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怒火一般的火焰。


    「你覺得呢?」顏傑強壓下心裏的怒火,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泰然自若地問道。


    曹警官見他如此,便不知該怎麽接口,而冷瑜和林馨已經猜到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係列慘不忍睹的往事。


    「顏傑,或許說出來會好過一點。」林馨說道,語氣裏透著溫柔。


    當顏傑再次聽見林馨的聲音時,怒火登時轉為了悲憤,也同時夾雜著極度的苦痛,他終於奔潰了,而聚集在眼眶裏的淚水也跟著涔涔而下。


    「我沒了母親,有個人把我騙走了,騙到了一間空房子裏。他拿刀威脅我,說要是不想失去雙手雙腳、甚至生命的話,就依照他所說的去做。」顏傑說道,眼睛裏透出了困惑。


    一直到現在,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喜歡讓他打扮成女孩。


    「他讓我穿上女孩的衣服,然後逼迫我做出一些事情,你們知道的,那是很羞恥的事情。他給我上妝,然後拿刀子逼迫我,我當時還小,無可奈何,就隻好按照他的話去做。後來,他結束了後,問我想不想要更多的錢。我那時心裏想盡快找到父親,就和他說起了我的事,他說可以讓我掙錢,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錢。我聽了後,突然就覺得這個人似乎不太壞,他要幫我。因此,我答應了他。」顏傑說道,兀自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會有天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敢相信母親之前所做的一切,他如今也跟著做了。他記得男人對他如此說道:「你長得這麽好看,不去表演,那也太可惜了。隻是,表演了過後,有些人或許會要求你做出剛才我對你做的事,那時候他們會給你更多錢。你要是想離開t國找到你的父親,你就得懂得掙錢。你看,我剛才給你做那件事,你閉一閉眼就過去了,那沒什麽大不了。你有過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以後的很多次,所以你不必害怕,而且這也不會要了你的小命!」


    他當時相信了那個男人的話,一心隻想要掙錢離開,所以輕易就相信了他。結果,遇到的事卻不是那名男人說得那麽簡單,而自己從此也走上了這條路。


    「我把自己弄成了一名女孩,也有做過一些表演。後來,隨著我的年齡增長,我男性的特徵就出現了,他們給我打了藥物,不斷地在我身體裏注射藥物,那段過程非常痛苦。他們說那樣的話,我的聲音就不會變粗,而我的皮膚也會變得更滑,會有更多人喜歡。而且,當時來到t國的遊客可不少,很多人再看見了我後,就很喜歡我,甚至給我更多的錢,然後教會了我許多語言,包括你們的語言。一些來到這兒做生意的商人也把我當成了他們的小情人,利用我滿足他們的私慾,然後就在那時侯,我遇見了一名米商。」顏傑說道,緩緩揭露了自己之所以成為一名成功的米商的過程。


    「這名米商怎麽樣了?」林馨問道。


    「他是我其中一個客戶。我那時候還清楚記得母親的遺言,說我父親原來也是米商,所以在他和我說了一些關於這行業的事情時,我很認真地去聽。隻是這個人後來厭倦了我,就離開了,而我再也找不到他。可是,從此以後,我就決定讓自己沉浸在製作白米的行業裏。所以,有一晚,我自己策劃了私自逃走。當時,我身上有了一點錢,所以我成功逃走了後,就用了那一點錢慢慢過日子,期間不斷地去尋找米廠,然後我也漸漸放棄了我的表演生涯。那一年,我15歲。」顏傑說道,對於自己經歷過的往事記得的非常清楚。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後來逮到了機會,成功進入了一家米廠,當上了那兒的員工。他們當時大量聘請了童工,而我雖然已經15歲,但是力氣卻不大,因為長期注射藥物的關係,所以他們給了我一些簡單的工作。隻是,我後來學得很快,那邊的管工很喜歡我,就慢慢地教會了我許多的事情,跟我講解了稻米是如何的產生,包括一些種植的知識。然後,我在短短兩年,深得上司的喜愛,他就把我帶在身邊,一直到當他奉了上頭的命令要來到泉市時,我又再極力爭取,終於讓他答應把我帶到國內。」顏傑說道,眼裏透了一絲精光。


    他當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後來,我就成功的來到了泉市。在泉市的那段日子裏,我在空閑的時候到處打聽龍市,也打聽我父親的下落,但是一直不得要領。上司看見我愁眉苦臉,問我什麽事,我才說起了關於我的一點身世。然後,他在最後要離開國內的兩天裏,就答應帶我去龍市。我聽了後,開心得不斷和他道謝,因為他,我終於見到了和我長得很像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父親!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找到了他,和他說起母親的事,但是他很鬼祟,深怕我會打擾他的生活。他在看見了我後,匆匆見了我半個小時,就打發我走了。他當時告訴我,他訂婚了,讓我以後別再過來,也別再打擾他。他甚至說我要多少錢,他可以給我,但是別來找他就是。」顏傑說到後來,便低下了腦袋。


    當時,隻有17歲的他不知道為何父親不想要自己,甚至不願意見到自己。大人的世界他不明白,可是,從那時候起,他變得更深沉了。


    「後來怎樣了?」林馨問道,望著他的雙目露出了憐憫。


    「後來,我自己逃走了,沒再和上司見麵,我躲開了他,他找不到我後,就自己離開。而我,就這樣在龍市裏徘徊,然後不知怎麽,就又慢慢兜到了泉市。我記得上司在找不到我後,就給酒店前台留了錢,而我取了錢後,在國內逗留了將近一個月,才乘船迴去t國。」顏傑垂著眼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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