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醫學院之後的柳白心情格外好。


    除卻給端木震亨下達了一條絕對的禁令‘不可因病患無錢而拋棄’之外,柳白甚至沒有其他別的交代。


    甚至還大手一揮,將端木震亨遞上來的‘醫療器械清單’盡數簽了名字。


    不是他柳白大方,實在是如今大秦的醫療水平堪憂。


    一個感冒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車駕之上,柳白忽然想起一個好東西,直接便是開口道:“龍且,迴丞相府後,弄百來斤大蒜過來。”


    自個兒過來之後,咋就將這‘神藥’給忘記了呢!


    “柳公,百來斤大蒜...這吃了嘴巴那不得跟淳於越有一拚啊?”


    一聽到這話,龍且都傻眼了!


    平常他吃大蒜,去春風苑之前都漱口。


    不是姑娘不樂意,她們很專業。


    是自個兒不能壞了黑夫的名聲。


    柳白暴怒,掀開車簾,直接就是一鞋底板子抽過去。


    ....


    丞相府之內,柳白讓陳嬰用竹筒製造出了簡易的冷凝管道,然後讓龍且將這百來斤的大蒜盡數剝皮搗碎。


    蕭何和陳平二人幫不上忙,但對於如此情景,亦是有些訝異:“陳先生,柳公這是在造什麽兵器嗎?”


    陳平臉色不太好,隻是點了點頭:“以氣味傷人,柳公好狠的手段啊!”


    “平...自愧不如!”


    他們是聰明,但是誰能猜得出這玩意兒的用途啊!


    “陳嬰,將這些大蒜的蒜末加水放在這個鍋子裏麵煮,鍋蓋就蓋著。”


    “等弄好了,冷凝後,這些有點像油的東西收集起來,裝在小瓶子裏。”


    “對了,讓墨山這老家夥趕緊過來,這玩意兒他要學的。”


    柳白吩咐完之後,也是落荒而逃。


    蒜味衝天,哪怕知道大蒜素是好東西,他也頂不住啊!


    “是!少爺!”


    陳嬰笑笑,倒是沒有如同柳白一般扛不住。


    畢竟...他在東海郡的時候,晾曬鹹魚,那味道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柳公,我呢...”


    龍且一看柳白要溜,連忙開口。


    “一會兒墨山要來,你繼續搗蒜!”


    柳白臨走之前的一句話,龍且欲哭無淚。


    這搗蒜...不是誰都可以嗎?為啥一定要他龍且啊?


    他不知道,正是因為在馬車之上的一不小心提到了‘淳於越’,讓柳白惡心到了,所以‘懲罰’他呢。


    ...


    “終於結束了!”


    依靠在床榻之上,柳白長長出了一口氣,眼神之中滿是疲憊。


    都說權利迷人,但是...誰人又能看到這位柳相背後的勞累。


    僅僅一天時間,他早上殺了徐福,中午去章台宮麵對始皇陛下奏對,下午就視察了大秦書院和醫學院的開學典禮。


    好不容易迴府了,想起了大蒜素這迴事,這還加班加點得幹。


    如此一看,後世生活的‘996’還真的是算得上是福報了。


    “柳公,一日未好好進食,先吃些飯吧。”


    蕭何端著飯菜走入,輕聲開口。


    一旁的陳平亦是麵色凝重:“柳公,事務繁忙,每必親為,事多而食少,於身大損!萬要保重啊!”


    一聽到這話,柳白直接就從床榻之上蹦躂起來了。


    好家夥,自個兒差點體驗了一把諸葛丞相的模板?


    “吃飯吃飯!”


    “明天本相就請假,打死也不加班!”


    柳白連忙開口。


    開玩笑,他柳白生平孤傲如雪,於世事無所畏懼,唯獨有一樣,懼怕非常。


    那就是...


    怕死!


    更何況這尼瑪還是‘累死’,得多慘啊?


    這一句話說出口,蕭何和陳平皆是一笑!


    自家這位柳公啊,當真是聽勸!


    唯獨是幫忙端菜進來的曹參,差點被嚇傻了。


    好家夥...怪不得李相那邊這麽多奏疏,天天熬夜批閱,合著柳相您是說告假就告假啊?


    一時之間,曹參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曹啊,你也別站著,一起坐下來吃。”


    “這丞相府沒有這麽多規矩,凡是進來的,繁文縟節就扔一旁去。”


    “外麵都夠心煩了,迴家了還這幅模樣,本相不得被煩死啊?”


    柳白端著飯碗,輕笑著開口。


    這一聲招唿,讓曹參微微一愣,而後恭敬行禮:“諾!”


    緊接著便是落座。


    如此模樣,讓蕭何眼中滿是笑意。


    想要熟悉柳相這種對下屬的相處模式,確實是要花一段時間。


    “柳公,那牢裏的軫兒,身份確實查探不出來。”


    “齊國舊勳貴,從王室至下,生有活人,死有死屍,並無這小童的任何痕跡。”


    蕭何開口說道。


    “無妨,既然如此,殺了吧。”


    柳白淡淡開口,並沒有因為沒有查探清楚而有半分猶豫。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狗島上麵的初代天皇叫什麽神武?明顯跟徐福沾不上邊,大概率就是這個小童當傀儡了。


    既然如此,殺了便殺了唄。


    “諾。”


    蕭何微微點頭。


    斬草除根,這種道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徐福現在已經是所有百姓心中的仙,也是大秦萬世永昌的‘祈福’,決不能讓知曉內情的人說出半句話來。


    這軫兒雖然是個小童,但若是放了,在外麵來一句:“我是我師傅的徒弟,我師傅也是會吃飯拉屎的。”


    那到時候柳白的謀劃不成了笑話了?


    曹參默不作聲得吃飯,隻是聽一些零碎的對話,他都能感覺出這位柳相的做事風格:殺伐果斷,做事狠辣。


    什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根本就是放屁。


    在這位柳相心中,你隻要危害到了大秦,那就連帶著你的根一起去死。日後還見個屁啊?


    “曹參。”


    就在此時,突如其來的一道喚聲響起,曹參微微一愣,而後連忙雙手合攏,準備行禮、


    “行了,別行禮了,你下次再吃飯的時候弄這些禮數,你就跟龍且一起去搗蒜去!”


    柳白沒好氣得打斷。


    曹參略微苦笑,隻能將手放下,開口道:“不知柳相有何吩咐?”


    柳白將筷子放下,而後略微沉吟,看向曹參道:


    “曹參,你在李相的丞相府當長史,時日雖然不長,但是我大秦的驛站圖,想必熟絡於心吧?”


    此話問出,曹參麵色瞬間古怪起來。


    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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