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知道這誰的片嗎?”付導有些玩味兒的看了我兩眼。


    “不知道。”我擺擺頭,是真不知道,李頭兒也沒和我說過,付導這類學院派出身的導演我也不清楚。


    “簡文遠聽過吧。”付導向我挑挑眉,用筷子敲了幾碗口。


    我頓時頭腦有些發懵,紅著眼,語氣顫抖著問:“簡文遠?拍《錦瑟》的那個?”


    要問新生代導演,通一輩分的沒一個可以和簡文遠能夠相提並論,人家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捧迴了金棕櫚獎和金馬獎,據說今年拍攝的《錦瑟》又是部足以入選世界級電影節的好片。


    我喘著氣,臉憋得通紅,這是真的大機會。


    “是啊,我師父。”付導得意笑笑,又碰了個杯,“別看簡導大不了我幾歲,三百六十行,甭管哪一行,達者為先!”


    付導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繼續說著:“要說拍電影啊,這行當中的學問也不小。電影既然能夠跟在在建築、音樂、繪畫、雕塑、詩和舞蹈這六門外稱為第七藝術,當是有其緣由的。”


    “拍電影嘛,首先是資源,這點不用多說。但甭管你們做演員這行當的,還是我們做導演的,首要就是要有個好眼力。導演要識演員。一個好的合適的演員能夠撐起一部電影,但人力有時而盡,畢竟隻是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


    “所以呢,我們這輩人看的那些仙俠小說雖然荒誕不羈,但還是有些道理的。其中說的那‘法侶財地’不僅是修仙,也是電影中萬萬不可少的,法是導演的法,拍攝手法,分鏡,剪輯之類都屬於‘法’,而‘侶’是指演員,‘財’和‘地’就不用多說了。”


    我點點頭。


    “而做演員的,也需要有個好眼力,能夠覺察著劇中人物,去看懂讀懂,知道怎麽去扮演好這個角色。最後嘛,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哪些戲自己能上,哪些不能上,不可為時能舍能棄方才可貴。”


    付導舔舔嘴唇,最後這點似乎是在暗示我,我依然裝作不知所以然的悶頭斟酒。


    “我也聽你們李頭兒提過,你這孩子闖蕩江湖這麽幾年,其實什麽道理也都懂了,也不差努力和汗水。作為草根,就是差點機會和係統性的學習,差的也就是科班出身學習的那點文化知識了。要知道,很多影帝這個年紀也不比你混的好多少。”


    “演員這行當和其他的不同,有時候一條緋聞或者是說錯一句話就是墮進萬丈深淵。這條路也不是看你走的有多前多快,而是看你選擇的道路是否正確。”


    付導這番話是我從未聽過的大道理,心中也是暗自讚同他的說法。


    演員確實比其他行業多了一夜爆火的可能,但也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過街老鼠。


    待吃罷喝足,送二人離開後,我將手機拍的小劇本手寫騰在本子上。


    醫院停車場日內


    夏平坐在醫生的辦公室內,有些昏暗的燈光照著他的臉,他的手上握著被捏成一團的體檢結果。


    夏平顫抖著展開體檢結果,鼻腔中滴出一滴血液滴在紙張上。


    他連忙在桌子上的抽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塞住鼻子。


    血越流越多,紙巾全部被沁透,他抽紙的速度越來越快。


    夏平撕心裂肺的抓住醫生的兩肩:再給我查一遍,再給我查一遍,肯定是誤診,肯定是誤診,我身體特別好,我每周都要去健身房的,你們這裏肯定是誤診。


    看著劇本,本來聽到“簡文遠”三個字極為興奮的我開始犯起了愁。


    也不知道我自己興奮個什麽勁兒,這還八字都沒一撇呢。


    帶台詞的活從未輪得到我,也從未練習過這類型的劇本,對我而言這簡直是噩夢難度的開局。


    一周後的麵試,別人都是到考場才能拿到這份劇本,而我要怎麽樣才能發揮付導提前泄題的優勢呢?


    聽付導講,也不僅僅是我,很多娛樂公司的三線小星也都拿到了劇本,準備來試試。


    雖說大導演要求是新人,也沒非要強求必須是從未演過戲的,合適為第一選擇權。


    既然如此,那麽怎麽樣才能夠拿到泄題的優勢呢?這不比一些筆試考試,這種表演類的確實要看天賦,再加上我也不是科班出身,是自己摸爬打滾的泥腿子,更不知道如何去訓練。


    但困難是讓人去解決的。


    我尋思著,這也算不上天上掉下來的一次機會,還得自己去努力通過麵試,通過麵試才算成功了。


    萬事開頭難,雖不知這劇本中的男人得了什麽病,但絕望中的人們心情是相類似的。


    我決意去腫瘤醫院觀察幾天。


    腫瘤醫院距離影視城尚遠,我在網上找了家便宜的青年旅舍計劃著湊合兩晚上,收拾幾件換洗衣服隨後便坐大巴車去了市區。


    待到了腫瘤醫院,濃濃的消毒水嗆進鼻腔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壓抑的氣氛也像化作實體沉甸甸地壓在背上。


    這裏在省內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型醫院,走廊上人來人往,醫生護士走路來去帶風。


    我向前台的值班護士詢問了醫院的觀察室位置,朝那裏走去。


    在這裏,似乎天下所有的不論是財富、地位還是權勢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人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從窗口內遞出的那一張張檢查單,那一張張檢查單似乎便被人寄托著他們的未來和所有的身家性命。


    在這裏待了兩天,我感觸頗多。


    有見過得知結果後跪下來求著醫生救命的;也有嗤之以鼻,不相信檢查結果的;也有暴跳如雷,帶著家屬就要打醫生的……


    凡此總總,最後皆是老老實實辦了住院手續。


    我也做了滿滿兩頁的筆記,不同的病症有不同的反應。將死之人落於水中,麵前即便漂浮著的是一根稻草也會死死抱住,更何況大多數醫生都會以安慰性的語言去平靜患者之心。


    醫生對患者和患者家屬向來是藏了兩套話,患者是就輕避重,盡量少予以壓力,而對家屬則是如實說明。


    作為演員,在我個人理解,最為重要的就是形象的塑造。由於我從未受到正規的科班教學,向來都是以體驗派的方式來進行代入,把自己變成這個人,而非是自己在扮演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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