乾西洋公司沒路過一個地方,甭管有沒有土著,先立個大乾領土的石碑再說。


    其他破地方先不去說,但是這兩個貿易站卻是需要維持和發展的,同時大乾西洋公司還準備著在呂宋主島也是搞幾個貿易站之類的。


    雖然說,這些貿易站的駐防,目前是大乾西洋公司自行負責的,但是根據大乾西洋公司的貿易許可證,該公司被授予的壟斷貿易許可範圍,嚴格上來說是馬六甲以西,馬六甲以東的海域,他們是沒有壟斷貿易權。


    因此這兩個貿易站雖然是大乾西洋公司的,但是根據相關的協議,不用多久就會移交給官方,到時候駐防可就是需要軍方來駐防了。


    至於人家大乾西洋公司,他們的殖民目標可不是東南亞地區,他們的目標是印度,而長期目標是西亞以及非洲。


    隻是這麽一來,水師的壓力也就更大了!


    水師抽調不出更多的兵力,陸軍那邊也是有些為難,再加上軍事重心南移的情況下,所以遼東半島一事,開了個頭後,就是沒下文了。


    楚行詢問過詳細的情況後,又是簡單詢問了一些遼東的情況,最後道:“遼東一事,不能拖得太久,目前軍方的戰略重心雖然是在西南,不過目前西南戰役已經是勝利了一大部分,壓力已經是沒有這麽大了。


    今年會有一部分物資運往北方的,這遼東半島也是需要加強實力,現在的一千多人太少了,兵力至少要有一個混成團的規模,要不然的話,難以起到牽製大量敵軍的戰略目的!”


    楚行隻是提出了要求,他可不管陸軍和水師那邊怎麽辦!


    水師自然是撒手不管的,他們陸戰隊一共就這麽點,早就用光了,要繼續登陸遼東半島,他們可以保障海上運輸的安全,但是陸地上的戰鬥,他們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所以,增援遼東半島的重任,就是落到了陸軍自身來!


    然而陸軍這邊,負責遼東半島戰事的第三兵團那邊是沒有辦法抽調兵力了,第三兵團現在幾乎是每一個步兵營,都已經是有著自己的作戰任務,難以抽調!


    唯一能夠抽調兵力的,也就是駐防直隸四道的第六兵團了,擠一擠應該能夠再擠出兩三千人來。


    隻是這樣一來,作為控衛直隸四道的第六兵團,兵力就更少了。


    陸軍提出了這個擔心!


    不過楚行卻是對陸軍方麵表示,不需要考慮到這個問題!


    因為大乾救民軍的擴軍還會繼續進行,崇禎八年雖然不會大規模的擴軍行動,但是新編一個師卻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楚行就準備把這個師編入第六兵團之中。


    擁有三個步兵師的第六兵團,才能夠肩負起來控衛直隸四道的重任。


    今年再擴一個步兵師後,那麽大乾王朝就將會有十五個步兵師,另外還有十個混成團,一個獨立的騎兵旅。


    這個騎兵旅的番號為大乾救民軍第一騎兵旅,乃是目前大乾王朝唯一一支擁有獨立編製的騎兵部隊,其前身是北伐戰役裏投誠的近萬明軍騎兵裏的部分明軍騎兵所編成的騎兵支隊。


    去年秋冬時分,這個騎兵支隊被陸軍進行了大整編後,改編後這支騎兵部隊被授予了‘大乾救民軍第一騎兵旅’的番號,擁有四個騎兵團,一個騎炮營以及若幹輜重、衛生、工兵等輔助部隊,總兵力約四千騎。


    由此成為了大乾救民軍裏僅有的一支可獨立作戰的騎兵部隊!


    作為擁有獨立作戰能力以及編製的大乾救民軍第一騎兵旅,和目前大乾救民軍裏現有的其他幾個騎兵支隊自然是不一樣,因為其他幾個騎兵支隊實際上都是各步兵師裏的騎兵團臨時組成,非固定編製。


    這統計大乾救民軍兵力的時候,你可以把第一騎兵旅統計進去,但是卻不能把那幾個騎兵支隊給統計進去,因為那些騎兵都是嫡屬於各步兵師的,再單獨統計就重複了。


    此外如今還有十八個重型榴彈炮營,若幹獨立守備營、團、若幹獨立輜重、工兵營伴隨各主力步兵師、混成團作戰,如果再加上各級指揮機構,大都督府等人員。


    一線主力部隊的總兵力大約是三十萬人!


    除了一線主力部隊,大乾救民軍還有三十多個的預備師,每個預備師人數不等,有的少一些隻有五六千人,而有的則是可以達到一萬多人,基本上每個預備師都不一樣,具體得按照其所部署的地區,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來決定。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所有的預備師都是不滿編的!


    三十多個預備師,全部加起來目前的總兵力大約是二十萬人左右。


    也就是說,目前大乾救民軍的總兵力,其實應該說是五十萬人的!


    不過那些二十多萬人的預備師,都是用來彈壓各地方的預備役部隊,雖然說開支非常低廉,裝備費用更是低,然而戰鬥力也不咋地。


    畢竟這總數二十多萬人的預備師部隊,總花費每年也就五百多萬兩銀子而已,平均下來,每萬人一年軍費花費四十多萬兩銀子,隻有一線主力部隊的一半。


    一分錢一分貨,花錢少的預備役部隊,其戰鬥力自然也就是不咋地,平日裏也就是彈壓彈壓普通的叛亂,守個城啊什麽的。


    正麵對決的話,連督標都幹不過,襄陽地區的大乾救民軍有一萬多人,但是隻有大約兩千多人的正規陸軍,剩下的近萬人都是預備師,然而防守襄陽的明軍,也就隻有一萬多督標而已。


    雙方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如果預備師能打的過督標的話,他們早就拿下襄陽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和敵人的主力部隊打仗,還得靠一線主力部隊,現在的預備師還不行。


    但是大乾救民軍的一線主力部隊,除了第六兵團外,幾乎全都是部署在前線了,難以抽調,更別說作為什麽機動兵力了到處跑了。


    第一兵團在湖廣西部準備入川、第二兵團在湖廣西北部,目前正在往襄陽方向突進;第三兵團在河北以及山西北部,和蒙古人以及遼東明軍對持;第四軍在陝西,和蒙古人、女真人以及西域人對持;第五軍則是和第一兵團一起,在湖廣西部,準備入川;第六兵團部署在直隸四道。


    一共就六個兵團,這麽一分就分完了。


    除了這六個兵團,大乾救民軍還有一個獨立作戰的步兵師,這就是長期在雲南、四川東南部地區第四步兵師,第四步兵師進入這個爛泥潭已經是好多年了,一直都是拔不出來,由此也是導致了這個步兵師在大乾王朝內部,長期存在感不強。


    但是,如果沒有第四步兵師在西南這個爛泥潭掙紮的話,廣西和貴州也是無法保證安全了。


    至於三支獨立作戰的混成團,則是部署在南方幾個省份的各戰略要地,充當當地的核心戰略支撐力量,同時也是當地的邊防、海防主要力量。


    第二混成團,布防在珠三角,肩負的是控衛珠江三角洲的重任,守護著廣州這個戰略城市。


    第八混成團,則是主要布防在廣西鄰近安南邊境一線,控衛北部灣。


    第六混成團,布防在貴州西部,和對麵的四川督標打著呢。


    至於原有番號第十一混成團以上的混成團,已經是被盡數改編為預備師了。


    所以從表麵數字來看,其實大乾王朝的兵力不少,不算虎賁軍和水師,光光是陸軍自身就有五十幾萬兵力呢,但是大乾救民軍同時麵臨著遼東永王明軍、蒙古人、女真人、西域、西南定王明軍等眾多威脅的情況下,這點兵力真不夠用。


    兵力調配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想要抽調大量兵力用於某個方向作戰的,很難!


    但是不夠用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這些兵力就已經是讓大乾財政感到難以支撐了,一年兩千多萬的陸軍軍費,可是沒辦法維持多久的。


    崇禎八年的軍費預算,陸軍雖然還是拿到了兩千六百萬兩銀子,但是要值得注意的是,崇禎八年的財政收入預算是達到了六千五百萬兩銀子,比崇禎七年多的多。


    今年的財政收入提高了,軍費卻是沒有相應的提高,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著財政支出裏,軍費支出的比例已經是出現大幅度下降了。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比例下降還將會持續下去!


    如今陸軍那邊的將領,已經是開始未雨綢繆,為今年乃至明年以後的苦日子進行準備了。


    裁軍?這是不可能的,大乾王朝這麽大,一共才三十萬主力部隊,二十多萬預備役部隊,這已經是非常勉強了,裁軍那是無法想象的。


    不裁軍要怎麽節省軍費啊?


    一方麵是進行人員調整,比如把太多亂七八糟的文職,輔助類的士兵變成骨幹戰鬥類士兵,陸軍內部已經是有唿聲,提高軍隊裏士官的比例。


    如果軍官對於一直軍隊而言,是幹流,那麽士官就是眾多支流,而士兵們,就是無數小溪。


    倘若士官的比例夠高的話,那麽遭到緊急情況下,擴軍就容易多了,直接把訓練三個月的新兵塞進去,搭配一定比例的士官,那麽就是一直全新的軍隊。


    至於軍官,這個不用擔心,因為大乾王師的各級軍官,基本都有副職。


    有副師長、副參謀長、副團長、副團參謀長、副營長、副隊長這些職務,緊急情況下,直接把一個步兵師的副職全部抽調出來,那就可以組建一個全新的步兵師軍官指揮體係。


    而且各級軍官之間還是彼此熟悉,連磨練的過程都省了!


    如今,陸軍那邊也是想要擴大士官的規模,這樣等到大規模戰爭,需要動員的時候,可以做到和軍官那樣,直接把副職拉出去就是另外一套士官班子。


    楚行對此也是給予支持態度,不過他也是謹慎提出,這提高士官比例,現有部隊的薪資開支肯定會加大,因為士官的工資都是比較高的,該如何維持現有部隊規模,薪資總體支出不發生太大變化的情況下,增加士官比例,你們陸軍要自己想辦法,反正朕是不會給軍費了。


    人家陸軍表示,這一點問題都沒有,誰說士官就要給高薪資的!


    這國內統一戰爭都差不多結束了,很多早些年服役,已經是到了服役期限的士兵表示都不願意退役,想要繼續繼續留在部隊裏,甚至都表示寧願工資稍微低一些,也要繼續留著。


    軍隊待遇一直都是比較高,即便是自願降低工資,也比在老家種田好得多!


    最後陸軍方麵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方案很簡單,增加士官的級別,以往隻有上士、中士、下士這三個級別,現在嘛,再增加上士之上,增設軍士、軍士長這兩個級別。


    而現有的三個級別的士官,整體往上直接調整,原有的上士變成軍士長!


    空出來的下士和中士,重新在服役期限滿的士兵裏招募,並且適當的調整了現有的下士、中士、上士的薪資標準,基本上,以往的上士標準,就是現有的軍士長了。


    而下士的薪資水平,隻比一等兵略微高一些!


    這一番操作下來,就可以增加相當多一部分的低級士官,並且薪水開支不會比以往的普通士兵高多少!


    此外還有更加重要的一點就是讓駐防地方的軍隊自力更生,尤其是後方駐防的預備師部隊,讓他們自行屯墾,養豬養雞鴨。


    但是為了避免演變為前明的地方衛所,這些預備師裏的士兵同樣是會進行流動的,服役期滿退役,而土地也不是直接分給士兵。


    種田養殖,隻是為了解決一部分的軍糧需求而已!


    陸軍方麵為了後續的苦日子,已經是準備了眾多的手段,屯墾養殖是重點,把大量文職、輔助兵種換成戰鬥兵種是其次。


    同時用副職軍官、增加低級士官的比例,用來保持緊急動員擴軍的能力!


    當然了,更加重要的是,等統一戰爭結束後,不打仗了,這戰爭的耗費也會迅速下降,後續的支持主要還是維持費用,而不用和現在這樣,隨便一場戰役都能花掉大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軍費。


    軍費沒有隨著財政增加而增加,如此也就是變相的縮減軍費,這對軍方而言,壓力是非常大的,既要養著這麽多軍隊,同時還要維持部分方向上的戰事,還想著擴充一部分力量。


    如今,軍費的壓力,是搞的陸軍那邊的眾多高級將領頭都大了,但是卻也是沒有辦法,楚行在去年年底,敲定崇禎八年財政預算的時候,就已經是很明確的說過,崇禎八年的陸軍軍費,就隻有兩千六百萬,而且後續不會以臨時戰費的名義額外支出。


    錢就這麽多,這日子怎麽過,你們陸軍自己想辦法!


    在這種大背`景下,西南戰役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下,陸軍像擠牙膏一樣,從第六兵團各部抽調了兩千人,然後又是抽調了一部分槍炮彈藥以及其他的補給物資,準備增援遼東半島的旅順港!


    於此同時,旅順港內,幾個大乾的陸軍軍官正在傳閱著一份文件,每個人看完後,都是皺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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