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賣國求榮唄


    救民軍上下,腦子還是非常清晰的。


    唱戲的不是經常上演這種畫麵麽?


    有英雄好漢一般的人物,騎著白馬,跟城下大軍一通亂戰,殺傷無數,留下一個英俊的背影,衝出大軍的重重包圍。


    然後領來十萬援軍,將不可一世的城下大軍,靠裏應外合打的屁滾尿流。


    救民軍作為頂級大反派,肯定是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的。


    李大虎之前可不止一次從隨軍表演的表演隊伍那裏看到這種橋段,所以他格外謹慎,一旦抵達青州府下,就立刻將青州府徹底包圍起來。


    四個城門,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派靜防守起來。


    而且還建立了外圍防線,有士兵定時巡邏。


    這樣的包圍圈,城內的人想要逃出去,一兩個人偷偷跑還好,單人行動靈活,目標小,更容易隱藏,所以要跑出去還有可能。


    但你要是一大家子搬家一樣逃跑,那是絕對跑不出去的。


    但是偏偏想要逃走的都是一些士紳大戶人家,他們逃走自然不是孤身逃跑,他們還得帶上父母兒女,一群妻妾以及裝滿馬車的金銀財寶什麽的。


    尤其是西門文若大人,家裏長相俊俏的姬妾,有十餘人,他一個舍不得,都是當摯愛的,當初他發家,這些美人都支持過他,如今做了官,依然有情有義,想著一同逃難。


    這一大家子,跑起路來,熱鬧非凡,又哭又鬧的,如何不惹人注意。


    這麽玩,不就是腦子不正常麽?


    對於這些人,救民軍都是能俘虜的俘虜,俘虜不了的也要把他們攜帶的財物盡可能留下來。


    也幸好,西門大人早些年經曆豐富,一看陣勢不對,第一時間逃了迴去。


    不然被抓的十幾家車隊裏麵,肯定有他。


    至於其他人,則沒有西門文若這麽好命了,被抓了個正著,全都看管起來,進入了俘虜營。


    抓了大量的車隊,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武之文的鐵杆,救民軍自然不會含糊對待,一番搜刮之後,收獲頗豐。


    尤其是那些女子,看的救民軍的將士們,一個個眼珠子都值了。


    這些被世家大族,當做寶貝藏起來的女子,很多是他們一輩子都看不到的。要知道,大明朝可沒有某些短視頻軟件,他們又買不起春宮圖,自然沒有機會看見這些大美人。


    可能很多人,一輩子心中的女神,就是村口趙屠戶家的肥碩的二丫罷了。


    這便是楚行一直擔心的問題,那就是他的士兵,大多數沒見過世麵,太容易腐化了。


    就算是你給他講解再多大道理都沒有用,因為人的理智想跟生物的本能對抗,實在是太難了。


    當然,有些人是完全可以跟用理智跟生物本能對抗的。


    比如說,最近在救民軍之中,搞得聲名鵲起的李大虎。


    這名年輕的將領,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走到這個位置,肯定是也野心,有欲望的。


    隻不過,在他看來,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確實很珍惜,他做夢都想在懷裏有上幾百個,但是跟自己崇高的理想比起來,屁都不是。


    他又不是沒有手,他沒有手,營中的一幫弟兄,也可以幫他。


    當然,這都是笑話。


    他很清楚,現在他睡了,他就廢了。


    大王在軍中安插了不知道多少細作,這些細作由大王親自管轄,他們的一舉一動,大王都很清楚。


    所以比起那些女子來說,他更看重那些被他繳獲的物資。


    這些人跑路的時候,帶著大量的細軟,都被他繳獲了。


    初步盤算,僅僅是黃金就有三千多兩,至於其他財貨,加起來也是有十萬多兩。


    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就已經比起救民軍苦哈哈的收稅掙來的多了。


    雖說這是亂世,但是金銀依然是硬通貨,有了這些金銀財物,就可以和沈雀這樣的賣國商人們交易,購買救民軍所需要的銅、鐵、硝石、硫磺等戰略物資啊。


    而且除了對外交易外,後續大乾王國也可以發放俸祿使用,畢竟靠目前的賦稅,養活一個偌大的大乾王朝有些兒戲了。


    所以如今對於救民軍來說,繳獲的金銀自然是越多越好。


    為此,晚上抵達了此地的楚行還特地表揚了李大虎一把,說他急大乾之所急,憂本王之所憂,實乃忠臣啊,大大的忠臣啊!


    青州府被圍困了,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死守,而有的人也會做另外的打算。


    西門文若一開始想要逃跑,但是逃走不得後就想著當一個主戰派,死守青州府府城。


    本來今天他去知府衙門開會的時候,已經是想好了好幾個計策,什麽被子上放火藥和易燃物,從城上扔下去,便可以燒殺無數,什麽用猛火油櫃燒登城的士兵啊!


    他準備主動捐獻給同知大,以求得賞識,同時還準備把倉庫裏一些壓箱底的好東西也拿出來,用來作為軍需費用。


    甚至他都想好了,這些年放高利貸,取寡婦,賣藥攢下的銀子,也有個幾萬兩,大不了一並捐出去。


    他之前打算這麽做,自然不是因為他忠君愛國,而是因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出人頭地,立下一個大功勞後,還怕不升官?


    他要求也不高,一步登天到七品是不指望了,但是怎麽也得升一級吧,正九品就挺好的。


    如今的西門大人,搞女人肯定是不行了,身體已經老了,但是他的權力欲望卻越發的強烈了。


    但是那裏會想到,他這還沒有機會表達自己死守的決心呢,就是被同知韓賢給訓斥了一番。


    當時讓他不僅僅是丟掉了麵子下不來台,而且是失去了後續向西門文若獻策的機會,以至於一個多時辰的會議裏,他隻能幹巴巴的坐在那裏看著別人和西門文若大談特談。


    西門大人雖然臉上很是尊敬,可心裏卻嘲笑,韓賢這老東西,不知道誰才是真的英雄好漢。


    不過韓賢這條路雖然斷了,但是利用救民軍攻城的機會,讓自己更進一步的心思還是沒有斷絕。


    既然西門文若不給他立功的機會,既然朝廷不給他升官,那麽他幹脆就另投他家。


    救民軍,不就是一個挺好的選擇嘛。


    男人,就要抓住一切向上爬的機會。


    在西門大人這種沒有節操的人眼裏,給誰賣力不是賣呢?


    他連女人的錢都敢掙,又有什麽不敢的!


    而且他聽說這幾年來,救民軍那邊還沒有什麽官員投誠過去呢,自己要是主動投誠過去的話,這可是傳說中的主動投誠啊!


    這是大功勞啊!


    既然在大明當不了大官,他就去大乾那邊去當官唄,這當官那裏當不是當啊。


    至於救民軍什麽時候會滅,對此西門文若還是比較看好的。


    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不一樣,西門大人務實的多,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手底下的生意,他知道天底下老百姓活得有多麽不容易。


    救民軍與朝廷之間的區別太大了。


    在救民軍手底下,別說是那些赤貧的老百姓了,就連一般的商旅、地主日子都好過很多。所以在西門文若看來,救民軍的前途絕對不止於此。


    因為他不僅僅調節了貧富,而且還能大肆的獲取支持者。


    最關鍵的是,救民軍一直在努力,讓每一個支持者過得更好。


    相反,朝廷就不一樣了,朝廷想的不是讓大家夥過得怎麽好一些,而是想著怎麽在你身上刮下去二兩油出來。


    而且退一萬步講,哪怕是萬一哪天,救民軍覆滅了。


    朝廷這種邪惡的王朝,再次鎮壓了百姓,他大不了拿著錢賄賂一番。


    別看救民軍不讓賄賂,但是不意味著朝廷不收錢啊!


    左思右想之下,西門文若覺得自己的想法,堪稱完美。


    不過作為一個有野心的官員,他也不想要等到救民軍打進城後才去投誠,那樣根本就彰顯不出來他的才華和價值,如此怎麽能夠得到救民軍的重要啊,比如提前投誠,而且最好還要弄個獻城之功。


    怎麽獻城呢?


    這就是西門文若今夜前往往巡檢府邸的緣故了。


    李巡檢跟他有親,當然在他們這種人看來,親戚關係連屁都不算,重要的是這個李巡檢手底下有著近數十兵丁以及大量幫閑,並負責城內的治安巡邏。


    僅僅是這樣的話,也不值得西門文若深夜跑到他府上去,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這個李巡檢和自己一樣,一門心思想要往上爬。


    當初他跟自己混的時候,就一門心思往上爬。


    自己看到了他的野心,才選擇幫他一把。


    而且他出身不咋地,當初做過山賊,後來洗白,也是跟著自己放高利貸,如果這輩子沒有奇跡,憑借他手裏的那點錢,他那點本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西門文若自認為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說服他想辦法打開城門投誠,博取一個獻城之功。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到了李巡檢府上的時候,卻是聽府上的人說李巡檢不在,說是帶著人手去城門巡視去了。


    去城門巡視?


    開什麽玩笑,城門那麽危險,按照姓李的那個王八蛋的性格會在這個時候去冒險,不可能。


    而且大半夜的,他帶著一群人去巡視?巡視什麽?有什麽好巡視的?


    西門文若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後,突然一拍腦門,嘴裏不由得罵了起來:“好你的王八蛋,升官發財,賣國求榮也不帶我!”


    “快快,出賣朝廷要趁早,晚了就趕不上熱乎的了!”


    西門文若突然叫罵這一聲後,連忙走到自己的轎子前,上了轎子後立即道:“立即去城門!”


    直覺告訴他,李巡檢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帶著人去城門巡視的。


    那個王八蛋平日裏怕死的很,而如今城門那邊可是危險的很,說不準什麽時候救民軍就會打進來了,怕死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跑到城門去。


    如今李巡檢突然跑到了城門去巡視,這背後肯定有貓膩,而這個貓膩西門文若猜測就是,他和自己一樣想要投誠城外的救民軍,甚至還想要搞一個獻城之功。


    因為李巡檢和自己的情況類似,以己度人的話,他西門文若都想這麽幹了,他李巡檢肯定也是會有同樣的想法,並且還拋下了自己開始行動了。


    他並不知道,李巡檢今夜的行動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預謀已久的計劃。


    於此同時,李巡檢已經是帶著數十名手下抵達了南城門,當然了,他並沒有和西門文若想象的那樣直接對把守城門的明軍下手,奪取並打開城門,而是帶上了酒肉和把守城門的明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這是李巡檢的上線,賈大壯教給他的辦法,叫什麽大擺酒肉兵,說他們隱藏展現的兄弟們,不比正規軍差多少。


    和把守明軍的一個百戶高談闊論的時候,李巡檢的注意力卻是不在他身上,而是不是的把目光投向城門各處,估算著城門裏的明軍有多少和位置。


    同時腦海裏也是迴想起了前幾天的那一夜。


    早在數天前,多年不見的舊友,賈大壯悄然無息的出現他府上,並一上來就是說,可以給他帶來一場大富貴。


    李巡檢早年也是山賊,後來歸順官府後成為了一個巡檢,他的這一聲裏也是見過風浪的,隻看來人他就猜出了賈大壯肯定是來自:救民軍。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抓住這個救民軍的探子賈大壯,然後綁到韓賢麵前去,而是擺著臉色和他多談了兩句。


    然而交談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是被打動了,賈大壯現身說法,告訴他,隻要他能夠打開城門接應城外的大軍入城,那麽立即就是大功一件,立即賜予五品千戶,副千戶實職,後續的榮華富貴更是應有盡有。


    救民軍造反好幾年了,尤其是最近一年來聲勢很大,很多外界的人對大乾王國的官製也是有所了解。


    李巡檢自然知道,如果說給他個兵部侍郎、尚書啥的,那肯定是忽悠他。


    但如果是副千戶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救民軍的千戶很值錢,都是元老在幹,其他新生代的軍官,最高的也就是副千戶。


    也就意味著,至少到了救民軍那邊後,自己也不是和現在這樣,隨便來個官員都能夠把自己罵成狗了吧!


    當初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是忍不住的生出對青州府內官員們的怨恨!


    想當初,自己也是傲嘯山林的大人物,在青州府這一片的綠林之中也算是名聲顯赫了,但是麵臨官軍圍剿的時候,為了保全家人,同時也是為了兒女家人一個更穩定,更有前途的未來,他是放棄了抵抗,從而選擇了投誠。


    然而真的投誠了,他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巡檢隻是最低級別的官員,見官低一級,而且諸多官員們對他一點都不尊重,甚至是多有鄙視。


    這種落差,讓他時常想起當年當山賊時的痛快和愜意,那個時候,誰見了自己不得喊上一句大當家啊,普通人見了自己更是腿軟的都站不起來,即便是那些大商人,甚至大地主士紳都得給自己賠笑臉。


    然而現在呢,隨便冒出一個人都能踩自己一腳,而自己還得笑著說:“大爺,您踩得好,哎呦小心點猜,可別歪到了,來,小的自己湊上去你再踩,這樣更舒服方便一些!”


    如果不是西門老哥哥一直幫襯自己,自己說不準都已經涼涼了。


    畢竟在自己背後,一直出謀劃策的西門老哥哥,真的綁了自己不少。


    一想到,西門文若,李如海就隻能在心底,暗暗歎一聲,對不起了,老哥哥。


    為了往前爬,我必須不管你了。


    如今,救民軍的使者找上了自己,說是要自己當內應,然後給予高官厚祿爵位,這種事對於他而言,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造反?這種事對他來說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他本來就是悍匪出身,和官府作對都好幾十年了呢,再加入救民軍造反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於是乎,接下來李如海和救民軍的使者賈大壯幾乎即使一見如故,並商討起來了該如何奪取城門,迎接大乾王師進城。


    為此這幾天他一直都是在做著相關的準備,並等待著大乾王師的到來,而今天下午,當救民軍成功抵達城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機遇終於是來了。


    因為今天下午的時候,他可是和青州府城的其他文武官員們一起在城頭上,親眼看見了武之文率領五百親衛突圍失敗,最後隻能狼狽而逃,而後潰逃至青州府城的明軍也是瞬間崩潰。


    這種事對於李如海而言,那可是絕佳的好事啊,這代表著大乾王師確實很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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