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京墨被推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她慌忙迴頭,隻見趙青黛慌忙躲閃,那車子卻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非要朝她撞。


    尖銳的剎車聲、汽車和□□的碰撞聲、周圍人的驚叫以及,倒在血泊裏的趙青黛,發出的痛唿聲。


    她身子不受控地抽搐著,嘴唇張了又合,一句姐姐卻怎麽都喊不出來。


    杜京墨抱著腦袋嘶聲尖叫。


    無數記憶湧到腦海裏,疼得她不住尖叫,她跌跌撞撞撲到趙青黛身邊,一伸手碰到的就是滾燙的血液。


    她淚水流了滿臉,喉嚨像是被堵住,抽噎著隻說出一句:「小妹。」


    趙青黛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臉,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的視線逐漸模糊渙散,到了嘴邊的姐姐最終還是隨著風散了。


    「叮,檢測到宿主通過考核,時間線恢復中。」


    久違的係統音吵醒了趙青黛,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陌生地方,周圍一片虛無,除了滑稽頭外沒有活物。


    如果滑稽頭算活物的話。


    「宿主有沒有想念本統啊?」滑稽頭上下飄動著。


    「也就有那麽一點點吧。」趙青黛語氣隨意,「你之前去哪兒了?」


    「我被屏蔽了。」係統充滿了惆悵,簡單解釋了下情況,「三周目並不是真正的世界重置,隻是替換了主要劇情人物的記憶,這是主係統和世界意識一起開闢出的小空間,隻為你和杜京墨而建造。」


    趙青黛想起意識剛剛恢復時聽到的聲音,大概明白了:「那我的考驗是?」


    係統:「考驗你是否能做一個真正的,有底線有感情的人。第一項考驗就是,看你會不會顧及身為係統數據的我。」


    「第二項是,看你會不會為了時間重置而對顧承下死手。」


    它說著激動了起來:「天知道我看到你拿著刀去找顧承的時候有多害怕,你也太嚇人了!」


    趙青黛有些許心虛。


    她之所以沒下手完全是因為察覺到了不對勁,和底線沒什麽關係。


    她隻好轉移話題道:「還有呢?」


    「還有就不是考驗你了,是考驗杜京墨。看她有多喜歡你,看她會不會因為你覺醒意識。」


    杜京墨第一次產生意識是被趙青黛強行催動的,這次覺醒意識還是被她刺激的,並沒有什麽改變。


    「那我和姐姐,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話都到了嘴邊,趙青黛卻磕巴了起來。


    係統用力一點頭,大聲道:「是!自信一點!你們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誰都不能再幹涉你們!」


    趙青黛一興奮,現實身軀就有清醒的跡象,在係統空間的影像逐漸飄忽。她抓緊時間問:「主要劇情人物的記憶都被替換了,陸安時怎麽還記得?」


    她當時也隻是試著去找陸安時,沒想到這小子真記得她,並且要被一次又一次的重置弄瘋了。二周目他還是有先機的幕後反派,這次劇情直接到了後期,他一睜眼就被顧承壓著打,連個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因此兩人一拍即合,她把趙勇逼到絕路,陸安時登門提出□□,在杜京墨麵前製造了這場車禍。


    這問題讓滑稽頭多了幾分心虛:「可能是替換記憶的時候把他漏了吧,我一個小係統怎麽知道呢?」


    這話它自己都不信。


    趙青黛這時候明白係統為什麽會被屏蔽了,她笑了,身影已經消失大半:「那喬嬌嬌呢?」


    這題係統會:「因為她不是主要劇情人物!」


    趙青黛:「……」恐怕喬嬌嬌都想不到她是因為這個才成了漏網之魚。


    一陣機械音響起:「任務順利完成,係統自動剝離中。」


    趙青黛忙問:「你要走了嗎?」


    滑稽臉點頭:「是的。」


    「那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係統徹底沒有笑意:「應該不會,還沒有係統和宿主二次碰麵的先例。」


    「我明白了。」趙青黛眼眶泛紅,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再見啦,還有,謝謝你。」


    下一刻,一道白光閃過,趙青黛意識恢復猛地睜開眼睛。


    周遭的景物十分熟悉,她穿著的還是參加慈善宴會當天,姐姐幫她找來的晚禮服。宴會廳裏觥籌交錯你來我往,沒人注意到窗台邊上站著兩個女人。


    趙青黛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杜京墨,一轉頭就看到一雙泛紅的眼。


    杜京墨聲音都在發抖,她咬著牙問:「趙青黛,你是要嚇死我嗎?」


    車禍發生的那一刻,幾段鮮血淋漓的記憶穿插出現。無一例外,全都是染滿血的趙青黛。


    她此生都不想再見到這麽可怖的場麵。


    「姐姐。」趙青黛第一反應就是要撒嬌。


    杜京墨不給她賣乖的機會:「先解釋。」


    趙青黛隻好將意識覺醒遇到係統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又反覆強調她是被逼到絕路才出此下策,陸安時提前給她發了消息,她有所防備。


    「有防備你就不怕車禍嗎?有防備趙勇這種畜生就會對你手軟嗎?!」她低聲厲喝,每多說一個字眼睛就紅一分,「萬一我沒想起來呢?萬一他撞死你了呢?」


    「我沒時間想那麽多了。」趙青黛咬緊下唇,這些日子的委屈終於有了傾瀉的機會,「死了也比保持原樣強,誰都不能讓姐姐難過,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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