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看著錢氏消瘦的模樣著實心疼,忍不住紅著眼圈勸道:「夫人寬寬心,要不了一兩個月,老夫人就會放你出去的。」


    抹了抹眼睛,錢媽媽推心置腹道:「我的小姐呀,奴婢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瞧你這樣,我這心裏也不好受。再出去了且聽老奴一聲勸,再別和老爺置氣了,好生把兒女養大才是正理,男人哪個不花心的,鬧也鬧不出什麽好結果,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兵。」


    穆先文養外室是件極為不光彩的事,錢氏本來在這件事上占理,可就因為傷了穆先文的子孫根,才落了把柄,一下子就被丈夫給踩到了下風處。


    現在不僅要幫穆先文納妾,錢氏還是這件事裏錯兒處最大的人。


    錢氏道:「我知道了,我再不跟他鬧了,管他還要納幾個,隻不要我出銀子,我一個也不管!但是這些個賤人!隻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甭想有好日子過!」


    這事錢媽媽倒是沒有勸,當正室的要是不拿出點脾氣來,像園娘這樣膽大妄為的小妾,遲早要蹬鼻子上臉,適當的警醒,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錢氏累了,去了床上小憩,錢媽媽便悄悄地退了出去,關上門出去之後,正好就看見園娘進了隔壁的梢間。


    錢媽媽衝錢氏的丫鬟林兒招招手,叫她去外邊聽牆角。


    林兒踮著腳尖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好在穆先文身邊離不得伺候的丫鬟,他身邊的人都在屋裏站著,內室門口才沒人。


    大白天的,屋子外的窗戶也支開了,聽壁腳實在容易。


    園娘是被穆先文身邊的丫鬟給叫到內室去的,她坐在了丈夫的床邊,低頭含羞,隻是雙眼腫的像核桃,不難看出她迴去哭了一場。


    穆先文瞧著美妾這般委屈模樣,從床上爬起來,坐直了身體,拉著園娘皺眉道:「她欺辱你了?打你沒有?」


    園娘搖搖頭,衝穆先文笑道:「老爺,您安心養傷,夫人不過照例訓了幾句話,不大要緊。」


    穆先文黑著臉道:「那死婆娘!見不得我納妾,狹隘妒婦,容不下你,若她欺負了你,隻管告訴我,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末了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怎麽能寵妾滅妻,穆先文怕叫人聽見了說到穆先衡跟前去,便自己給自己解釋道:「你這肚子裏懷著我的孩子,她若敢動你,就是害我穆家的子嗣!」


    園娘溫聲道:「老爺,妾身真的沒事,夫人沒把妾身怎麽樣。」


    穆先文這才緩和了麵色,看著園娘眼神曖昧道:「你身邊送的哪幾個丫頭來?叫來給我瞧瞧?」


    穆先文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鬟靈兒不樂意了。


    靈兒是薛姨娘身邊的丫鬟,昨夜新婚之夜,園娘身子不適,自然沒法伺候穆先文,他便要了薛姨娘身邊的丫鬟過來伺候,實則園娘隻是同睡,卻並未被折騰。


    靈兒昨夜和穆先文兩個才過了夜,用了玉勢快活了一夜,今兒早穆先文就又打起了別的丫鬟的主意,她當然不開心了。


    靈兒酸溜溜道:「園姨娘身邊的可是大夫人院裏的人,老爺還是消停些罷!」


    為什麽杜氏派自己的人來西南院,用心不難猜,指不準還是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


    穆先文動了動胡子,衝靈兒啐道:「多嘴多舌的死丫頭!昨夜沒累死了你!」


    這還當著姨娘和別的丫鬟的麵兒,靈兒被說的臉紅,低著頭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園娘卻是往心裏去了,這西南院,可不止是三房的人,還混進來了大房的人,她在這國公府裏,行動就更加不自由了。


    穆先文興致缺缺,讓園娘迴去了,又和丫鬟鬧了起來。


    靈兒是姨娘身邊的丫鬟,穆先文又是這個德行,自然早就把身子許了他,經了昨夜,也並不難過,白日裏依舊可以同穆先文兩個打鬧。


    園娘從內室出來,林兒便也不敢再偷聽了,她有樣學樣,把穆先文和園娘還有丫鬟們的對話都學了一遍給錢媽媽聽。


    西南院本就亂的很,丫鬟們也懂事的早,因是林兒對靈兒等丫鬟十分不恥。


    錢媽媽聽的也是一張老臉臊紅,斥林兒少管閑事。


    林兒嘟噥道:「不幹淨的東西,白糟踐名字,可別連累了我!」她倆名字很是相似,不知情的人要是說錯了,這黑鍋還真背她頭上去了。


    林兒厭透了姨娘以及姨娘身邊的人。


    錢媽媽讓林兒管好嘴迴去了,她把話傳給了錢氏。


    錢氏倒是沒想到園娘居然不告她的黑狀,但這也改變不了她對外室的厭惡。


    錢氏道:「這就是她的厲害處,自己不爭,叫男人去出麵。她未必就逼著老爺納她入府了,指不定就是老爺自己主動為她鬧的要是要活的。」


    錢媽媽低頭不語,不想提錢氏的傷心事。


    ……


    西北院的動靜,杜氏早上就知道了,是萍兒迴去傳的話。


    情況比杜氏想象中的好,她囑咐萍兒道:「你跟小雪兩個,若是遇到麻煩,隻管想盡法子脫身,要是三老爺敢強要你們兩個,隻別把他打傷著了,讓他有了說辭,想怎麽著都行。」


    萍兒也是個聰明的,立馬領會到了杜氏的意思,隻要不留下把柄,想什麽法子自保都成。


    得了話,萍兒便迴了西南院,把杜氏話裏的重點交代給了小雪。


    西南院暫時安寧下來,穆筠嫻住在留園裏,也略聽到了一些風聲。


    穆筠嫻正看著屋子外邊的人給她移植竹子,做成魏長坤說的竹屏,聽丫鬟傳了一些西南院的話,便想著什麽時候去找機會見一見這個園娘,瞧瞧是何方神聖,竟把穆先文迷的神魂顛倒。


    穆筠嫻這廂正忙著,她大嫂和堂姐等人便結伴來了,連癡兒穆筠欣也跟在穆筠蕊的身後,怯怯地牽著庶姐的衣裳一起來了,手裏還拿著一份禮物。


    穆筠嫻讓丫鬟去迎了人進來,幾人相互見了禮,便一一坐下。


    穆筠蕊調侃道:「仙仙好大架子,沒聲沒息住進了留園,也不喊姐妹幾個來吃吃酒。」


    穆筠嫻笑道:「昨兒才搬好,今兒竹屏都沒設好,就沒急著叫你們過來。可巧你們來了,一處用午膳罷。」


    幾人把禮物送上,穆筠嫻道了謝,在次間裏設宴款待她們。


    用過飯後,嚴知蓉同穆筠嫻兩個悄悄地說了會兒話,她問穆筠嫻穆豐戎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迴來。


    穆筠嫻道:「大嫂,大哥沒給你寫信?」


    嚴知蓉有些失落的搖搖頭道:「最近沒寫,我又不好意思去老爺夫人那裏問,哥兒和姐兒都鬧著想父親。」其實她也想他。


    穆筠嫻明白嚴知蓉的心思,便笑道:「嫂嫂放心,下午等爹下了衙門,我就替你問去。」


    嚴知蓉感激一笑,道:「好,謝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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