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黛聽到腳步聲迴過頭來,手上動作不停,正在炒飯:「姐姐你醒啦,蜂蜜水已經沖好了,就在桌子上,你先喝一點醒醒神,早餐馬上就好。」


    「趙青黛。」杜京墨語氣認真,「你先停一下,我問你個問題。」


    趙青黛立刻關火轉過身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怎麽了姐姐?」


    「你昨天說的那個喜歡的人,他是不是……」杜京墨吐字艱難,「我哥?」


    趙青黛:「?」


    人生的大起大落往往就在一瞬間。


    杜京墨前半句話說出來時,她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在聽到那個「我」字時,她差點休克當場。


    結果姐姐話鋒一轉,來了句我哥。


    趙青黛不明白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她在知道劇情後,分明已經刻意杜仲和拉開了關係,怎麽杜京墨還是把他們扯到了一起?


    在她愣神思考的這段功夫,杜京墨已經把她的沉默當成了肯定答覆,臉色眼神緩緩冷了下來。


    她昨天想了半宿,從趙青黛年少時期就出現,對她頗有照顧,並且外在身份相差懸殊的男性就隻有杜仲。


    再想到趙青黛麵對杜仲那奇怪的態度,上次甚至還想阻攔大哥抱她迴家,怎麽看怎麽像是介意吃醋了。她越想越覺得靠譜,一大早便按捺不住,要來求個答案。


    她越想越覺得心冷:「所以,你突然變了態度,重新和我親近,用了那麽多小心思和我住到一起,照顧我的起居,準備小禮物,給我畫畫,特意跑去給我送鞋……」


    她不願再數下去,深吸一口氣,她現在多說一個字都要咬緊槽牙:「都是為了,接近我哥嗎?」


    這一刻,趙青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第26章


    在看到趙青黛眼眶泛紅的那一刻,杜京墨就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了。


    她以為趙青黛會像從前一樣撒嬌賣乖,可憐巴巴地訴說著她的委屈,但是她沒有。


    她揚起下巴,把已經到了睫毛邊上的眼淚生生逼了迴去,緩慢而堅定地說:「我沒有。」


    「我對姐姐好,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跟大哥更扯不上聯繫,那隻是……」她聲音帶上了哽咽,停頓片刻平復後才說道,「隻是想我所想。」


    「不為別的,隻為了姐姐。」


    她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偏過頭去趕緊抹掉,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被誤解為是在裝可憐。


    她的綠茶手段那麽多,用在杜京墨身上的,也隻有撒嬌賣乖以及小心照料。現在還要小心翼翼,連哭一哭都藏著掖著,生怕被誤解傷心的含義。


    杜京墨的後悔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扶著趙青黛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對不起。」


    她看了一圈,手邊沒有餐巾紙,隻能用手抹掉她掛在眼角的淚珠,動作輕柔:「我不該懷疑你,有了誤會也不該這樣質問你,應該好好和你說。」


    她隻是……隻是想到趙青黛那一年的突然疏離,以及後來接連三次的撬牆角。追求者罷了,就像喬嬌嬌說的,喜歡她的人海了去了,她從沒有一個在意的。


    真正讓她介意的是趙青黛。


    那一刻的背叛感,現在想來還是歷歷在目。如果這一次趙青黛接近她仍舊是目的不純……


    想想就讓人心底發冷。


    杜京墨覺得指尖觸碰到的淚珠溫度灼人。


    說白了不過是「在意」兩個字。


    當初覺得被背叛是因為在意,現在容忍不了再一次的背叛,還是因為在意。


    「姐姐不用跟我道歉,你永遠都不用覺得對不起我。」趙青黛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淚水逼迴去,「我永遠都不會生姐姐的氣。」


    杜京墨在她這裏,永遠沒錯。


    這一刻杜京墨忽然又一次後悔了,還夾雜著心軟。不是後悔她今早的質問,而是後悔當初。


    一個受了委屈還要努力把眼淚逼迴去,說永遠不會生她氣的姑娘,當年究竟為什麽和她疏遠了?她竟然連問都沒問一句,就這麽放任。


    太不該了。


    她輕輕環住趙青黛的肩膀,一下下撫著她的發梢肩胛:「別哭了,我以後……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因為我掉眼淚了。」


    這話太肉麻也太纏綿,但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好像不需要過多思索脫口而出。


    趙青黛嗯了一聲,她悄悄偏頭,靠在杜京墨的頸窩上。淚水早在姐姐主動抱著她的那一刻便收住了,但她一張口還是帶著哭腔。


    係統有一句辣眼睛卡在了咽喉裏,愣是說不出來。它實在不願意承認,兩個美女依偎在一處,夕陽穿透窗紗窗簾,光線朦朧正好,就連風都來得恰到好處,輕柔撫動著她們的發梢衣角。


    係統恨恨道:「這什麽世界名畫啊,怎麽看上去還有點美好?」


    為什麽這兩個人剛剛還吵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現在就抱在一起和和美美了?這禮貌嗎?


    擁有同樣疑問的,還有終於來上班的保姆阿姨。


    早餐已經不需要她做了,她甚至偶爾還能蹭個飯,所以來的時間也相對晚了些,今天一進門沒看到飯菜,再往廚房一瞅,當場一個好傢夥!


    阿姨看不懂,但是阿姨大受震撼!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該留又不該走,兩隻手尷尬的搓了又搓,最後抬高聲音試探著問了句:「大小姐,你們吵……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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