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儒皮法骨道家心


    看著柳白離去的身影,嬴徹感覺自己的心頭多了很多東西,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成為太子,意味著承載了許多許多。


    那個成為‘聖君’的野望,深深紮根於心中。


    “六弟...”


    扶蘇張了張嘴,有些能夠理解自己這個六弟的心中所想。


    當年他入朝堂,何嚐沒有如此喘不過氣來的時候。


    “兄長,今日走出鹹陽宮後,我就再也不是臣弟...”


    嬴徹勉強扯起一個笑容,而後邁步朝著宮外走去。


    不是對兄弟情誼的冷漠,而是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人君的情誼,應當用在天下人身上,如此...方為聖君!


    扶蘇看著嬴徹的身影,點了點頭。


    ....


    走出鹹陽宮後,柳白快步上馬車,急切唿了一聲:“龍且,快,迴府!”


    車輪轉動,柳白方才是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說李斯追的緊,畢竟他年輕,跑的過。


    而是大秦終歸將儲君這件事給敲定下來了。


    其實按照他柳白自己的看法,大秦早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儲君這個問題上。


    哪怕是真的立扶蘇為儲君,在始皇陛下薨逝之後,趙高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將陰謀得逞。


    “柳公,公子徹豋位太子,如今大秦局麵定矣!”


    車廂之中,蕭何微笑著開口說道。


    他對於嬴徹, 有著太多不一樣的期許。


    至於這些期許源自何處,自然是柳白。


    “算不上,朝堂之上的局麵,其實並未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共識。隻不過是李相和王老將軍二人威望太高,一錘定音罷了。”


    “文官對於‘仁政’這兩個字,還是有著一定的幻想的,法家所提倡的法製,雖然是我大秦的國策,但真的剝開了,揉碎了看,是冷酷無比的。”


    “就如同昔年商君,斬了商於的裏正黑九,是因其怠惰,遵循法製。斬殺了商於令,是因其心中仁念,救濟黑林溝百姓。前者尚且無話可說,後者卻是令人體骨發寒。但...事實上,揉碎了之後,從法製角度來看,並無任何分別。”


    “就如同你蕭何執掌一方,有人因父母饑寒,盜衣竊食,依照秦律,當刑徒。可從人子孝心出發,此人又是大孝之人。”


    柳白搖了搖頭,歎氣道:“說白了,最適合治國的路子,還是儒皮法骨道家心。扶蘇公子為鹹陽侯,這就是陛下心中所想的佐證。”


    柳白心中清楚,儲君之爭,事實上也是下一代的執政方向之爭。


    是仁政安民,還是法製定國。(嬴徹是跟柳白走得最近的學生,自然而然被歸為近法家者。)


    “柳公,莫要急了。”


    “咱們大秦立國,年頭不久,能走到如此,已然不易。”


    蕭何一看自家柳公又有皺眉深歎的趨勢,也是連忙開口。


    “大體來說是件好事兒。”


    “韓信大婚是後天吧?到時候本相也去浸染一下喜氣。”


    柳白搖了搖頭,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無法確定,嬴徹能否將他最後問的那一句話,聽進心裏麵去。


    “韓信啊...”


    蕭何聞言,微微一笑。


    年年花好日日月圓,能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怎能說不是一件好事兒呢?


    ....


    而此時,丞相府之內,端木震亨小心翼翼。


    這是他翻閱古籍,才找出來的法子,以‘上池之水’,輔九芝草,可清肺中煙燎。


    本來九芝草這玩意兒是屬於稀罕物,他端木震亨都從未見過。豈料這一次兩位公子歸還鹹陽,帶迴來的還有些許胡亥在草原‘做生意’換迴來的‘破爛玩意兒’,陳嬰跟隨陳伯學習,認得此物,抓緊拿給端木震亨,方才能有今天的治療。


    “好一些了嘛?”


    陳嬰將陳平攙扶而起。


    與尋常喝藥不同,這一劑居然是要躺著喝,也不知道是不是古籍記載有誤。


    “陳嬰,你....都知道了?”


    陳平麵色之上有點難看。


    以他如此聰明,在之前陳嬰送他雪梨霜之時,便已然有所察覺。


    如今更是找到九芝草,甚至特地喚來端木震亨,這幾乎就是攤牌了。


    “這小子怕是老夫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端木震亨冷哼一聲:“以老夫看,這相府之中,唯一不知道的,可能就是柳相了。就連龍且這傻小子,也能猜出一些。”


    聰明之人,也有失誤之處。


    柳白知曉陳平身體不好,但從來沒有朝著如此嚴重的方向想過。


    反倒是相府之中的其他人,陳平心細,身為相府管家,對於府中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蕭何不用多說,陳平都當著麵吐血了。


    至於龍且嘛...極有可能是武夫的直覺,本能覺得陳平身子弱的有些離譜。


    陳嬰笑著開口說道:“倒不是說知道了,隻是入了相府,知曉了陳平先生之事後,心中就有古怪。”


    “爺爺曾說,煙燎乃屬火,火於體內生機,互燎不得終。陳平先生眼疾,證明劫難之大,怎會身體無遺患。”


    這一句話說出口,也算是為柳白找了幾分說辭。


    陳平笑了笑,沒有繼續再說。


    這九芝草服用之後,確實感覺連唿吸,都少了幾分往日的疼痛之感。


    “此乃延緩之藥,可惜九芝草太少,而且是幹枯的,著實可惜!”


    端木震亨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其實有這麽一株,已然是大幸了,這可是隻存在於古書記載之中的玩意兒。


    胡亥能用一袋子鹽從草原牧民手中換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當然,一袋子鹽,在草原,實際上都夠買十個女人了,也是不菲的價格。


    “苟延殘命,平已然心有悻悻焉。”


    陳平微笑著開口說道。


    “喲,今天端木老先生也來了。”


    “阿平,氣色不錯啊!”


    就在此時,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柳白推門而入,看到陳平的臉色,居然比往日都好,那心中當真是說不出的歡喜。


    “端木老先生神醫呐!”


    “阿平,照這麽看,你很快就能身體痊愈了。以端木先生的醫術,說不定能把你眼睛都治好。”


    “以後本相當劍聖,你就當刀聖!咱倆踩著天下江湖人的臉麵,多少快活!”


    柳白一句話,端木震亨頓時麵如土色。


    丟人呐!這可不是他醫術好,純粹是十八公子胡亥的藥好啊!


    而且....柳相,有你這麽捧殺的嗎?這眼睛想治好?就算是秦越人扁鵲再生,也無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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