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步一步的往前方走,濃霧也一陣一陣的穿透了陳愈的臉頰。


    每走一步,他心裏的恐懼以及心跳都會多跳一度。


    這一刻他隻知道雲衡好像走在前方帶頭,而他與語純走在後麵斷後,其餘的人都在中間。


    語純在後麵牽著他的左手,他走在前方為她開路。


    周圍的白霧切掉了他的視線,使他摸不清前方的道路。他隻好用右手牽著前方的人,來判斷前方有沒有障礙物,一邊小心翼翼地牽著身後的語純往前走。


    寂靜的白霧世界裏,隻有他們幾人的腳步聲傳來。


    陳愈不怕死,但他害怕這種看不清的世界。因為這讓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身不由己的提線木偶,任人操控,失去了自由。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給操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給了你一條不能吃的冰棍一樣,你隻能安靜地看著它慢慢融化,但自己卻不能動一口。


    陳愈深唿吸一口氣,接著就繼續往前走。


    期間,他會時不時的迴頭,看看身後的語純有沒有掉隊?。


    他迴頭看去的時候,卻完全看不到語純的臉頰,隻能透過薄弱的白霧看到她那潔白的右手。


    也就是說,她整個人除了右手外,其餘的一概都看不到。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惡魔從濃霧中伸出一隻手像想要抓住你那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一邊想著想著,一邊下意識的用手摸著這隻手。他忽然感覺到不對,因為這隻手和語純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語純的手他抓習慣了,就像一隻順手的鼠標。而這隻手就像一隻陌生的鼠標,握著就不順手,根本就用不習慣。


    難不成我現在牽著的人,不是語純嗎?。如果我牽著的不是語純,那麽又是誰呢?。從這隻手給我的感覺,應該是一個女生。


    難不成她是陸梨或者洛曉涵?。


    想到這,陳愈一陣恐懼。


    因為他明明記得,洛曉涵和陸梨兩人走在他們的中間,怎麽可能會有一個在他後麵呢?。


    他再抓了一下自己右手上的手,發現這隻手也不是語純的。這就說明了,他現在兩隻手抓的人都不是語純,而是另有其人。


    他就懷疑了,難不成我現在兩隻手握住的人,一個是陸梨,一個曉涵的嗎?。假如這樣,那麽語純去哪裏了?。她難道在我前麵嗎?。


    他不敢繼續往下去想了,怕越想越害怕。


    他不是怕什麽妖魔鬼怪。


    他怕的是,他明明用眼睛確認過的事情,卻不知為何被改變了。


    這種像魔術那樣的障眼法,讓他心驚膽戰。


    他寧願相信自己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錯把陸梨和曉涵當成了語純,也不願意相信有魔術師的存在。


    因為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學生,怎麽可能會有人會魔術呢?。


    他現在一片茫然與恐懼。


    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就是,從萬丈深淵中往下掉。周圍沒有地方踏地,也沒有可觸碰的實物,身體就失去了操控的能力,一直往下掉,直到摔在地上之前,他每分每秒都在心驚膽戰中度過。


    現在的他,就是在牽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手,和抓住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手,在完全遮住眼睛的濃霧裏穿梭著。


    這裏前方隻有他們傳來的腳部聲,以及後方他牽著的那個人傳來的腳步聲,還有這兩隻他牽著的手給他的冰冷感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這就是他目前所感知到的世界。


    他很想開口詢問他現在前後牽著的人是誰,但是又害怕開口後會暴露目標,然後成為他們攻擊的目標。


    於是他就維持著這樣的安靜往前走,直到前方的路口出現了光明。


    看到這一幕,手牽手的眾人就加快了前進的步速,穿過了這一片白霧,來到了前方沒有白霧的地方。


    剛一踏出來,陳愈心裏的不安,也瞬間隨著光明而去。他立即看向了自己前後牽著的人,才發現身前的是曉涵,身後的是陸梨。


    他立即鬆開了她們兩個,看了看語純,發現語純走在曉涵的前麵,雲衡的後麵。


    他沒有說什麽,心裏有點吃醋。


    語純剛剛竟然牽著雲衡的手走。


    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剛剛白霧太大了,才導致他們牽錯了人。可若是如此,剛剛為什麽語純提醒他呢?。


    他想不明白,決定待會兩個人的時候再去問語純。


    “我們可能迷路了”,雲衡忽然說道。


    曉涵看著雲衡問,“此話怎講?。”


    雲衡指了指旁邊,“你看看周圍,看看這裏,不是我們剛剛來的那個分岔路口嗎?。”


    眾人立即轉頭東張西望。


    眼前的這一條分岔路口,左下角有一塊平躺的石頭,右下角有一棵小樹苗,除此之外周圍都是森林。


    眼前這一片景色,和之前的景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根本就看不出來沒什麽不同的。


    陸梨這時候說:“可能就是有一點相同吧?畢竟這山裏這麽多石頭和樹木什麽的,認錯了不也一定呢?。”


    陳愈能感覺到她這句話,有點自我安慰用來逃避現實的成分。


    “那麽不如,在這裏做一個記號吧?”雲衡說。


    曉涵讚同了他的話,“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這樣一來走迴頭路時,也能知道自己走了那條路。”


    之後,雲衡就在旁邊撿起了一塊尖尖的石塊,然後在路口一棵綠色生機的樹木上,雕刻了一個十字架,作為印記。


    完事後雲衡就說:“這樣一來就沒有問題了,我們走吧?。”


    說完雲衡就往左邊進去了。


    其餘的人也跟著一起進去了。


    這些人陳愈不知道該怎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情緒,就像一幅不知道該怎麽描繪的畫。


    語純一直很恐懼地靠在他的旁邊。


    曉涵非常成熟,麵無表情。


    至於雲衡他作為領隊人物,倒是表現得很冷靜,看不出一點慌張。


    陸梨的話,陳愈也說不出來,她到底是害怕還是不害怕?。


    他隻知道,在她平靜的表情裏,即使穿透出了一點不安,也很快會消失掉。


    而他自己的話,倒不是恐懼。相反他對於現在的情況,迷路了什麽一點都不害怕,他更害怕的是那種像身在不知名的空間,失去了自由感的感覺。


    這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操控。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眾人穿過了左邊,再次來到了剛剛的那片被白霧包圍的森林,這裏中間隻有一條小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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