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她似乎沒有認真想過,但是就在剛剛那種在壓抑的情況之下,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個眼中帶著點邪魅氣息的男子,有著俊朗的麵容,狹長的雙眼,那眉毛也是黑色有些濃重的。每次不經意間看見他,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落在他的眼睛上,那雙眼如黑珍珠一般,令人想要深入並且一探究竟。


    等到逐步靠近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唇角多是微微上揚著的,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上去是一個多麽狂傲和不羈的男人!


    可自己在最孤寂、感到孤獨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即便是快被冥妃斃於掌下,她想到的是他能夠出現在她麵前,而且二話不說地保護她。


    見丫頭站在那兒,雙腳未曾移動,身後的白無常心裏著實疼了一下。


    他這是在幹什麽?是在質問嗎?


    他有什麽資格去質問她!


    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給丫頭帶來的傷害,令他有些難以接受。


    動了動唇,他始終無法開口,十分懊惱地攥緊了拳頭,麵色有些白。


    “你還記得那次我放火燒了冥妃寢宮的事情嗎?”她轉身,臉上是毫無雜質的笑容。


    “嗯,我不會忘記。”見她似乎沒有生自己的氣,白無常大大地鬆了口氣,那樣子似乎是在迴憶往事。


    “那次冥妃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差點就要殺死我了。”璃瞳做了個鬼臉,迴想起那天的情景真是苦兮兮的,但心裏還是開心得要死。就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丫頭,現在她不是冥妃了。”白無常若有所思地聽著,偶爾還給她糾正一下。


    “知道了。”璃瞳嘿嘿一笑,眉宇之間皆是純真,“那天啊,說實話我好怕,怕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我還清楚地記得她臉色的表情,生氣得臉都變了形!都看得見白骨了!”


    說著她狀似恐懼地大叫了一聲,驚得不遠處林子裏棲息的鳥兒都不情不願地驚飛了起來,連白無常都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看到他終於也是笑了,璃瞳心裏舒了口氣。


    “但是隻要一想到他肯定會來救我,我就不那麽怕了。”璃瞳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白無常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那微微隆起的小包子,麵上有著不自然的紅色。


    “他來了,我就不怕了。”風帶著璃瞳的聲音傳入了白無常的耳中。


    他在,就不怕。


    因為他不可能讓她就那麽受傷。他不舍得,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到傷害。任何人都不能!


    所以,他才會那樣瘋狂地對待冥妃!直到一步一步地將她休掉!雖說冥帝早有這個打算去休了那個曾經為冥妃的女人,可苦於沒有什麽說得過去的借口,璃瞳的這一舉動可謂是幫了冥帝一個大忙。


    可冥帝也更加疼愛她了,大家都看得見,但是誰都沒有把璃瞳當做一個工具,那隻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這是喜歡嗎?”璃瞳的聲音忽然低了許多,就連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兩隻白蔥似的手指一會兒對頂,頂了一會兒又靜止不動了,轉而十指相扣。月光之下,她的側臉精致白皙,隱隱有幾分透明。


    “是喜歡吧?我感覺他在,很踏實。”璃瞳坦誠地對他笑笑,“即使他老是欺負我!說起來有時候還是覺得他挺可惡的!”說著嘟起了小嘴,像是隨時都要咬人的樣子。


    白無常忍俊不禁,但也不說什麽了。


    與此同時的地府。


    紅色張揚的地獄之花從未凋落,不管春夏秋冬,一向如此。


    唯一那點不同,就是忽然而至的白,在這紅色之中真真紮眼。那一身飄然不染煙火,麵上即使有著笑意也是疏離的,可他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


    那個佝僂而衰老的身影原本有著姣好的麵容傲然的氣質,生活自在逍遙,斷不會像現在這般。這苦楚,她自己承擔了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嚐盡了苦楚。她可曾哭過?可曾恨過?可曾想過不再愛他了?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她緩緩轉身,入眼的是一身白衣的他。還是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可今日卻不似之前那樣灑脫了,總是帶著一點惆悵之感。持著水壺的手就這麽頓住,她甚至能察覺到水壺都手中滑落的情景,可她來不及去接了。


    “咚”的一聲,水壺掉落在地麵上,灑出的水沾濕了她的裙擺和繡鞋。屋前的一排花草也是被精心修剪了的草,並不見紅花。她這樣不過是想念以前的生活罷了。


    她的慌張落入他的眼中,心中一陣苦澀。可他當時已經明了地說了那些話,為何就是不明白?


    逼著自己鎮定下來,腦中一片空白。足足五息之後,才平靜下來。


    俯身撿了水壺,裏麵的水已經數灑出,導致地麵一片潮濕,她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一雙渾濁的眼看了看白君又看向了其他地方。


    “近日可好?”他的聲音像是明明就在耳邊,可又像是在天際一般遙不可及。


    “好,不勞上神掛念。”她將水壺放在花盤邊上的台子上,兩隻手搓搓衣服邊緣,“不妨進去坐坐吧。”


    白君點點頭,便隨著孟婆進去了。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好在外麵說了。


    兩人進了屋去,卻是穿過了中間的院子進到了院子的另一邊去,那裏有一間房間專門用來待客。


    剛一坐下,孟婆就倒了杯茶給白君,慌亂之後的鎮定還是有的。


    茶香嫋嫋,可白君的心思卻不在茶上,他今日是有事要來。


    “這茶不好喝?”她蒼老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安靜,帶著一種落寞之感。


    “你明知道我來這裏並不是來喝茶的。”白君微眯了眯眼睛,用手擋住了光線。


    孟婆的心顫了一顫,這樣的結果在她意料之中,卻是比意料來得更早了。


    無外乎兩種結果,一種是織成了七彩布匹重新上得天界,痛改前非重新做迴她的花神。


    第二種,這種結果她從不奢求。白君替她說話的機會渺茫可想而知。她也不想用這種方式迴去,就算是重新做花神,心裏也是膈應得慌。


    將手掌放下,他直直看著坐在對麵的孟婆。這是一張四方桌,不大不小,兩人之間也是隻有一臂距離。


    “花神,天界少了你花都凋落了。”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深深的蠱惑,“沒人比你更加懂得那些花的習性。”


    確實,在花神下凡了之後,天界的花都沒有以前那麽好看,大部分花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個腦袋。就是本身的顏色也不是那麽鮮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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