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村民總計187人,幸存者17人......都是女性,她們的情緒很不穩定,已經注射了鎮定劑。”


    “海賊死亡37人,其中懸賞犯一人,名叫傑裏科,綽號開膛手,是開膛手海賊團的船長,懸賞金1600萬貝利。”


    “經過初步調查詢問,此次事件,是由開膛手海賊團單方麵造成的屠村行為,手段極其殘忍......”


    朦朦朧朧間,羅夏似乎聽到了許多聲音在耳邊響起。


    聲音前後間隔的時間有點長,他聽得也不是很真切,像是隔著一麵厚厚的牆。


    羅夏正在做一個很漫長的夢。


    在夢裏,他來到了一個天堂般美好的世界。


    有兩個慈祥和藹的老人,一直在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那個世界沒有饑餓,沒有疼痛,沒有絕望和怨恨。


    隻有平平淡淡的生活。


    打漁,撿貝殼,編織竹籃,坐在沙灘上吹海風。


    “羅夏,天亮了,今天跟爸爸出海吧。爸爸帶你去抓皇帶魚,爸爸跟你說,那種魚可貴了,上次村長走了好運捕撈到了三條,你猜他賣了多少錢?”


    “兩萬貝利一條,三條,就是整整五萬貝利啊!”


    “我們家一年也賺不了這麽多錢。”


    “可是爸爸,兩萬貝利一條,三條不是六萬貝利嗎?”


    “啊?是嗎?哈哈哈,我兒子還會算數啊,真是個天才,如果有機會去邁魯茲鎮,你一定能在那裏出人頭地的...”


    “羅夏,給,這是媽媽給你編織的竹籃,怎麽樣,還額外添加了一朵小花哦,等你長大一些,就能拿著它,去海邊撿貝殼,和小魚小蝦了。”


    “媽媽,我是男孩啊,我不喜歡小花。”


    “怎麽會?媽媽編的可是向日葵哦,像太陽一樣,最燦爛的花朵,最適合男子漢了。”


    “可是我想要一把竹刀...”


    “羅夏......”


    “羅夏......”


    “我的孩子......”


    船艙外。


    赤犬皺著眉頭,用有些不善的目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滿頭大汗的軍醫戴斯蒙德-道斯。


    “道斯,你真的有好好醫治那小子嗎?為什麽這都七天過去,他還沒醒來?”


    三十歲出頭的年輕軍醫道斯,手上拿著一卷繃帶,不斷擦著腦門上冒出的虛汗,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


    “我的醫治方案,絕對沒問題的。手術也進行得很成功,薩卡斯基大將,你那天不是全程在場的嗎?縫合傷口,輸血完畢之後,那家夥的生命體征就恢複平緩了。”


    “他的身體恢複得很快,按理說應該早就能醒來的。之所以到現在還沒醒,要麽是他的腦子這方麵出了問題,要麽就是......他自己不願醒來。”


    “這幾天你沒對他做什麽?”


    “沒有!絕對沒有!我真的沒有在他身上亂搞什麽醫學實驗啊,我是清白的。”


    “是嗎?”


    赤犬滿臉的狐疑,瞥了眼在一邊捂嘴偷笑的小女孩。


    雲雀見老父親看來,立即毫不猶豫的打起了小報告。


    “我看見道斯醫生從那個人身上抽血了!”


    “我......我沒有,別瞎說啊雲雀,會死人的!”


    道斯麵色立即變得煞白,連忙扭頭朝雲雀那邊拚命眨眼。


    忽然,甲板上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讓道斯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他剛想解釋,就感覺後領被人提起,隨後手舞足蹈的從軍艦甲板上高高飛起,噗通一聲掉進海中。


    “給我繞著軍艦遊100圈!沒遊完不準上來吃飯!”


    赤犬的咆哮聲,從甲板上遠遠傳來。


    “不要啊!我隻是個身體孱弱的隨船軍醫啊,會死的,薩卡斯基大將~”


    赤犬對海麵上傳來的鬼哭狼嚎充耳不聞,而是皺著眉頭,看向船艙方向。


    嘭!


    有沉悶的擊打聲,從船艙內部傳來,聽聲音像是有人在用大力氣打擊肉體。


    嘭!


    聲音沉重有力,還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


    以赤犬的耳力,甚至還聽到了上下牙齒摩擦的咯咯聲。


    “這小子......”


    “薩卡斯基大將,這......?”


    有海軍士兵也聽到了這聲音,跑到赤犬麵前,詢問指示。


    “你們在外麵等著。”


    赤犬邁步走向船艙,忽然又停頓了一下腳步,沉聲吩咐道:“去準備一些食物。”


    “是!”士兵恭敬的領命而去。


    “那個奇怪的人醒了嗎?”


    雲雀眨了眨眼睛,跟在赤犬的身後,也跟著走進了船艙。


    她對羅夏並不陌生。


    這些天來,出於好奇,雲雀每天都會跟在道斯屁股後麵,溜到休息區裏去觀察羅夏。


    在雲雀看來,羅夏的長相,和她記憶中的某個海軍將官有些相似。


    都是瘦得皮包骨,像是行走的骷髏。


    唯一的區別是,這個骷髏的麵孔看上去沒有那麽可怕,骨架也更為高大粗壯。


    雖然同樣瘦骨嶙峋,但雲雀看得出來,羅夏其實長得並不難看,隻是身體太過枯瘦了。


    應該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


    她年齡雖小,但心思細膩。


    早就從自己爸爸的一些細微的態度上,看出爸爸對這人,似乎有些感興趣。


    這讓雲雀對羅夏更加感到好奇了。


    在她的印象裏,老父親薩卡斯基的性格,簡直古板得像個老學究。


    每天的日常,不是出海打擊海賊,就是在去往打擊海賊的路上。


    在偌大的海軍本部裏,除了他的那些老部下,和波魯薩利諾大伯外,他幾年都不會跟別人說上幾句話。


    戰國爺爺曾經說過,薩卡斯基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要不是自身實力過硬,以他那性格,早就被人打壓得抬不起頭來了。


    雲雀從沒見過父親對哪個海軍戰士這麽上心過。


    為了追尋事情的真相,雲雀使出了她的超必殺技。


    撒嬌。


    事實證明,就算是鐵打的硬漢,也經不住來自可愛小棉襖的撒嬌攻擊。


    尤其是赤犬這樣,三十多歲才當上爸爸,性格上還有著缺陷的男人。


    於是,雲雀如願以償的知道了,羅夏就是那個導致開膛手海賊團全員慘死的‘英雄’。


    這個發現,讓雲雀對羅夏的印象更深刻了。


    因為在那天登上紅葉島之後的驚鴻一瞥後,雲雀連著做了五天的噩夢。


    尤其是那個名為傑裏科的海賊船長的死狀,更是讓雲雀對軍艦食堂裏的豆製品,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軍艦的船艙休息區內,光線有些昏暗。


    雲雀跟著赤犬剛一踏入,耳邊就再次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沉悶重擊。


    當兩人走進休息區的大門,就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白發高大身影,正躬身坐在床榻上,咬著牙齒,對自己咕咕作響的腹部,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砸下。


    嘭!


    嘭!


    對方錘擊的力氣之大,甚至將身下坐著的床榻都震得嘎吱作響,像是隨時要散架一般。


    咕咕咕...


    嘭!


    羅夏披頭散發,眼中布滿血絲,咬著牙,對自己重拳出擊。


    看得雲雀有些畏懼的躲到了赤犬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偷偷的打量。


    赤犬默默的看著。


    嘭!


    又是一拳。


    隨著這一拳落下,羅夏身下的床榻終於承受不住,哢嚓一聲床板斷裂,他整個人摔下了木床,狼狽的躺在破碎的木塊之中。


    羅夏低著頭,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片空洞。


    腹中的腸胃在不斷的痙攣,強烈的饑餓感如同海浪,一波一波襲上心頭。


    將他從不願醒來的夢境中,強行拖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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