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菲菲本不想邀請他來的——段溫高一時就出了國,今日借著她生日的由頭來此,不就是因為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尚未熄滅。


    但兩家人是舊交,又是生日宴大場麵,於情於理,都拒絕不過。


    賀菲菲收到信息時差點氣笑——那群狐朋狗友也沒問她意見,都把人帶來了這。她總不可能趕人走吧?


    賀菲菲掃了段溫一眼,嘲諷笑,「未免太沒自知之明。」


    他太不了解卞梨了。卞梨是再固執不過的人,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歇不下。


    ——譬如,喜歡餘漾;譬如,討厭段溫。


    段溫伸手把賀菲菲腦袋上帽子擺正,幽幽道:「我們兩家的背景是最相配的,隻要我爸向卞梨父親拋出橄欖枝,他沒理由拒絕。」


    「你——」賀菲菲眉蹙得很深,擠出一道橫斷山脈。怕是要被這人氣死了,這句話也不知是在威脅卞梨還是在威脅她。而卞梨的父親,卞興海,也確是這樣一個人。


    段溫食指貼在自己的唇上,臉上掛著矜貴的笑容,他低聲道:「噓——至少現在,我想以磊落的方式追求卞梨。」


    說罷,他便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將手臂搭在卞梨旁邊男生的肩膀上,同人說笑。


    那些話砸得賀菲菲頭暈目眩,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方才過去,卻進不去熱鬧的氛圍,卞梨攬過她的腰,拉著人站到僻靜的角落裏,仔細瞧了瞧她臉上的神色,耐心問道:「不開心?」


    「今天是你生日,剛才不還好好的,出什麽事了?」


    賀菲菲勉強地笑,望著卞梨剔透的雙眸,多次欲言又止,「其實也沒有。」


    「嗯?」卞梨挑眉。


    「……你以後一定得離段溫遠遠的。」


    「當然啦,」卞梨笑,彈了下賀菲菲的生日帽,「你不說我也知道。」


    賀菲菲捂住帽子,癟嘴道:「把這玩意兒摘下來得了,太憨憨了——」


    「誒!等等——」卞梨掏出手機,「我們來自拍一張……」


    「……」


    卞梨將合照發去了微信朋友圈。她們站在一棵枯了的葡萄藤前,架子的陰影將兩人的麵龐襯得模糊,而卞梨的紅色衛衣很顯眼。


    賀菲菲擰了下卞梨的胳膊,沒用勁,「真是的,把我拍那麽醜。」


    「哪裏醜了?」卞梨側過臉,把手機放到賀菲菲眼前,讓她仔細地看,「很好看啊。」


    照片上,兩人腦袋貼著腦袋,笑得格外燦爛。


    原相機照得清晰,卞梨眼睫彎彎,嘴角邊還有兩顆可愛的梨渦,眼眸裏浸透了月光。


    而賀菲菲翻著白眼,被頭上帽子奪去注意。


    點讚的提示很快,餘漾幾乎是這則朋友圈發出的同時便點了個贊。


    並在底下評論:[可愛哦。]


    卞梨卻僅看一眼便鎖屏了。


    賀菲菲叫嚷著想搶人手機:「讓我看看,你幹嘛不迴復人家呀!」


    「我害羞……」卞梨低頭,耳廓和耳垂都紅了,淺淡的粉色在白皙的頸項上蔓延。


    「?」賀菲菲無語。


    -


    兩人迴去後花園。支起的幾張木桌上已經擺滿了熟食,代替生食材,燒烤香氣四溢。


    有男生見她倆過來,忙喚道:「賀菲菲,請客的主人家別亂跑啊!我們這些人都得歸你管著。」


    「滾滾滾!」賀菲菲笑,迴道,「任通,別啥事賴我,你們要都喝醉了,就在院子裏露天睡吧。喂喂蟲子,吹吹風,多好啊!原生態生活——」


    「給!」任通拿了兩串中翅過去,他遞給兩人,爽朗笑道,「等下都玩遊戲嗎?我們準備了很多。」


    「當然,去年玩的真心話大冒險,今天有什麽高級的嗎?」賀菲菲問。


    「狼人殺?劇本殺?」任通提議。


    「玩點高興喜慶的行嗎?」賀菲菲踢了他一腳。


    「那你說吧?」任通沒轍,讓賀菲菲自己想。


    「卞梨你覺得呢?」賀菲菲側過臉,去問遊神的卞梨。


    「啊?」卞梨吶吶道,「都可以啊。要不國王遊戲?」


    「嗯?」賀菲菲訝異地哼出一個音,「你不是不喜歡玩這種嗎?」


    「我得多練練勇氣啊。」卞梨笑。灌醉自己也是需要合理藉口的。


    「還是卞梨爽快。先吃吧,吃完玩。慕斯蛋糕都要塌了。」他推著賀菲菲做到位置上。


    圓桌中間擺著蛋糕,上邊有棉花糖、糖果作為點綴,中央有一頂漂亮的王冠。


    任通點上了十八根蠟燭,一群人站在身後唱生日歌。賀菲菲許完願望後一口吹滅了蠟燭,笑著大喊,「我也成年啦!」


    卞梨拿過王冠,用紙巾抹去上邊的奶油,招唿賀菲菲別亂動。


    「給我的公主戴王冠。」


    ……


    等一群人吃飽喝足之後,天色已經全然暗下。


    晚上□□點的時間,涼風吹散了燥意。九個人圍著圓桌坐下,任通掏出一副撲克牌,擺在了桌上。


    段溫本想坐卞梨旁邊,卻被賀菲菲用眼神示意著任通給硬生生隔開了。


    所以卞梨左手邊是賀菲菲,右手邊是任通。


    任通摸了把頸後不存在的虛汗,也沒多想,理好紙牌取出a至9十張數字牌和一張鬼牌。


    卞梨摸了把眼前濕.漉漉的酒瓶身,因為冬天,上邊的水珠摸起來更加刺骨,她抿著唇,眼神茫然,仿佛心思都不放在遊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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