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瑜挑了挑眉,又再轉移了話題,問道:「小泉泉小時候得以逃脫劫難,那也是因為你姐姐小欣欣找到了他,並告訴他暫時別迴到別墅的,是嗎?」


    此時,小傑的臉上迅速地轉換成了一副慘澹又悲哀的神色,那種自鳴得意的神情在冷瑜提起小欣欣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時間,審問室裏再次出現了一片寧靜。


    良久,才聽見小傑帶著嘶啞的嗓音說道:「我姐姐很聰明,他發現了孩子一個接一個的不見了,而小泉泉的名字被陳以琴數次提起,所以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就找到了小泉泉,讓他暫時躲起來。。」


    第82章


    當小傑提起到姐姐時,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滴在了桌麵上。此時,大家看著他哀傷的麵孔,也都沒再催促他說下去,一直等到他停止了哭泣時,才聽他哽咽道:「可是,小泉泉最終沒能逃脫。他當時被捉住了,而他也很聰明,知道梁城垣夫婦不懷好意,掙紮著想逃跑。但是,你們想,一個孩子怎麽能敵得過幾個大人的挾持,因此他就被帶到了地下室裏,而我姐姐也在同一天被帶了過來。。」


    此時,吳警官坐在一邊鐵青著臉聽著,他越聽越生氣,忍不住就以拳頭重重敲擊在桌麵上,沉聲問道:「這些事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小傑淚流滿麵地看著吳警官,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低下頭去。良久,他才垂眸說道:「由於小泉泉掙紮得厲害,惹怒了陳以琴,她讓梁城垣斬斷了他的雙腿,而且還是活生生地斬斷,然後還割了他的舌頭。但是,他們又不想讓他馬上死去,因此命令我替他止血上藥什麽的。。然後,他們才替他包紮好傷口。」


    「太可惡了!」吳警官忍不住暴喝,他打斷了小傑的說話,大聲說道:「這些人麵獸心的傢夥,早就該讓他們死了!」


    冷瑜安靜地坐在一旁,見吳警官激動之餘站起了身,便抬眼看了他一下。隻見他氣得雙眼爆紅,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握成拳,全身顫抖,怒氣達到了頂點。


    冷瑜也沒讓吳警官坐下,她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那天在孤兒院裏遇見的流浪漢果然就是小泉泉了。


    良久,冷瑜才開口問道:「你們當年和小泉泉是好朋友嗎?」


    小傑不假思索地點頭說道:「當年,大家一起在孤兒院裏長大。小泉泉小我姐姐一歲,對我其實也很照顧。隻是,小泉泉的父母把他遺棄在孤兒院裏,從來都沒看望過他,而我們三兄弟姐妹則覺得他可憐,卻又好相處,因此很快就和他打成了一片。隻要有好吃的,我們都會給他留一份,總之,他就好像我的另一個哥哥那樣。可是,到後來,他們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折磨。。」


    當冷瑜聽他說到這兒時,登時便想起了在那座孤兒院裏所看見到的剩飯剩菜,已然知道這些年來,究竟是誰正在暗地裏照顧著小泉泉。


    於是,她問道:「那麽現在呢?小泉泉仍舊是你在照顧的嗎?」


    此時,小傑抬頭看了冷瑜一眼,有些好奇她怎麽就能夠猜到這麽多事,忍不住就問道:「你怎麽知道?」


    冷瑜隻是冷冷一笑,卻不發一言。而坐在她身旁的蕭程則代她解釋,說道:「我們在孤兒院裏遇見了一名流浪漢,他沒了雙腿,也沒了舌頭,一句話都說不出,而且還變得有些瘋瘋癲癲。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孤兒院的樓下臥室裏發現了一些零食包裝袋,和客廳裏的剩菜剩飯,就猜到了一定有人給他買吃的,卻沒想到是你。」


    小傑「哈哈」慘然一笑,說道:「我遇見他也算是機緣巧合了。隻是,我沒想到他就這樣變得癡呆,我不斷和他提起往事,他一個也都不記得了。久而久之,我也不提了,我就每天給他買點吃的。」


    此時,審問室裏隻有小傑的聲音正在訴說著故事,旁人則靜靜地聽著。當他們想起小傑和小泉泉的遭遇時,免不了再次心生感嘆。


    此時,冷瑜突然說道:「別讓小泉泉記起往事是最好的結果了吧,這樣他就不會記得曾經的痛苦。」


    當她說著這些話時,一雙眼睛卻往小傑身上緊緊盯著。她語帶雙關,瞬間就讓小傑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隻見他低下頭來,臉上爬滿痛苦的神色,腦海裏那慘痛的經歷再次衝擊著他。


    是的,冷瑜說得沒錯,忘掉了往事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至少,小泉泉現在無憂無慮的活著,而不像小傑那樣,每天都活在了噩夢裏。


    而這些夢寐每天都侵襲著他,讓他沒有一天是快樂的,尤其是在夜深人靜時,自己獨自地坐在屋子裏,更是感到從所未有的孤寂和痛苦。


    死,對小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但是,他必須完成報仇的任務,然後才能安心地赴黃泉。


    隻可惜,當他的復仇任務進行到一半時,卻被冷瑜等人逮住了。


    審問室裏瀰漫著各種氣息,有悲哀、有痛苦、有同情、也有一絲絲地絕望。


    吳警官後來打破了這種沉默,他問道:「那麽,你們3兄弟姐妹又是怎麽來到南市的孤兒院裏的?」


    這個問題再次揭開了小傑內心裏的傷痛。但是,對於這種痛,他也已經逐漸忘卻,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他語帶坦然地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大約5歲吧,我爸媽車禍雙亡。然後,我們的親戚沒一個是肯照顧我們的,因此在無可奈何之下,我們就被送往到了孤兒院裏。由於我們都是南市人,因此被送到那兒是理所當然的。起初,我們都不習慣和這麽多小朋友住在一起。可是,當時的張院長對我們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歡他。所以,漸漸地,我們也就習慣了,而且還和許多孤兒成了好朋友。隻是,自從陳以琴來了後,我們的好日子就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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