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悄然流逝,兩人皆是沉默。赤火微微低頭,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顯示了他此時的疲憊,似乎是目光停留在書頁上的時間太久,又或者是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就這樣坐在那兒,不知到了何時。


    “迴去吧。”良久,直到夕陽落下,他的瞳孔中映出那一片不可忽視的血紅色,“你需要休息。”


    合上書,赤火捏了捏鼻梁,的確是感受到了一股子酸意,“你先迴去吧,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說著徑直躺下,頭枕在雙手上,一抬眼就能看見古色古香的天花板,便不再說話。


    白君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說他也是不會走的了,“我知道你心裏很急,我也急。那兩個人還在等著我們去救,天下蒼生也還在等著我們去救,但是,若是我們自己都倒下了,那就誰都拯救不了了。”


    聞言,赤火皺了皺眉頭,“若是當初隻犧牲了他一個人,那不就是拯救了天下人嗎?她們兩個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的地步!”


    他將眼睛閉上,腦海中浮現出以前的一幕幕,好想聽聽青的聲音,好想。


    “殺了他那個詛咒還是會在,你不明白嗎?”白君氣急,右手朝著窗軒急急一拍,拍下幾粒碎屑,“赤火,你是個明理的人啊。”


    赤火不再言語,他閉上了眼睛,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或者說現在不太想和白君說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白君居然還能這麽冷靜,他甚至覺得白君是個無心的!


    可是、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看不透也猜不透,索性便不去猜想。


    聽不見赤火的迴答,白君抿了抿唇轉身又麵著窗外,月明星稀,空中明晃晃的一條銀河將夜幕分成兩邊,左邊稀疏右邊落寞。


    他將手背壓在眼睛上,深唿吸了一口,“或許墨舞,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他的話聽起來清清冷冷,或許是想到得不到迴應,便一個人轉身走下了樓梯。


    “那她呢?”赤火出聲,“被你保護得很好的那個小妖呢?她算什麽?”


    白君的心猛得一顫,唇被抿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左手扣著欄杆,稍稍一用力便破壞了它上頭的平整。


    “她?”白君不曾迴頭,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想要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


    “為什麽你這麽看中她?”赤火坐起身子,寬大的衣領敞開露出白色微開的裏衣,看上去明明那麽懶散,隻是眼神之中透露著一種疑惑與迷茫。


    “她的眼睛受了傷,我隻是想助她度過這個劫難。”他微微偏頭,墨發順著他的肩頭垂到他胸口,給這一抹純白增加了一點其他的顏色,是看上去有點寂寞的顏色。


    “不過是個小妖,你的心到底是博愛到了何種地步!”赤火低吼,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緣由。在他眼中,那個看上去小小巧巧的小妖精隻是個有點點仙緣的妖精的而已。


    卻還是個不開竅的妖精。


    “我說過,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她的事情。”白君鬆了扣著欄杆的手。


    侍衛隻聽得見門扉被一股勁風撞開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看到了一抹白色,匆匆離開這裏。


    兩人不敢懈怠,又站直了兩分,打起精神來看守天書閣。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跟我解釋。”赤火有些無力,右手搭在膝頭,整個人看上去頹廢極了。


    他也是知道璃瞳被帶到了天界的事情,恍恍惚惚間覺得或許自己該做點什麽去解開這個謎團。


    白君什麽都不說,不代表他沒有辦法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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