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氣流在二人之間流淌,這裏的溫度由降到了冰點,河麵上漸漸有了一層薄冰。


    白君的風輕雲淡在冥荒眼中看起來那麽刺眼,他不相信白君的話,丫頭誤闖地獄那是她的事,何時與他白君相幹了?


    “不通法術不明道理,這就是你教與她的東西?”冥荒站直了身子與他對視,在他眼中看到了快要氣瘋的自己。


    白君不說話,隻是自己沿著這小路繼續走了幾步。白色的鞋底在這條墨綠色的小路上顯得十分惹眼,路邊那些盛開的花不時地搖曳。他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單薄,身後的墨發也是十分隨意地束著。


    “荒,有時候因果循環皆有它的理由。我插不了手。”幾步之外,他轉身,那是他第一次這樣叫他,脫口而出幾分自然。


    因果循環?


    這是他神信奉的東西。


    “嗬嗬,那也不能成為你不顧她的理由。”冥荒笑了,聲音卻是冷冷的,就連說出的話也是十分不給白君情麵。


    說什麽情麵,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東西。


    “你何嚐不是?”白君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肩頭聳動,然後笑了出來,“封印了她的法力,為的是什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斂了笑意,他的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憤怒,“不就是為了禁錮她麽?你又當她是什麽?”


    冥荒隻感覺到一股勁風朝著自己的臉迎麵而來,然後臉上便是一痛,溫熱的鼻血從他鼻子裏流出。


    白君的這一拳打得他猝不及防。


    “玩物麽?”兩人錯開的臉龐,白君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抬手在他腹上又是一拳,“這一拳是為她打的,感受一下不帶法力的攻擊,也是可以致命的。”


    接連兩處被這樣攻擊,鐵打的身體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冥荒這種傷員,沒兩下他便踉蹌了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站住。


    “還好沒出什麽大事,不然我要你陪葬。”白君恢複了幾分鍾前的姿勢,一如既往,笑得風輕雲淡。


    冥荒使勁唿吸了幾口氣,才不像剛才那樣狼狽。


    “她和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管。”雖然受了傷,但是氣勢上,冥荒決定不能輸給白君。


    白君不在意他說的什麽,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他,“瞳兒既然說要你好好養傷,那你就好好養著吧,別到時候相見是一個麵容憔悴的人。一天一次,一次一粒”


    白色的瓷瓶拿在手心,這當然不是璃瞳做的藥,是白君自己的,上好的傷藥。


    “她不僅見了魔尊,還給他起了個名字。”突兀的話題讓冥荒一愣,隨即心口有一處鬱結猛地湧出嘴角,沾濕了唇角。


    難怪,他去那裏的時候,魔尊會問起她的事情。都被困在這裏這麽久了還是這樣不老實,他有必要好好去教育一下這個孩子了。


    目光落在他緊緊捏著瓷瓶的手指上,不想知道他在想什麽。


    “還有,花神最近還好嗎?”說起最不想提起的人,白君有些猶豫。


    “你不是見到了嗎?形容枯槁,白發蒼蒼,除了哪一點對某些人的癡戀之外,一切都過得還可以。”冥荒無法釋懷魔尊的事情,也不能安慰那個白發蒼蒼的花神,“那一卷布,她總是織了斷,斷了織孜孜不倦。”


    上次去孟婆那裏的時候,就看到那張小椅子邊上就放著一隻竹籃,竹麵都被磨得褪了色變了白,她還是沒有扔掉。裏麵的布料流光溢彩,雖然隻有一尺,但這是她花了好多心思去完成的。


    柔軟的絲線隻能很小心去拿捏,不然極易斷裂。


    這是小七給她的考驗,也是給她的機會。


    許久之後,聽到他輕微的歎息聲,這姑娘什麽都好,就是有幾分倔強,很難說通。


    “她為了你,在地獄呆了那麽久,你就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冥荒的話像是在質問他,這麽多年他是看著她過來的,不說日升日落,單單說煮過的湯藥都有一個宮殿那麽多了。


    白君看著河麵,沉默了。


    或許兩人見見麵說說話會好一些。


    “愧疚感並不能補償什麽。”白君動了動手指,指尖粘上一點點紅色的花粉,那是彼岸花的觸感,他剛剛觸摸了一下,有些潮濕。


    “她是個好姑娘。”冥荒收起瓷瓶,“你打的這兩拳,以後我會親自討迴來。”


    有些事情並不是說他能怎麽樣就能怎麽樣,他能做的隻是在事情發生之情做個預計,或者說盡量降低它帶來的傷害,卻並不能改變這件事情的本質。


    這幾萬年來,他都是這麽做的。


    這條小路邊盛開的花開滿了整整一個小山坡,每當有風吹過的時候,他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花神的代價,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太沉重了,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罪孽。


    他卻做什麽來恕罪,或者去勸勸那個天真浪漫的姑娘。


    “活了這麽久,有些事情早就忘了。”他轉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冥荒,這地獄之中你是可以照顧她的。”


    誰知,冥荒重重一笑,不顧口中濃重的腥甜味,“照顧?一生嗎?白君,她並不希望我來照顧。”


    倔強的性格才會讓那姑娘淪落至此,是說什麽也不會讓人家來顧她那麽多的。


    “嗬嗬,一時間竟忘了。”被這樣一說,他知道花神根本就不會承他這個情的,他不可能不記得她差點要被剔去仙骨的時候他的立場。


    怎麽會呢,他這麽一個淡漠的人,那個時候她定是恨死他了。


    兩人沉默了幾秒,就連風聲都聽得那麽清楚。


    世人皆說,地獄是個聒噪又充滿恐怖的地方,可現在,竟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的。


    “最近事物繁多,魔尊的事情還請你多留意一些。”白君淡淡說道,心思卻早已不在這裏了,或許他該想想辦法與她好好說說話了。


    冥荒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其實兩人要是不鬧事的話,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一對好友,隻是發生的事情永遠無法抹去,所以這兩人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好友。


    ------題外話------


    感謝daaqian的花花,(づ ̄3 ̄)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誤惹冥帝之蘿莉請自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霧染紅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霧染紅裳並收藏誤惹冥帝之蘿莉請自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