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打擊私鹽


    剩下的幾個雖然沒收錢,但是也是一事無成巡捕官員從而被憤怒的巡捕部高官貶到了雷州,這輩子,他們是別指望能夠迴到繁華中原了。


    巡捕部派出的巡查組都是寸功未立,充分證明了當地的私鹽活動有多麽的猖獗!


    在這種大背`景下,趙進來到了揚州!


    趙進的帶來,卻是沒有引起鹽商們的警覺,因為鹽商們覺得自己老老實實的交稅,名下的田產清一色繳納足額農業稅,商行之類的也是足額交稅,自從大乾王師攻占揚州後,大名鼎鼎的稅務糾察大隊一直都是和鹽商們井水不犯河水,也沒聽說過那個鹽商被稅務糾察大隊抄家了。


    這一次青竹園楊家的幾個核心族人聚集在一起,倒不是和趙進有關,而是和巡捕部那邊有關,自從第一次巡捕部派出的巡查組幾乎被一鍋端了後,巡捕部高層震怒。


    據傳隨駕北上的巡捕部尚書大人,親自發文訓斥留守在金陵的巡捕部其他高官,把兩個侍郎以及幾個司長大人們罵了個狗血領頭,甚至負責此時的巡捕部一個司長都是為此被貶到了湖南。


    而後巡捕部大人們,從其他幾個地方抽調幹將,尤其是在山東、金陵抽調了多個巡捕部的幹將,再一次組建了鹽業巡查組奔赴江北道。


    因為有了前一次的教訓,所以這一次挑選的巡捕部巡查組官員都是精挑細選的,都是巡捕部資曆深厚,在地方上擁有豐厚打擊各類犯罪的經驗,並且也是能夠經受考慮的幹將!


    第二次鹽業巡查組的到來,這讓揚州城裏的眾多鹽商們再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紛紛開始做出相對應的措施,楊氏同樣如此,不過該如何做出應對的措施,他們還需要好好的商討,最簡單,最安全的做法莫過於先暫停私鹽生意,等風聲過去了在搞。


    但是作為目前膽子最大,私鹽生意做的最大的楊家,讓他們把私鹽生意停掉一天,損失的就是無數金錢,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楊氏是不願意這麽做的。


    他們正在商討給如何應對巡捕部第二次的鹽業巡查組時,城內的趙進也是看著厚厚的一大疊卷宗!


    之前趙進已經去過淮安府,並見過了當地的地方官員,然後以雷霆手段整頓了當地的稅務係統,一群當地的稅務官員被他挖出來,然後轉送督察院進行司法審判,而稅務糾察大隊裏的眾多青皮流氓們,也是被趙進狠狠的進行打擊了一波。


    而整頓稅務內部係統,也是趙進的老套路了,每一次開展當地稅務工作之前,他都會先整頓當地的稅務內部係統,以確保做起事來更加容易,當然了,這也是趙進的私心,他一直都是看不慣稅務糾察大隊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初步整頓了江北道的稅務係統後,他就是來到了揚州!


    來揚州的目的自然是很簡單的,那就是當地的鹽稅收入遠遠低於稅部預期,趙進來江北道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把該收的鹽稅給收上來。


    什麽是該收的鹽稅?


    因為鹽場的產量和售價以及當地人口的數量都是固定的,所以能夠收上來多少鹽稅是很好預估的,稅部那邊早就預估了一個大概數字,達不到這個數字,肯定就是有偷稅漏稅的行為發生!


    翻閱了卷宗後,趙進把視線放在了其中一份卷宗上!


    這些卷宗,都是稅部內部對揚州城裏的大商家們進行調查卷宗,而這些大商家,清一色的鹽商!


    是的,來揚州之前,趙進就是準備拿下這些鹽商了,這些鹽商們販賣私鹽他管不著,但是販賣私鹽不交稅,他就要管了!


    他之前也是借調了巡捕部那邊的卷宗,但是發現這些鹽商們做的都非常隱秘,巡捕們通過正常的手段,根本就無法獲得關鍵的證據,從而把他們逮捕抄家!


    雖然說沒有證據,按照以往大乾王朝司法人員的尿性,隨便找個由頭也可以直接抄家,但是如今的大乾王朝和以往不一樣了。


    現在的大乾王朝已經是走向了正規化,很多事都不能和以往那樣隨性而行了,這抄家也得需要有理有據了,要不然的話影響不好。


    所以現在的大乾王朝的司法機構以及稅務機構,講究的是合法合理的抄家!


    然而鹽商們在明顯上都是遵法守紀的良民,半點都是查不出他們參與私鹽的證據來,這讓巡捕那邊是相當無奈。


    不過這些問題,在趙進看來卻是不成問題!


    哼,雖然巡捕部那邊找不到這些鹽商們參與走私販鹽的證據,沒有辦法對這些鹽商們下手,但是不代表他們稅務部門不行!


    他們稅務部門想要找一個人的麻煩,還從來沒有試過找不到的,無非就是想不想的問題而已!


    當地方官員、巡捕部等其他部門拿這些鹽商們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們稅部也該站出來主持正義了!


    當即趙進是把其他鹽商們的卷宗扔到一邊,然後看起了楊氏的卷宗來,這家鹽商在前明時期,並不算最頂尖的鹽商,但是根據多方麵的消息透露,楊家在大乾王師攻占揚州後,短短幾個月裏就是成為了揚州城乃至整個江北道最大的私鹽販子!


    不過還是那句話,趙進並不關心楊家是不是私鹽販子,他隻關心這楊家偷稅漏稅了!


    甭管你楊家是不是做私鹽生意,既然做生意就得交稅,如果有必要,稅部征糧司方麵可以給你送一本如何為販賣私鹽而取得的收入進行報稅的指引手冊,正確引導私鹽販子納稅!


    換句話說,稅部征糧司不管你幹什麽賺的錢,但是既然賺了錢就得交稅!


    當初稅部官員可是喊出了:“就算你要造反,那也得先把稅給交了!”


    而作為目前最大的私鹽販子,楊家通過販賣私鹽,所獲豐厚,這偷稅漏稅自然也是最多的,趙進所看的卷宗裏,稅務的調查人員暫時還沒有正確估算出來楊家到底偷稅漏稅了多少,但是估算應該不會少於十萬兩!


    身為一個傳統的地主士紳出身的讀書人,趙進雖然對普通的士紳地主階層抱以極大的同情,但是這份同情並不包含鹽商!


    這些鹽商,在有濃厚官本位思想、傳統儒家思維的趙進看來,都是該殺的,朝廷沒錢了找他們拿也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他當即就是吩咐了下去,對這楊家要查,徹查,不僅僅是楊家,其他有名有號的鹽商,一律進行嚴查!


    而當即,稅務糾察大隊的成員們是四處活動,而他們的調查方式也是和傳統的巡捕不一樣,他們關注的核心並不是各類走私活動本身,而是錢財方麵!


    而調查的第一站,就是在王室銀行以及其他幾家在揚州、淮安府有營業點的民營銀行,直接調查上述鹽商的賬戶和資金變動。


    而不得不說的是,王室銀行是個好東西,哪怕是不喜歡大乾王朝的鹽商或者其他商人士紳們,都是喜歡王室銀行的。


    因為王室銀行的大量營業點以及雄厚的實力,使得了商人們在各種經營活動裏更加方便,進行現金交易的銀票,專門針對商人的支票,甚至是大額的銀行本票,這些都是商人們所需要的。


    而當這些商人們把錢存進了王室銀行或者是其他按照新規定成立、改革的新民營銀行時,實際上也就是等於把賬本向稅部征糧司公開了。


    哪怕是他們動用假賬戶,以各類做賬手段來躲避追查,但是依舊是難以逃脫稅部的調查,除非你直接動用大量的金銀進行交易。


    而這一查,稅務部門就是很快發現了問題!


    問題並不算大,嚴格來說比較小,他們發現楊家名下的一家酒樓的公司賬戶在過去數月裏,有著頻繁的大額資金流動。


    盡管這家酒樓已經是按照營業標準進行了繳納稅收,但是如此頻繁的大額資金流動,自然是瞬間就是引起了稅務調查人員的警覺,因為任何一家普通酒樓,都是不可能做到頻繁好幾萬兩銀子好幾萬兩銀子的資金流動的。


    當即,稅務人員就是先是把這家酒樓的所有資金往來進行了清查!


    次日,稅務糾察大隊的成員們就是查封了這家酒樓,搜查賬本,然後把該酒樓的賬本和銀行的資金變動進行對比後,得出了一個事實:這家酒樓隱瞞了大批收入,並偷稅漏稅達到五千餘兩!


    五千兩,這個數字對於普通商家而言,不小,但是對於楊家而言,那隻是個零頭而已!


    但是趙進在乎金額大小嗎?


    不在乎!


    查封酒樓的當天,他就是親自簽發了批捕楊家核心族人的命令!


    所以,當楊氏青竹園裏的楊氏族人們,還在商討著如何應對巡捕部第二次派出的巡查組時,稅務糾察大隊就是拿著刀劍,端著火槍,甚至還帶了一門散彈炮敲開了楊氏青竹園的門,然後在一片驚訝聲中,以偷稅漏稅的罪名帶走了楊家家主以及其他的幾個核心成員。


    一開始,楊家人還以為沒什麽事,因為他們發現稅務糾察大隊帶走他們,隻是因為五千兩銀子的漏稅而已,這都不算個事,當天他們就能補上,那麽是要罰款也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這楊家家主被稅務糾察大隊帶走了後,就是再也沒有迴來過了!


    經過審問,稅務調查人員迅速擴大戰果,又是挖出了好幾筆偷稅漏稅的賬單,最後統計,楊家隱瞞了大批收入,嗯,這些收入毫無疑問就是販賣私鹽的收入,但是稅務調查人員可不管這是不是販賣私鹽的收入,他們隻在乎一點:這些收入沒有報稅!


    雖然說稅務調查人員也不是萬能的,但是依舊調查出來,這楊家至少偷稅漏稅五萬餘兩,而這麽大筆的數額,已經是足夠稅務糾察大隊對楊家進行抄家了!


    所以,毫無疑問,稅務糾察大隊第一時間就是對楊家進行了抄家,並逮捕所有男丁!


    緊接著,稅務直接把案件移交給督察院,揚州府督察院以‘隱瞞收入、偷稅漏稅,並且數額巨大,情節嚴重’的名義直接提起公訴,當天揚州府大法院判決,楊家家主以及十六名核心成員被判處斬立決,其餘從犯判處若幹年徒刑不等並流放之。


    楊氏一案,幾乎是震動了整個江北道,甚至江南,幾乎誰都沒有想到,連地方官員甚至連巡捕部都為之無可奈何的楊家,沒有因為販賣私鹽而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反而是因為漏掉了區區五千兩銀子稅收就落得這個下場!


    媽呀,甚至在公訴的時候,督察院的禦史甚至都沒用到私鹽這個詞匯,通篇都是說楊家偷稅漏稅!


    楊氏家族因為偷稅漏稅的時候,趙進卻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屠刀!


    短短數天內,稅務糾察大隊在揚州城四處出擊,甚至是請調了駐防揚州的正規軍協助,先後抄了三十餘家鹽商,在逮捕過程裏,擊斃抗稅分子三百餘人,逮捕主犯一百餘人,從犯五百餘人。


    而沒查一家,都是能夠查出來稅務問題,無非就是偷稅漏稅或多或少的問題而已。


    其中最倒黴的一家,僅僅是因為有一百多兩銀子沒主動報稅,然後就引來稅務調查人員,然後逮捕後一查,隱藏起來的問題就是暴露了。


    率隊來到揚州的巡捕部第二次鹽業巡查組裏的官員發現,他們這剛來到,啥都還沒開始幹呢,這私鹽問題幾乎就已經是徹底被掃平了。


    因為稅部以雷霆手段,直接把揚州府的鹽商們一鍋端了,采用的罪名清一色的都是隱瞞收入,偷稅漏稅,全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沒一個例外!


    這些鹽商們給後來的私鹽販子們留下了一個警示:千萬別偷稅漏稅!


    巡捕部的官員們來到揚州待了幾天後,發現稅部的趙進一點事都沒給他們留下,因為揚州的私鹽已經是徹底消聲劣跡了。


    然後他們就是灰溜溜的迴到金陵了,為此鬱悶不已!


    更有意思的是,據傳聽聞此事後,隨駕北上的巡捕部尚書氣的差點吐血,對著一群巡捕部的官員們破口大罵,說他們無能,丟了巡捕部的臉。


    因為這事甚至都傳到了楚行的耳中!


    雖然萬古聖君啥也沒說,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在這個巡捕部尚書看來,那是疑問:你們巡捕部對付幾個私鹽販子,還要稅部幫忙去做?


    趙進在江北道整頓稅務的雷霆手段,戰果豐厚無比,江北道的稅務部門,追迴了大約三十萬兩銀子的稅款,並獲得罰金將近兩百萬!


    而這,並不是大頭!


    實際上真正的大頭是來自於抄家所得!


    稅部把江北道的鹽商們一股腦直接端了,可不僅僅是在揚州查抄鹽商,淮安府那邊也沒有放過,類似查抄五十餘家,除開了追迴的稅款和罰金外,還抄沒了價值達到四千多萬兩銀子的各類資產!


    當這個數字報給楚行的時候,幾乎是把楚行嚇了一跳!


    這些鹽商們夠有錢的,這四千多萬,可以比肩大乾在崇禎七年一年的財政收入了,甚至都是南直隸一年稅收的兩倍,要知道經過整改後的南直隸四道,稅部在崇禎七年的收入預算裏,預估的稅收也就兩千萬這樣子。


    而整個大乾王朝在崇禎七年的財政收入預算,其稅收也不過四千多萬兩而已,這些鹽商們,真的是富可敵國啊!


    可惜的是,這抄沒的四千多萬兩銀子的各類資產,相當多一部分都是固定類的資產,比如房產、商鋪、田產,然後還有各類珍玩之類的,這些東西就是占據了大半部門,現金的話,也就一千多萬。


    然後這些房產,很多還是那些奢華的私家園林,各類珍玩,雖然價值昂貴,但是想要出售迴籠資金,那就比較困難了。


    倒是那些商鋪還好,零零碎碎的可以直接出售,至於田產,一律收為官田!


    不過即便是隻有一千三百多萬兩銀子的現銀,但是這也是一筆極大的數字了!


    楚行剛收到這個消息,正感歎著的時候,下頭的眾多文武重臣們一個個就是趕集一樣一股腦跑到楚行這裏來,原因無他,要錢!


    大乾王朝的財政預算製度,從一開始實施的時候,就已經是確定了這樣的一種模式,年初的時候基本就已經是把本年度的預算給分配的一幹二淨了,有多少錢,在什麽地方花錢,花多少錢,這些是早已經確定下來了的。


    即便在支出預算之外,會留有一部分的應急資金,但是想要拿到這一部分應急資金,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為既然是應急資金,那麽就是代表了,這些錢隻能是用在救急上,比如說突如起來,意外之外的戰爭,需要臨時拔給臨時戰費,又或者是某個地方受災了,需要救災。


    而尋常的財政支出,是絕對無法得到應急資金的,甚至在去年,也就是崇禎六年的時候,留下來的一百多萬兩銀子應急資金,最後都是沒有用在軍費上,而是用在了救災,恢複民生上。


    但是各個部門乃至軍方,他們都是缺錢啊!


    所以他們會把目光放在了預算外收入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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