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迴到家的陳愈,在陳演那裏聽到小飯入院後,就立即去醫院看了她。


    據陳演說,小飯放學的時候忽然好端端就暈倒了,他見到後就把小飯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她沒有大礙,隻是虛弱導致的昏迷。


    陳愈去到醫院後看到她沒醒,於是就到外麵吃一點東西填一下肚子,再順便買了一些吃的,和一束探望病人的百合花。


    在外麵透完氣後,感到心情舒暢的陳愈,就拎著手中的東西迴到了醫院。


    踏進病房的一瞬間,小飯她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了,正坐在床上呢。


    陳愈走了上前,把食物和花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櫃上,關心地對她說:“你醒了,身體還好吧?。”


    小飯微微一笑,一臉無事地說:“我已經好很多了呢。”


    她看到了他手上的花,“好漂亮的百合花呢,謝謝你了小愈。”


    陳愈迴了她一句,“不用謝”,然後就把吃的東西打開,問她,“你要吃包子嗎?。”


    小飯看到香噴噴的包子,連忙點了點頭,“嗯,我要吃。”


    陳愈就把裝著包子的飯盒,遞到了她麵前。


    小飯從上麵拿了其中一個包子,放到嘴裏慢慢地嚼。


    陳愈怕她口渴,於是就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說:“要是口渴了,就喝點水。”


    小飯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點點頭,“我知道了小愈。”


    陳愈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安靜地看著她吃包子。


    眼前的她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食欲大振。在吃完了一個包子後,接著開始吃上了第二個。


    看著她吃得這麽開心,陳愈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心裏從沒有感到比現在這麽快樂過。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嗎?。


    就在這時,正在吃著包子的小飯,忽然好奇地對他問,“小愈,我真的會死嗎?死了之後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這句話,讓陳愈想起了第一次住進醫院的時候。


    那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當時的他餓壞了肚子,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世界一片黑,靈魂與識意都進入了休眠的狀態。整個人的七情六欲,五感,都全部失靈。


    他感知不了這個世界的風花雪月,也體驗不到自己的喜怒哀樂,更看不清楚眼前的色彩繽紛。


    如果問他死亡是什麽感覺?。


    他隻能說,死亡大概就是一場深度的熟睡。睡得很死很死的那種,一丁點風吹草動也感知不到。


    思前想後之下,怕傷害到小飯的他,最後隻能對她說起了好話,“做醫生的差不多都是說這種話。我隻知道,你小飯永遠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的!。”


    正如一句話所說:“開心活一天就夠,不開心長生不老也沒用。”


    對於他這種行屍走肉而言,長生不老隻會永無止境的痛苦,活著也隻是在世間上受罪罷了。假如有一天能不被幸福所傷,能接受幸福,什麽痛苦都不去想。於他這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而言,簡直是餘下人生幾十載中,最快樂的日子。


    “為了你這句話,我會努力的。”


    “那好,我也會努力的!。”


    小飯微微一笑,繼續吃起了包子。


    眼前的她距離很接近,觸感很真實。他實在想象不到,眼前這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會時日不多。


    說實話,他覺得是她拯救了他,並不是他拯救了她。


    一想到她把自己當成了光,陳愈就陪感壓力,仿佛雙肩被一座巨大的山壓著,喘不過氣來。


    在這不久,小飯吃完了包子,然後喝了口水。


    陳愈看到她一個病人這麽有食欲,就問了她還要不要吃?。他怕她以後可能沒有胃口了。


    小飯搖了搖頭,拒絕了他,“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就對他說:“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打發時間吧?。”


    陳愈怕她身體勞累,就迴絕了她的好意,“你一個病人就好好的休息。如果你要聽故事,我給你講就好了!。”


    即使如今麵對著小飯,他心裏還是有罪惡感,但他也隻能拚命地忍耐著這份負罪感和她相處。


    小飯拒絕了他,說:“不用了,我跟你說一個我的故事,是我初二認識的一個朋友。”


    陳愈心情忐忑地看著她。


    眼前的少女,全神貫注地講起了故事。


    “我和雅文在初二的開學典禮上認識的。她一直都很可愛,安靜的個性,溫柔善良,跟我完全不一樣。我是一個在知道自己生病的時候,就一直維持著好孩子的人設去治療的人。我不想父母和家人擔心,也不想別人看不起我,有時候我甚至想那些看我不爽的人,出了什麽意外。我就是這種思考著這種事情的壞孩子。”


    陳愈一時呆住了。


    聽說,當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亡的時候,個性會有360度的大轉變。


    部分人會包裹著內心脆弱的自己,展現出奮發圖強的模樣,讓家人在這一段時間內安安心心,不用為他操心。而另一部分人則是,撕開自己怨天尤人的真麵目,把家人心中快要失親的悲傷,給加大萬倍演變。


    陳愈安慰了她,“沒這種事的,我覺得人與人之間個性,都是屬於自己最獨特的個性。”


    他目前做的,也隻能這樣去安慰她了。


    她看向了旁邊的窗口。


    “不用安慰我了,這種事情我自己知道。戴上麵具的乖孩子,實在是太累了。慢慢的,就變得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那個時候的雅文,在我眼裏真的很耀眼。能和她成為朋友,我真的很開心。一方麵維持著我好孩子的人設,內地裏卻又非常小心翼翼,害怕失去了她這個朋友。”


    “你跟她是朋友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啊?。”


    “因為發生了某種事,後來我們做不成了朋友。”


    陳愈明白了。


    小飯她的那種心境,他想他這個膽小鬼是最清楚的。


    大家都同是孤獨的人,一邊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一份友誼,另一邊又顫顫巍巍地演繹著一個小醜。


    這種感覺他心有體會,再也難以置身事外。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小飯。無論是她對他的感情,還是他對她的情感,亦或者小果對他的看法,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知道心裏亂糟糟的,快要發狂。


    這時,敲門聲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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