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沒聯係,莊國典又接到莊輕輕的電話,很意外。


    特別在這樣的時間點上。


    “輕輕,你好,是有什麽急事嗎?”


    能清楚地摸到他父親家裏的電話號碼,還能以急事的方式打到公司來,這個女人讓莊國典很警惕。


    但好像又天然地對莊輕輕有一些信任。


    “我,我就是找不到盧蝶,我也看到關於你公司的報道了,一年沒聯係,不知道你們倆現在好嗎?”


    說到盧蝶,莊國典沉默了一下,他摘下金邊眼鏡才忽然感到疲累。


    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莊夏棠能聽出來,他爸情緒很低沉,他說:“我挺好的,就是盧蝶,她戀愛了,近期已經談婚論嫁。”


    “她沒有跟你好?怎麽會?”莊夏棠驚異地追問,“跟誰?”


    “一個剛美院畢業的毛頭小子。”


    “不行,她不能跟別人好,那你怎麽辦,你們怎麽辦~”


    莊國典笑了一聲,頭一次問莊夏棠:“你為什麽這麽篤定我和她會在一起?”


    心急如焚的莊夏棠有些亂了分寸,她在這世上,最牽掛的還是老爸老媽。


    所以她不再克製自己的腦子,說:“她那個脾氣能找到跟你一樣包容她的嗎,花錢又大手大腳,還異想天開要做什麽珠寶設計師,找得誰啊,能無條件支持她嗎?”


    “她嘴上沒個把門的,得罪誰了自己都不知道,身邊除了林曉姨能信任,誰真拿她當朋友啊,她愛穿高跟鞋,到家了腳趾就痛,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她好好燙腳,舒緩。”


    她有些情緒在裏麵,著急的有些哭腔說:“還有你,身邊的人不是看你有錢脾氣好,誰對你不是有所圖謀啊,到時候跟你好又跟那個秦月一樣吧,對你愛答不理的,誰能真心愛你啊。”


    “你就是常年忙工作,肩周炎和頸椎那麽嚴重,沒每天讓我媽監督著按一按,定時紮銀針,知不知道過不了多久,你說不定得傷了脊椎,到時候誰沒日沒夜地照顧你啊。”


    “你們兩個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她說著說著就在一邊抹淚。


    再說,要是老爸老媽沒有在一起,那她的存在似乎真的就像夢幻泡影,她到底是誰,莊輕輕,還是莊夏棠?


    她會陷入一種思維怪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看待這個世界,和身邊的人。


    莊國典不知道莊輕輕的反應有這麽大,甚至說了些他覺得莊輕輕過分了解的細節。


    他是個書生,從小伏案多了,最近的肩周和頸椎確實是個大問題,而盧蝶的生活習慣也被她摸得那麽清楚,簡直不可思議。


    而且,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話裏那個“我媽”,是指盧蝶?


    她叫盧蝶媽?


    所以剛開始接到電話的時候,那一句口誤的“爸”也不是他聽錯了?


    莊國典是個心細如發的男人,他捕捉到一點,便開始延伸想象,隻是他一時沒個頭緒。


    莊夏棠還在辦公室不明所以地哭:“那她跟別人好了,你就這麽看著?那人是誰啊?”


    莊國典迴神:“輕輕,謝謝你這麽維護我,盧蝶找到幸福,我會祝福她而不會去破壞,要是那個男人不能在物質上支持她創業,我會以公司的名義給她投資,更進一步的接觸,恕我無能,不能自私毀了她的婚姻。”


    莊夏棠突然下了什麽決定似的:“那,你拖著她別著急結婚,我過了年就來帝都,我要找她當麵談談。”


    保證爸媽幸福,這事十萬火急,比莊夏棠的在這一世怎麽活,怎麽功成名就重要多了。


    要是老媽遇人不淑怎麽辦?她身邊都沒個依傍。


    要是老爹破產之後一蹶不振怎麽辦,情場失意事業崩塌,對老爸那種心氣高又愛藏心事的性格來說,很容易就抑鬱了。


    她匆忙掛了電話,坐在陸擎的辦公椅上愣神。


    按照前世的父母的規律,在莊國典在公司鬥智鬥勇特別艱難的時間點,就是父母感情質變的時候。


    盧蝶放下籌備開公司的事情來全力照顧莊國典的生活起居。


    這時候的爺爺莊江民才打心眼裏喜歡上老媽,覺得娶妻當娶這樣能屈能伸的女人。


    而莊國典大權在握之後,第一時間就拉著盧蝶登記結婚並且做了財產公證,沒有虧待母親一點。


    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控製範圍,她必須要去帝都親眼看看,到底怎麽了。


    心慌意亂讓她都沒注意辦公室門外站著李欣瑤。


    等到人都走到跟前了,才看到一個小時之前還情緒不能自已的女人,現在已經恢複了趾高氣昂的表情。


    “莊輕輕,還是叫你夏棠好?”


    莊夏棠還真沒時間跟人在這兒搞什麽“情敵大作戰”!


    她隻抬眸看了人一眼沒什麽表情的問:“才一個小時,就又不認識了?”


    李欣瑤並不對莊夏棠的語氣表現出氣憤,她就站在哪兒,抱臂左右走了兩步,說:“陸擎,需要的是我這樣的女人。”


    她依舊是奪目漂亮的,職業裝的製服輪廓修飾出一把水蛇腰,前凸後翹,長得也高級。


    比起莊夏棠的小家碧玉,李欣瑤臉上就更帶著一種充滿侵略性的美。


    和陸擎那張有些兇煞的樣子,看上去,還是挺配的。


    隻是~


    莊夏棠淡淡地說:“需不需要,不是用嘴說的。”


    李欣瑤不以為意:“太擎集團的發展,有我一手一腳的加注,我父母是魔都的醫療係統權威,他要發展,掣肘的地方很多,我的父母能幫他度過一次一次難關,但你呢,一個烏茲縣村裏的姑娘,除了畫畫,能幫他做什麽?”


    站在這樣的角度,她莊夏棠在事業上的確幫不了什麽。


    但!這個李欣瑤未免也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且不說陸擎的個人能力,會不會被一時的阻力逼得去求身邊秘書的幫忙。


    就算真有那一天,前有賀家為基石,後有梁柏瀚撐腰相助,區區一兩個權威,能擋得住太擎往前走?


    “你確定陸擎需要你的幫助?”


    “怎麽不確定,他的戰略目標,我很清楚,一個中藥集團發展太慢了,他一定會計劃開大型綜合醫院,那到時候怎麽就不會用到我家裏的資源。”


    要是這麽說的話,莊夏棠就真的有些想笑了。


    想象未來二十幾年都紮根在中藥研究領域,並成為全國最大中藥基地稱為“中藥藥穀”的太擎集團,怎麽就被目光短淺的女人就這麽定了基調。


    她笑了笑,看似十分認同的點頭說:“那,我就幫陸擎先謝謝你,感謝你把咱們太擎的路,鋪到了一條死胡同去。”


    “死胡同?”李欣瑤是個十分驕傲的女人,她自覺自己的眼光獨一無二,卻被女人一句話就否定了。


    “西醫是大趨勢,市場盤子這麽大,誰做醫療的不去搶吃這口飯?”


    “做秘書真是屈才了,”莊夏棠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桌子說,“要不然,這辦公室再加一副桌椅?”


    李欣瑤終於露出一些氣急敗壞的情緒:“不怪你小地方來的沒見識,這樣的大時代,你一個埋頭畫畫的人,沒有任何力量能陪著他開疆拓土。”


    女人生氣了~


    莊夏棠癟癟嘴:“嗯,我小地方出來的沒見識,你見識廣,你能幹,你工作做得好,我想太擎確實不能少了你。”


    李欣瑤一拳打在棉花上,胸口堵著一口悶氣唿不出來。


    莊夏棠突然從陸擎的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在桌上,直麵李欣瑤的眼睛說:


    “事業是陸擎自己的事,該為他的心願拚盡全力,開疆拓土還要犧牲感情,那不如找個年邁富婆包養,把人熬死,不來的更輕鬆?”


    李欣瑤氣的臉色潮紅,莊夏棠卻不準備客氣翻篇。


    她道:“而我莊輕輕,石景山為師,陸擎為丈夫,事業,愛情,算是雙贏,你何必拿些低級詞匯詆毀我,顯得李小姐特別~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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