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七個?”


    聽到蕭何的話語,陳平眉頭微微皺起。


    自家柳公之前平定河西之亂,放了一部分的安順百姓迴去,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


    陳平還私底下考慮過,要不要將這些人直接殺了了事,以免日後有人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隻不過,


    這件事隨著他在丞相府待得時間,而愈發覺得不可能做了。


    原因很簡單,


    自家柳公心中是有百姓的!


    這些被裹挾的百姓,也是自家柳公想要照顧的百姓。


    如今卻是收到如此的消息,讓陳平也是不由沉吟。


    “陳平,此事或有蹊蹺。”


    蕭何開口。


    不是他多心,而是....他了解!


    在沛縣當主吏掾,他蕭何自然處理過村落搶水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村落之間,水源就是頭等大事,甚至比一些婚喪嫁娶都要重要!(農耕時代,水源的遠近,充沛與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你能否今年種出足夠多的糧食。這也是為什麽古時候治水會被視作頭等大功的原因所在,並非隻是治理水患,還有將水分流,充沛水係等等的考慮在。)


    可是,這一次的刑疏太過於奇怪了。


    搶水打架正常,但打死人,特別是自商鞅變法,渭台大刑之後的還有因為爭搶而打死人的事情就非同尋常了。


    更何況,還是在安邑這樣剛剛經曆叛亂的地方,官吏更加惶恐,居然能在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此事確實。”


    陳平點了點頭道:“蕭先生,柳公放歸的叛民,其上的名單可還在手中?”


    “勞煩去知會一聲錦衣衛,要派遣人盯住剩下的叛民。”


    蕭何微微一怔,有些疑惑道:“陳平,難道不是應該順著這條線索去查嗎?”


    “而且....錦衣衛調動,咱們是否要和柳公商議一下?”


    其實,蕭何是有調動錦衣衛的‘麵子’的。


    柳白一直信奉的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事情常有突變,他柳白也不是什麽真的神仙,做不到任何事情都在心中算計完全,自然而然會給手下人這些自主的權力。


    況且,


    蕭何在柳白心中,那就是未來大秦丞相的接班人,龍且會阻攔這些事情嗎?


    隻不過蕭何認為,權力是公器。


    他未得到柳白的命令,便不願意去私動公器罷了。


    豈料,


    陳平緩緩搖了搖頭:“不能追查。”


    “若此事是意外,錦衣衛追查此等線索,難免讓人覺得此事有古怪,甚至認為是柳公心虛,那往日的心善仁德之舉,便成了另有圖謀。”


    “可若此事並非意外,便定然是其後有人謀劃,欲要暗害柳公。追查此七人死因,易引察覺,打草驚蛇,反倒愈發難以將這背後的老鼠抓出。”


    “去追查剩餘之人,我等能知曉的,也不盡相同。”


    這一番話開口,蕭何恍然大悟。


    怪不得陳平這個家夥放棄了最為直接的途徑,反倒是繞了一圈,原來還有這更深一層的考慮。


    或者說,陳平想的甚至比剛剛說的還要想多一層!


    不去追查七人死因,若其背後當真有人謀劃,是不是會掉以輕心?屆時露出更多馬腳?


    “可...這事兒真的不與柳公商議嗎?”


    蕭何略微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


    其實他知道為什麽陳平這麽說,但...還是有點兒不願意。


    不與柳白商議,在陳平的意思之中,根本就不是‘不敬主上’,而是....留一點餘地。


    若是背後當真有什麽圖謀之人,要利用這些曾經的叛民,陳平的手中,將會揚起一把刀。


    將這些叛民,盡數殺死,以絕後患!


    此等殘虐的選擇,陳平選擇握在手中,瞞著柳白。


    因為他知道,自家柳公的狠,從來都不是對百姓的。


    陳平沉默不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此事等龍且迴來,我去借一下腰牌安排吧。”


    蕭何麵色複雜,終究是長歎了一口氣。


    ....


    “公子,你這....簡直就是基建狂魔啊!”


    馬車之上,柳白也是無奈至極。


    而他的對麵,赫然是一個年僅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雖說年齡小,但那一身的貴氣,著實令人震驚,一看就知道從小沒有吃過生活的苦。


    赫然便是如今大秦的十七公子,贏齊!


    更踏馬氣人的是....


    這小家夥,居然是大秦書院的老師!如果不出意外,應當是整個書院往後不知道多少代裏麵最年輕的老師了。


    “老師,大哥六哥七哥八哥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情做,其他的哥哥們也很羨慕我能找到自己的事情。”


    “可是,”


    “圖書館,書院,醫學院建完了之後,仿佛我這手上就隻有造紙工坊一件事了。”


    “老師您不是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嗎?我的才能大抵就是造房子吧。”


    贏齊麵容之上保持謙遜,輕聲開口。


    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師,他是發自內心的敬仰,甚至可以說,這位老師比父皇交給他的都多。


    最為關鍵的是,


    這位老師居然支持自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造房子,那就是勞作與版築之間,他贏齊若沒有柳白的支持,就是宗親們反對的口水都能把他給淹沒了。


    “那也不是你這樣建造的!!!”


    柳白太陽穴的青筋一跳一跳,差點直接抓狂!


    自個兒都準備‘下班迴家躺板板’了,還能被自個兒學生抓壯丁,腆著臉上車非要請教問題!


    這是加班!


    這是剝削!


    這是萬惡的封建主義對他柳白這個老實憨厚的打工人的壓迫!


    “建一座大廈,然後讓全天下百姓都住進去,公子,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為師可以幫你美化一下你的夢想,但真要讓我弄錢給你建....對不起,我們不合適!”


    柳白嘴角一抽,強忍住給這個熊孩子一巴掌的衝動。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話從唐代老杜喊到踏娘的西曆二零二四年,都沒能做到人人有房住。


    你公子齊想要現在造出來?


    你要成功了,本相當你的領頭將軍,咱直接造反!把你爹從皇位趕下去都行!


    “那,老師....”


    “我的夢想,稍微縮小一點點?”


    贏齊怯怯開口,但是雙眸之中,一股子狡黠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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