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明不是喜歡交際的性格,加上他還要負責集團事務,並不清閑。一頓飯吃到最後,隱約可以看見門外有一群人西裝精英男恭恭敬敬地等著了。


    柳飛就識趣地提了告辭。


    等她出門再往房間裏看時,就見落地窗裏顧淮明的側影更加冷淡了。有種不沾凡塵的冷漠。柳飛看了眼便有些釋然,看來這顧淮明是真冷情。


    顧淮明對著她是冷。對著這些下屬是冰。


    接下來幾天,顧淮明大概是太忙,一直沒和她提學功夫的事。柳飛也沒去上趕著提醒,一個人鑽進了課本裏,和這些習題認真地做起了鬥爭。


    這一認真,就是一禮拜過去了。


    柳飛這才驚覺她該“迴家”去看看了。


    唐依依是本地人,平時住在學校,但每兩周都會迴去看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唐依依很孝順,一直存著要好好學習,以後找個好工作,好好孝順父母,不讓他們這麽勞累的想法。要扭轉唐依依的人生,至少要讓這二老此生安穩。


    好巧不巧,柳飛迴家又碰見那保安了。


    他是真被趕走了,穿著一件灰色襯衫,肥嘟嘟的肚子將襯衫的扣子快給頂開了,腳邊是好幾箱的行李,灰頭土臉地在路邊,大概是要招的士。


    一輛車過來,兩人正好對上了眼。


    那保安一看清是柳飛,臉氣得通紅,狠狠地盯著柳飛。


    柳飛目光一瞟:“怎麽?看我不爽?”


    那保安恨得牙癢癢,最後還是咬牙道:“沒有,唐!小!姐!”


    他在學校有點小道消息,知道柳飛去過顧家了,還被顧家少爺另眼相看。雖然不知道這窮丫頭有什麽本事,不過報仇的事估計是不能想了。


    柳飛略一挑眉,看來這人是真學乖了。


    那保安低著頭,不敢讓柳飛看到自己怨毒的目光,正好一輛車來了,立刻招了招手,上車走了。


    柳飛在背後嗤笑了一聲:“老鼠屎大點的膽,還敢出來招搖。”


    尚德高中一共四個門。東麵是正門,南北兩門平時都不開。西麵是一個小美食街,走出去後有一段路少人煙,向來是學校裏混混們約架的地方。


    唐依依平時都繞著西門走的。


    而柳飛卻不怕這學校裏的小混混,西門出去不遠有一家比較大的綜合超市,她想給唐父唐母買點東西,便決定從西門走。


    她買了一些小吃和三個手機,正哼著曲,給唐父唐母發短信,告訴他們這是唐依依的新號,今天會晚點迴。


    這都快5g時代了,唐依依以前居然都沒手機,就靠寢室公用電話和家裏聯係。


    她低著頭,一時沒看路,剛走到以小巷門口,裏頭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將她手機撞飛了出去。


    啪——


    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了一個角。


    “眼睛長哪兒去了。走路都不看著的。”那人十四五歲,模樣精致斯文,是個漂亮姑娘,可嘴裏的話卻讓人哪聽哪兒不順聽,“好狗不擋道不知道的。”


    柳飛彎腰的動作頓時一滯。


    這人有點衝啊。明明是她從巷子裏竄出來,跟踩著風火輪似的,見人還不刹車,油門踩到底,撞飛了她的手機,現在還埋怨她走路不長眼?


    這理不是這樣掰的。


    她慢悠悠地起身,望著那小姑娘:“小姑娘,出門前沒學過好好說話嗎?”


    那小姑娘頓時兇狠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和我說話,你媽知道嗎?”


    柳飛是真不想跟小孩計較。


    十四五歲青春期的孩子混起來是真混,不講道理,逆反,還不知輕重,跟嘴裏隨時揣著個炮仗似的,見人就噴。她自己也混過,知道這年紀的孩子有多熊。


    但問候人父母就過分了。


    柳飛當下臉一沉,還真和這小丫頭計較上了:“怎麽?敢問尊下是哪個山頭下來的猴兒還是王母娘娘座下的第幾個天蓬元帥啊?”


    這是拽上天了。


    那人登時就一巴掌朝柳飛唿了過去:“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柳飛一巴掌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往下一掰,望著她瞬間煞白的臉色,冷笑:“本來我是不想打女生的,不要逼我動手。”


    那人被嚇得不敢再出聲,眼神卻依舊不服氣。


    這裏一安靜,巷子裏的聲音便明顯起來。


    一男一女的聲音。


    女生的聲音有些熟悉,卻聽不真切,柳飛也認不出是誰。


    另一個男孩的聲音非常稚嫩,約莫隻有十二三歲。未變聲的少年聲非常圓潤,本來是好聽的少年語調,吐出的話卻頗有些惡毒。


    “都跟你說了,讓你識相點,和你那個死娘一起,趕緊滾出甄家。”


    “自己識點相,爸爸都根本不喜歡你了,就別還賴在甄家,占著茅坑不拉屎。”


    “你是不是還指望著爸爸哪天迴心轉意喜歡你?嗬,別做你的青天白日夢了。你當爸爸不知道你在學校裏做得那些破事嗎?你放心,我們都一件件挨個不落地說給爸爸聽了。”


    “你說,爸爸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樣子,會不會懷疑當時是怎麽生出你的啊。”


    ……


    甄!


    柳飛身邊姓甄的可就那一個。


    甄家甄漂亮他爸在搭上顧家,騰達起來後,一下找了幾個小三。其中一個小三給他生了一個女孩,一個兒子。算算年紀,和麵前這炮仗姑娘和裏頭的毒舌男孩也都對的上。


    又是這麽巧?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


    裏頭哐啷啷就衝出一群人。其中一個人跑在最前頭,衣服被撕爛了,頭發扯得亂七八糟的,臉上還有幾個清楚的巴掌印。柳飛好懸沒認出這就是甄漂亮。


    後頭幾個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其中一個手裏還拿著相機。


    走最後頭的抱著胸的少年,和甄漂亮有六七分相似,嘴唇略薄,個子正在抽條,又瘦又高,整個人模樣顯得英俊有餘,但略顯刻薄。


    “給我上。”


    “還想跑。今天你不管怎麽樣,你都得給我把東西交出來。”


    “我勸你學乖點。最後可以少吃點苦頭。”


    ……


    這話說得太像電視劇電影裏的反派了。柳飛不由得看了他好幾眼,這十多歲的少年一舉一動無不有一種舊式姨太太的風範,與頂撞她的少女有七八分相似,不由得好奇起這對姐弟的母親了。


    這言傳身教有點強啊。


    男孩的聲音一出來,幾個少女就撲了上去,一人踩著她的腳,一人摁住她的手,一人扯著她的頭發,分工明確,將甄漂亮摁在地上,掙紮不得。


    那被柳飛捏住手腕的少女也高聲道:“看見沒,我的人過來了。我勸你最好識相點,現在就把我放開。不然你的下場就跟她一樣。”


    柳飛長長地哦了一聲:“聽起來挺讓人害怕的啊。”


    她聲音一出,甄漂亮立刻掙紮抬頭望向她:“你怎麽會在這裏?”


    柳飛還未說話。


    那少女看了眼柳飛,又嗤笑地望著甄漂亮:“還是認識的啊。那就可真巧了。那就一起給我打。”旁邊又衝出一個十六七歲的男生一把扯向柳飛的手臂,一手往柳飛的頭上抓過去。


    甄漂亮扯著喉嚨吼柳飛:“你腦子瓦特了嗎?還愣著幹嘛,趕緊跑啊。”


    柳飛輕巧一閃身,躲過了那男生的手,順便將手裏少女的頭發送到了那男生手底下。


    那男生躲閃不及,抓了個正著。


    少女發出了殺豬似的尖叫。


    柳飛拍拍手,頗為無奈地道:“哎,這可真是太不湊巧了。對不住哈,讓你的頭發無辜受了一次災,我在這兒給你陪個不是。”


    少女的頭發還在生疼,麵黑如鍋。


    柳飛慢悠悠地又道:“不過呢,今天你說話的樣子不太好聽。我心裏邊有點不舒服,怎麽著都像發泄一下。剛聽你那叫喚聲挺不錯的。就麻煩您再多叫幾聲了。”


    “你大膽。”少女惡狠狠地瞪向柳飛,“該死。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柳飛往後退了好幾步,順便瞅了眼目瞪口呆的甄漂亮,好心地問:“誒,大美妞,還能打嗎?要不一起來玩玩。”


    ------題外話------


    柳·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路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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