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阮大铖勸諫


    大乾在熱火朝天的準備著戰爭,李青山在得到楚行的命令之後,也飛速趕往大別山。


    而楚行也忙碌了許久之後,也終於能偷得浮生半日閑,躲在以及浮雲台的一家茶樓內,一邊兒感受著暖烘烘的火爐傳來的溫度,一邊兒喝著茶水。


    江南的雅致與山東到底是有些區別的,池塘花樹能淹沒人眼,在往遠處,還有小橋流水,站在三樓,更是能看見映襯的無名山丘。


    讓楚行不得不感慨,江南的精細和雅致,能工巧匠和文人雅致,總是能在精巧的空間內,發揮出無窮的美感來。


    隻要呆在王府一天,便總有能能找到自己,逼迫著自己工作。


    而這裏邊好了許多,這是一家清茶館,隻喝茶,沒有那種彈琴說唱的喧鬧。


    楚行靜靜的坐著,不遠處的申濟芳正在優雅的展示著差異,而在對坐的茶桌上,一位不速之客,似乎不知道他打擾了楚行的雅致,自古的觀賞者眼前的湘妃竹椅子。


    大乾拿下蘇州之後,似乎到處都充斥著蘇式韻味。


    讓這位不速之客非常驚奇,他很清楚,眼下的大乾似乎與外界的傳聞,是大相徑庭的。


    “沒想到大乾國主竟然有這般的閑情雅致,”不速之客看了楚行一眼,矜持道:“在下冒昧造訪,還請國主見諒。”


    楚行端起申濟芳的遞過來的茶盞,緩緩的沁了一口。


    見楚行不開口,來者也不撓,擱在之前,敢有人這般無視自己,他肯定是要惱火的,但是他知道,眼前這位是殺伐果斷的一國之君,便故意放低了姿態。


    也在一旁輕輕的輕啜一口,放下茶盞道:“如今的大乾,耕者有其田,居住有其屋,百姓安居樂業,讓在下心生敬佩之心。”


    楚行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圓海先生還真的是忙人呢,怎麽,大明的皇帝陛下相不中你的滿腹經綸,便打算來我大乾碰碰運氣麽?”


    這位所謂的圓海先生,本名姓阮名大铖。


    阮大铖見楚行打趣自己,心中雖然更是有些惱火,但是卻知道終究是開了口的,便是自己的機會,當下解釋道:“大王誤會,須知到了臣這個年紀,每日案牘之事,勞心勞神,一是做不好,力不從心,耽擱百姓疾苦,二是外臣終究喜歡些山水之樂,想留下些傳世的文章,便部熱衷於朝堂之事了。”


    他口中所說,多少有些口不應心。


    他又歎道:“畢竟,大好河山,人才輩出,總要給年輕人讓讓路。”


    見楚行望著遠方的景色又陷入沉寂,他便自顧的說道:“這裏外臣倒是羨慕大王,以及大王的臣子們,一個個風華正茂,仿佛讓外臣看到當年為百姓奔走的自己。”


    楚行皺了皺眉,“還有此事?”


    楚行一開口,將阮大铖氣的不輕,但是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繼續說道,眼神迷離,看向遠方,似乎在追思迴憶,“那是自然,遙想當年,外臣甲榜登科,何等意氣風發,那時想的就是上報聖君,下安黎民。本官那時的性情,比大王手底下的年輕人,還要剛烈哩。”


    楚行疑惑道:“為何後來變了呢?”


    阮大铖歎息一聲,心中其實已經更是不悅,但是還是耐著性子笑著說道:“這天下之大,萬物、萬事有法,總是想著靠一個人,亦或是一群人改變世界終究是不現實的。”


    “這天下的規律,總是能將外臣這等不切實際的人,扭轉迴現實。讓外臣不得不接受,和光同塵,做迴現實中的自己。”


    他看向楚行,言語間多了幾分勸諫,“便是大明的太祖皇帝,當年不也是想要做不可能之事嗎?可是這天下啊,終究是有著天下該有的樣子。你想做事,便是殺進了天下人,又有什麽用處?他終究會變成他本來的樣子。”


    “大王,您已經做了很多了,您莫非察覺不到其中的問題嗎?”


    “大王,這天下並非一人之下天下,也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這是何必呢?”


    楚行淡淡到:“你這個觀點卻是很新穎,但是你覺得你能說服我嗎?”


    阮大铖眼神一凝,笑道:“外臣並非是要說服王上,外臣是希望大王看看外麵的世界,大乾雖然並非強勁,但卻也是一隅之地,大明江山何其廣袤,而大明之外的江山,想來大王也知道,那更是無邊無際。人這一生終究有限,大王能堅持多久,又能做多少呢?”


    他繼續說道:“即便是大王能堅持,您手底下的人能堅持多久呢?”


    楚行的目光淡漠,他看了看阮大铖說道:“圓海先生造訪此地,怕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吧。直言來意即可,不必跟孤繞圈子。”


    阮大铖看著楚行,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道:“大王,王朝更替很正常,有大明興,便也會有大明亡。您能厲兵秣馬,取二省之山河,是您的雄才大略。可有些規則已經運行了幾千年了,你想改變這些規則,便是與天下為敵,這是不可取的,這是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將到手的朋友變成了敵人。”


    楚行冷笑一聲說道:“圓海先生是為東林還是複社做的說課呢?不過到底是誰,孤也不怎麽感興趣,隻是孤很好奇,有些人走不通周鳳祥的路子,便請您來做說客,他們是覺得您比周鳳祥比起來,更能說服孤嗎?”


    阮大铖也有些控製不住火氣,冷下臉來,“外臣聽聞大王喜歡讀史書,可知當初朱紈言:‘去外國盜易,去中國盜難。去中國瀕海之盜猶易,去中國衣冠之盜最難!’


    楚行冷笑道:“你們這群衣冠之盜確實有本事,但若是這衣冠不再是你們穿的呢?之前你前來,無非就是想替那些躲在肮髒之地吸血的所謂衣冠之盜索取好處罷了!”


    “我楚行會懼怕爾等?我若是畏懼,又何必從茫茫大山之中舉起造反?”


    他看向阮大铖,失望的搖頭,“圓海先生,你也算是讀過不少聖賢書的讀書人,可你肚子裏怎麽隻剩下蠅營狗苟了?孤隻想問一句,你嘴上念著仁義道德,手裏卻攥著民脂民膏往自己肚子裏塞,你不覺得羞恥嗎?”


    楚行眼神冰冷的掃視了阮大铖一眼,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不遠處的申濟芳和劉必顯等人,冷冷的看了眼阮大铖這個說客,也是跟上。


    此時,阮大铖才意識到,自己此次麵見楚行,徹底失敗。


    想來是跟東林、複社的示好之事是做不成了,他的臉色逐漸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恨恨的說道:“愚蠢狂徒!”


    恰好有路過的巡捕經過此地,興奮到:“此人竟然敢咒罵馬上,快抓起來,罰銀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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