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麽樣才肯私了?」她先發製人。


    「先道個歉吧。」趙青黛把發梢纏在指尖,語調漫不經心,「記得真誠點,我這個人心眼小還道德敗壞,小心我記仇。」


    佳雯清秀的臉上陣青陣白,她很想甩手走人,但她馬上就要實習了,檔案不能在這種時候出問題。


    一時之氣罷了,忍忍沒什麽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去找孫鵬要交代的,沒想到會把你推下去。」


    她說的是實話,趙青黛也知道。當時這對癡男怨女打得難捨難分,她正要溜,被推了個踉蹌的佳雯倒了過來,精準地把她踹翻了。


    「還算誠懇,我接受了。」她說完轉身就走。


    佳雯愣住了,趙青黛態度轉變得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反問:「你就這麽走了?」


    「怎麽,不滿意啊?」趙青黛迴頭,她長了一雙標準的杏眼,隨意一勾嘴角,笑意就從眼角盪出來。


    這幅神態在男人麵前幾乎無往不利,哪怕是在心中對她異常厭惡的佳雯,看了也有一瞬間的愣神。


    趙青黛是真的漂亮,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呢?


    趙青黛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她一張口就是嘲諷:「我接受你的道歉,是因為知道錯不在你。我不像你這麽蠢,連追根溯源都不懂,還丟人現眼地撕逼呢。」


    佳雯臉色由白轉紅,咬牙怒斥:「你胡說什麽?」


    「需要我把聊天記錄拿出來,讓你看看你的男朋友是怎麽在有戀人的情況下,對著我做舔狗的嗎?」趙青黛不屑冷嗤,「你應該感謝有我這麽一個人,幫你分辨垃圾和人,記得以後學聰明點,不然下次就碰不到我這麽善良的人了。」


    佳雯被氣到磨牙。


    但又不得不承認,趙青黛說得對。


    她昨天之所以隻找孫鵬,就是因為她發現是孫鵬出軌在先,趙青黛充其量是被動接受。


    趙青黛走了,佳雯也走了,碧湖邊上又恢復安靜。


    層層樹蔭後,杜京墨坐在寫生板前,握著畫筆好半天,一筆都沒落下。


    係統隻想對趙青黛說一句瑞思拜。


    它還是頭一次碰到不需要係統幫忙,自發性做任務,並且在任務第二天就取得進展的宿主。


    「你怎麽知道杜京墨會在哪裏寫生啊?」


    「作為一名優秀的綠茶,我知道的可還多著呢。」趙青黛輕笑一聲。


    關於杜京墨,她隻嫌知道的不夠多。


    她對係統道:「再把劇情給我看一眼。」


    她隻看劇情中男女主相遇的片段,也就是小說的開頭,將重點信息牢記於心。


    要不是有係統,她這輩子都想不到,杜京墨不僅是小說女主,還是歡喜冤家類型的。


    原文中男女主的初遇源於一場小車禍,他趕著去談合作,一時車速過快剮蹭到了杜京墨。


    杜京墨打從發現自己喜歡畫畫開始就特別金貴自己的手,這次車禍打翻了她的顏料,弄壞了她的畫具,還擦傷了她的一雙手。


    偏偏男主態度還不好,給不缺錢的杜京墨塞錢,隨後自己先去處理工作,讓助理送人去醫院。兩人的第一次見麵,男主為杜京墨的容顏驚艷,杜京墨單方麵跟他結下樑子。


    係統再看一遍還是忍不住感嘆:「多甜啊,既是一見鍾情也是歡喜冤家,甜甜的戀愛就此開始啦!」


    趙青黛冷哼一聲。


    「不就是見色起意嗎?要是杜京墨不漂亮,還會有這種甜甜的發展嗎?」她嫌棄的要死,「虛偽!」


    係統:「……你說話就說話,怎麽黑化值還漲了呢?提前告訴你,你要是黑化值過高,我可是會電你的。」


    趙青黛更煩了,嘖了一聲說知道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劇情開始的節點,也就是——


    三天後。


    杜京墨這天從起床起就覺得不對勁,眼皮跳個不停,心頭莫名不安。


    這種不安在車禍發生時達到了頂端。


    黑色賓利好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朝著她唿嘯而來。她本是可以躲過去的,但那一刻她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車輛朝她飛速逼近。


    「姐姐!」


    她聽到有人驚唿了一聲,蓋過了汽車的鳴笛聲。


    下一刻,她被人重重一推,趙青黛那因為疼痛而有點扭曲的臉映入眼簾,馨香和血腥氣混雜在一起,鋪天蓋地地將她包裹在其中。


    杜京墨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種被控製的詭異感覺終於消失,她慌忙去摸手機叫救護車,平時珍愛的畫具打翻一地都沒顧及。


    「姐姐。」趙青黛一張口,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她那張漂亮的臉,瞧著觸目驚心,「你沒……沒事吧。」


    她努力往前伸手,使了好半天勁都碰不到眼前人。


    杜京墨盡可能冷靜迅速地報警,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自覺加大力氣:「我沒事,你也會沒事!」


    趙青黛想扯出一個笑,但鮮血的迅速流逝讓她連笑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意識消失前,她最後看到的,是杜京墨驚慌失措的臉。


    杜京墨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能流出這麽多的血來,多到讓她心慌,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猩紅。


    她緊握著趙青黛的手,不停說著肯定會沒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已經聽不到的趙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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