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懷揣狐疑心思,李斯跟著柳白上了車。


    ‘ 馬夫’龍且撓撓頭,順手將一塊兒大石墩一腳踢開,引來周遭武將的一陣豔羨。


    這麽好的扛纛大將,用來當馬夫,這柳白當真是奢侈啊!


    “龍且,往墨家工坊去。”


    柳白囑咐了一聲,便將車簾放下。


    馬車緩緩行駛,李斯愈發疑惑。


    這小子有什麽事兒?這麽神神秘秘的要與老夫商量?


    而且....


    這往墨家去作甚?


    “李叔,請看。”


    也幸好,柳白不是大秦謎語人,直接就將一個東西拿出,遞給李斯。


    李斯看著那皺巴巴的信封也是一陣皺眉!


    這混賬小子,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結果東西都一點都不在乎。


    不過,李斯並沒有在意太久,而是將那信紙抽出展開。


    “這....”


    “扶蘇公子?”


    一看信封上麵的內容,饒是李斯在第一時間都是微微一怔!


    扶蘇公子親自寫信過來督促軍械?


    但是....怎麽感覺這麽怪?


    “李叔,您看,這上麵的內容,小子能不鄭重嗎?”


    柳白裝作一副‘為難’的模樣,輕聲開口。


    但唯獨沒有說這封信上麵的貓膩。


    “這信是假的?”


    李斯再問。


    柳白啞然失笑,果然...這種老狐狸,想要用扶蘇的名頭來誆騙他,還真的是有點困難啊!


    能在始皇陛下身周屹立不倒,還匡扶大秦完成了統一天下的壯舉,這位千古一相對於人心的把控,那不是一般的強。


    印鑒是真的又如何?


    李斯認識的扶蘇,可不會如此...如此....如此....不要臉?


    “呃...李叔,也不管他這封信是真是假,至少上麵有扶蘇公子的印鑒,就說明了扶蘇公子是知道這件事的。”


    “依小子看啊,此信應當是在代郡跟蒙恬,還有通武侯商議過,然後公子徹執筆,扶蘇公子蓋印的。”


    “如此鄭重,足以表明前線形勢微妙啊!”


    正所謂九真一假好誆騙,柳白見到李斯直接識破此信並非完全扶蘇手筆,索性就開始編了。


    再配合這說話的語氣,以及扶蘇多年的好名聲,隻是一個印鑒,就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韓信若是當真是突襲匈奴王庭,定然十死無生。”


    “但是,”


    “這是值得的!”


    李斯看了一眼柳白,而後沉聲開口。


    這隻老狐狸何等奸詐,怎會察覺不出來柳白有想法?索性就來了一個避重就輕,將軍械的事情放到一邊,反倒是說起了韓信。


    一個‘值得’,指的是大秦的軍勢士氣!


    無論成功與否,甚至是生死與否,韓信孤軍入草原,足以明明白白告訴世人,大秦軍伍,悍勇無畏!


    踏足未知之地,這就是軍人最大的勇氣!


    柳白嘴角微微扯動,瞬間明白了以往跟李斯對著幹的政敵的無奈。


    這種人精要是當對手,他柳白倒不是說會被玩死,但是折壽是必然的。


    “李叔,小子的意思是軍械!”


    柳白索性不裝了,直接開口,而後指了指信件上所言:需軍械輜重,以待戰機,代郡守城軍與匈奴狼兵大戰!


    “從去年開始,匈奴左賢王羅姑比來犯,到今年匈奴大舉十五萬狼兵,其實已經能夠看出匈奴的意圖了,那就是對咱們大秦虎視眈眈!”


    “但是....”


    柳白苦笑一聲道:“李叔,您不是將領不知道,咱們從去年開始,對於匈奴一直都是防守姿態,這可是很丟士氣的!”


    此話說出,柳白微微抬手,順便準備用袖子抹眼淚,做一下悲傷的姿態。


    “啪!”


    然而,柳白的手還沒抬起來呢,這手背就挨了一巴掌、


    “哎喲,李叔你幹嘛!”


    柳白吃痛,直接縮迴了手,一臉訕訕。


    “老夫不是將領不知道,你柳白知道了就是將領了?”


    “混賬!”


    李斯沒好氣得開口。


    他最煩的就是柳白這個小子以‘武將’自居,純粹是丟了大秦丞相的份,徒徒漲了老匹夫的氣勢。


    這馬上右相都要給他柳白了,還一個勁兒得往武將堆裏麵鑽,這算個怎麽迴事?


    當然,


    也可能是血脈的原因吧,畢竟是武安君義子的兒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說不定。


    “小子,你是想要反攻匈奴?”


    斥責完之後,李斯肅穆神情,沉聲開口問道。


    反攻匈奴,這件事.....


    太大了!


    因為大秦之前做過!


    昔年大秦方才統一天下立國,匈奴來勢洶洶,一連攻占了河套等地。


    朝堂上的定下的戰略是:先修馳道,而後舉兵逐殺!


    但始皇陛下何等人物,豈能坐視大秦子民引頸就戮,馳道未成,便下旨反攻!


    那一場與匈奴的戰爭,打得很‘慘烈’!


    不是戰場慘烈,秦軍悍勇,王翦領軍北上,連克匈奴,收複河套,光是匈奴人頭都不下萬!


    而是.....國政慘烈!


    民夫輔兵征調百萬,運輸糧草折損更為驚人,大秦國政....被拖得難以喘息!大司農陽燁深夜入宮,銜帝衣角而諫,翌日風寒重病,幾欲病死。


    文諫武戰,朝堂之上打罵不斷,皆是圍繞是否繼續北上,一舉蕩平草原,定匈奴之禍。


    然,


    罷兵,連長城以禦異族,修亭以承輜重。


    李斯連忙開口,想要讓柳白再沉穩一下:“小子,如今....”


    然而,


    柳白笑了笑,擺手打斷了李斯道:


    “李叔,小子明白,您是想讓小子別想反攻之事。”


    “但...”


    “世間弱肉強食!”


    “哪個國家強大了不對弱國動武?”


    “哪個女子美麗不給男子惦記?”


    柳白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手上的信紙,聲音冷厲:“利刃在手,易起殺心!權大無邊,公私必亂!”


    “如今我大秦,兵多將廣,軍械精良!不打仗?”


    “莫不是養著好看!”


    說到此處,柳白眼眸之中,殺意驟現:“大秦的尊嚴,隻在秦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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