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飯時間,陳愈在學校的便利店裏買好了便當後,便一個人坐在了教室裏的座位上,開始安靜地享受著這屬於他個人的午餐。


    微涼的風,在左手邊的窗口慢慢地吹。他右手夾著食物,一邊閉上雙眼慢慢地吃著東西,一邊感受著周圍吹進來的風。


    就在這時,語純忽然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世界。


    “小愈,我早上做了一點菜,你也來吃吧?。”


    陳愈睜開眼睛,隻見她坐在前麵的位置,拿著一個大大的便當盒子,擺在了他桌子上。


    這個盒子就像是一個裝著五彩佳肴的寶箱,環繞著一層層的機關,每一層都裝著不同的菜品。


    光是菜色和外形,都能把一個厭食症的病人治好。至少對於他來說,這個盒子所承載的菜品,把他給吸引住了。


    陳愈佩服感歎道:“難道這些菜,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語純嫣然一笑,“是啊,為了感謝你剛剛幫助了我呢。”


    陳愈立時驚住了。


    他可不想跟她把關係靠得那麽近,到後來隻有自己無法自拔。他隻是想了解她的故事而已。


    “還有我們可是情侶啊?。”


    語純說完這句話,便開始把菜一塊一塊的往他盤子裏夾。


    陳愈立即斥住了她,“不用了!我自己的菜我自己會掙,不用你做給我吃。”


    語純聽到後,一臉鬱悶,“那好吧。”


    她悶悶不樂低著頭。


    陳愈好奇道:“不過我們交往的事情,你有告訴文羽她們嗎?。”


    語純搖了搖頭,“沒有啊,在她們的眼裏,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星期而已。要是突然就交往了,我該怎麽告訴她們?。我難道說,我是因為和你殉情這個理由,才交往的嗎?。”


    “你這麽做,是正確的答案。”


    隨後他開始安靜地扒飯。


    這時語純用筷子夾了一塊鹵肉,伸向他嘴巴前,“啊...”


    陳愈看著她猶豫了一會,才慢慢地張開口,把她夾過來的那塊肉給吃掉。


    他不想吃別人的食物的,總覺得不好意思。可是一看到她的熱情,他又於心不忍。


    語純新奇地問他,“怎麽樣,好吃嗎?。”


    陳愈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迴了她,“挺不錯的,真的很好吃。”


    語純再向他確認了一次,“是嗎?真的很好吃嗎?。”


    陳愈非常認真地迴道:“超級超級好吃!。”


    這菜的確不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自從養父母離婚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嚐過母親做的菜了。


    直到如今,他仍舊記得母親給他做的那些菜的味道,充滿了幸福。他不曾忘記過。


    看著眼前的語純,陳愈心裏五味雜陳。


    一直以來都盡量避免和人類接觸的我,無親無故,無朋無友,什麽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做,一個人獨處。我才發現像眼前這種普普通通的人際交往,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吸引著我,但我卻不想承認。


    我能被允許擁有這樣的普通生活嗎?。


    我可以得到這份小小的幸福的權利嗎?。


    我能嗎?。


    “能啊!。”


    語純的這句話把他從妄想中給拉迴到了現實。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語純。


    隻見語純露出了像天使般的笑容,對他說道:“所以啊,隻要你想吃的話,我可以每天都做給你吃的?。”


    沒等他反應過來接受這一份幸福時,語純她又用筷子夾了一塊肉,輕輕地放到了他的嘴巴裏。


    少年頓時不知所措,像個木頭人一樣,一邊吃著對方遞到口中的幸福,一邊保持著冷漠的表情。


    這一刻,他感到心裏很溫暖,很治愈。


    原來,所謂的幸福就是這樣嗎?。


    “對不起了,我剛剛還斥了你一下,讓你不要給我夾菜。”


    語純不以為然地迴道:“傻瓜,我們是戀人啊,嘿嘿。”


    陳愈麵無表情地迴道:“謝謝你。”


    但這一刻,他內心是興奮的。


    第二天淩晨,早早醒來睡不著的陳愈,就到外麵晨跑了。


    眼前這一條沿海的人行道,他已經翻翻覆覆的跑了很多次了。


    四周的微風,大海的浪聲,吹來的海風,以及飛翔在天上的海鷗,都是屬於這裏的風景。


    用烏龜式慢跑的少年,此時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觀光塔的附近。他好奇地往裏麵一看,隻見觀光塔下前方的海岸邊上,站著一個人。


    這沐浴在海風裏的遙遠背影,讓他感到很是熟悉。


    好奇的少年,終究還是壓製不住內心的好奇,於是他就慢慢地靠進。


    每向前靠前一步,熟悉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漸漸地,當他來到海岸邊不遠處的時候,黑發雙馬尾的跡敏呈現在他視線前。


    她一動不動地遙望著前方的大海。身在海風中的她,頭發與衣服都在隨風舞動。那頗有故事感的背影讓人感到很失落。


    陳愈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走上前跟她打招唿,“你在這裏幹什麽啊?。”


    腳下的海岸邊充滿了生機,到處都是野花和野草。


    跡敏驀然迴頭看向他,說:“原來是陳愈嗎?我在看海。”


    陳愈心情複雜地看著她。


    隻見她感歎人生道:“大海這麽大,看到這個碧如藍天的大海,我的所有煩惱都會隨它而去。”


    他們一起在這個鋪滿草的海岸邊上,坐了下來。


    陳愈望著天空,隨便地問了她一句,“那麽你覺得天空和大海那個更大呢?。”


    跡敏想也沒想就迴他,“廢話,當然是天空大啊!。大海雖然大,但怎麽能跟天空相比?。”


    說到這,她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別有故事感地看著草地上,“我喜歡大海,天空有點太廣闊了,所以感覺有點可怕。特別是晚上的夜空。看著那黑漆漆一望無際的世界,我總覺得自己被關在一個黑色的屋子裏,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未來,我很不喜歡這樣!。我快要窒息了。”


    像她這種充滿喪氣的話,通常不都是該由我說的嗎?。


    想到這裏,陳愈心有共鳴地迴了她,“把天空比作成黑屋子嗎?。”


    他明白她這種心情。


    “所以我在晚上的時候,很少抬頭看著天空,甚至都不敢這麽做。”


    “這種感覺我懂的,太可怕了。”


    眼前的女孩黑發飄揚,她一臉沉默,仿佛像看透了人生未來幾十年那樣,目邃著前方的大海。


    “那個陳愈,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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