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這裏?”


    張景晨嚇得往後退了兩三步。但她本就是躲在衛生間的小隔間裏,空間狹小,往後走不到兩步,背就抵上了牆壁,可謂是退無可退了。


    而柳飛盤腿坐在了隔間木板的最上麵,目光涼涼地俯視著她。


    這樣高的位置。


    她是怎樣上去的?


    難道她會武功嗎?


    張景晨嚇得不行,連連咽了好幾口口水:“唐依依,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不想做什麽。”柳飛聳了聳肩,“和你打聽個事情而已。”


    “什麽事。”張景晨警惕地看著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阿姨打掃用的刷子防身,“我告訴你,現在是在學校,你不能做過分的事情,否則我會叫得。”


    柳飛噗了一聲笑了出來:“你以為你是誰?我要對你做什麽?”


    她跳了下來,準確無誤地站在了張景晨的麵前。


    隔間本就小的厲害,擠了兩個人更是空間無。張景晨背抵著牆,卻也沒辦法逃離麵前的柳飛的控製。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她為什麽會惹上唐依依這個人。


    這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早就聽說過,一些女生校園暴力會把人按在廁所裏麵,逼著被欺負的人做很多過分的事情,用馬桶裏麵的水漱口,還有吃衛生巾……


    她以前也煽動過人做這種事。


    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她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但是……


    但是……


    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就沒辦法淡定了。她滿腦子都是柳飛要如何對待她的恐怖猜測,整個人緊繃成了繃起了身的刺的刺蝟。


    “你,你別過來了。”


    柳飛雙手抱胸,疑惑不解地道:“你說你這老鼠大點的膽子,是怎麽敢做出那麽多欺負人的事情的?還真是奇了怪了。”


    張景晨年少氣盛,辯解了一句:“我從來都沒有自己動過手。”


    柳飛了然。


    這倒說得過去。


    柳飛道:“放心吧。我今天也沒興趣和你動手。再說,欺負女生算什麽本事。你就別一副我要把你怎麽樣的樣子了。”


    “我隻問你,我的那封情書誰給你的?”


    張景晨尖叫一聲:“你怎麽知道?”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又亡羊補牢的彌補道:“什麽情書,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話?”


    柳飛嗤笑出聲:“別裝了。我這人不喜歡墨跡,我隻給你三秒鍾時間。”


    張景晨嘴硬:“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麽。”


    柳飛伸出一根手指:“一。”


    張景晨抿著嘴:“你怎麽就這麽篤定是我傳出去的……”


    柳飛晃了晃手指,伸出第二根手指:“二。”


    張景晨閉著嘴,不說話了。


    柳飛伸出第三根手指,朝張景晨“友好的”笑了笑。張景晨渾身打了一個抖,聽見柳飛嘴裏吐出了第三個數字:“三。”


    她閉著眼睛,想象著唐依依的手段,臉色發白,終於說出了一個名字:“張萌萌。”


    柳飛一怔。


    怎麽會是她。


    張景晨以為柳飛不信,想著自己既然都已經說了名字了,索性豁出去了:“張萌萌,你的室友,我讓人找你的證據,她私底下把信給我的。”


    柳飛當然知道張萌萌是誰。


    那個圓圓臉的小姑娘,她的室友。她第一天過來,就撩得臉紅的小姑娘,和唐依依一樣,家境不好,但是非常非常的努力,成績在九班排的上前三,年紀也也偶爾能進前十。


    隻是……


    怎麽會是她呢?


    她和她素來無怨啊。


    張景晨小心翼翼地道:“我已經把名字說了,我可以走了吧?”


    柳飛反應過來,衝她笑道:“這一遭的帳咱們結清了。接下來,咱們該算算你惡意把情書傳播出去,還惡意挑起學生們的反應的事了。”


    張景晨臉色發白。


    唐依依既然問了剛才那個問題,她也答了,整件事情也就無從辯解起了。


    隻是,她不知道唐依依打算怎麽辦。


    柳飛一字一句地道:“周一,升旗儀式上麵,我要聽見你當著校同學的麵,和我道歉。否則……”她沒說完,但是對張景晨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這個道歉,是張景晨欠唐依依的。


    也是唐依依的執念。


    必須,必須達成。


    否則,其他的一切都沒得商量。


    張景晨臉色慘白。


    當著校道歉,承認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塑造了這麽久的形象可就會毀的。而且,到時候丟的不僅是她的臉,還有媽媽的臉,到時候媽媽肯定也會嫌她丟臉,把她從家裏趕出去的。


    那她的一切就毀了。


    不行。


    不能這樣。


    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絕對不行。


    她撲通一聲就給柳飛跪下來了:“唐依依,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讓我在校麵前道歉。我在這裏給你道歉,行嗎?你要我做什麽事情都行,不要……”


    柳飛隻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既然這樣害怕,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怎麽不多想想呢。”


    說吧,她推門走了出去。


    一切都沒得商量。


    張景晨失魂落魄地走出洗手間,還在想著唐依依的威脅。她該怎麽辦,這一切都該怎麽辦,她心裏心亂如麻。或許,她應該找媽媽幫忙。


    或者,求一求繼父。


    總之,她不能,不能當著校的人麵前道歉。


    她還要接近顧淮明的,如果沒了女神形象,她憑什麽站在顧淮明身邊。


    這時候,她身邊走過兩個嘰嘰喳喳的女生,似乎是在說著八卦。她從裏麵聽見了唐依依和顧淮明兩個名字,拉住了她們。


    “你剛才說什麽?”


    兩個女生有些意外:“我剛才說了什麽?”


    “顧淮明和唐依依的那一句!”張景晨有些瘋狂了,“就你剛才說的。”


    “我剛才說的,我剛才說了顧淮明對唐依依的情書事件迴應了。他說,他喜歡唐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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