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天空下,大海漸漸的失去了光澤,像是被上了灰色的畫。


    太陽在慢慢地落下。


    旁邊有幾隻鴿子在吱吱喳喳地鳴叫。


    坐在這裏,你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身清涼的風,在四周撲麵而來。


    此刻的陳愈,隻想安靜地坐一坐,讓心裏那鬱悶的情緒,好好地平緩一下。


    他閉上眼睛躺在了這裏,唿吸著周圍的空氣,感受著海風撲來的舒服感,試圖把心裏的煩躁給抹除掉。


    慢慢的,感到心裏舒適的他,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揉了揉眼眸的困意,看了看四周,才發現夕陽已經離去,而他旁邊的街道也切換成黑夜的景色。


    海風緩緩地吹來,在路燈的照明下,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安靜地站在一旁,頗有往事感地遙看著前方的大海。


    風在搖飄曳著她的裙子。


    她一動不動。


    陳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驚慌失措地挺直身子,然後調整好自己的坐姿,些許緊張地跟她打起了招唿,“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呀?。”


    正在遙望著遠方的少女,便輕輕地迴複了他,“大概半個小時之前。”


    這熟悉的聲音果然是她。


    一想到她和北治約好了要見麵的事,原本還挺開心她出現的陳愈,頓時落下了臉,煩悶道:“是嗎?。”


    和上次一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情,擔心地詢問了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呀?。”


    陳愈悶悶地迴道:“是的!。”


    他看著昏暗的天空,滿天星辰,眼睛卻又是悲傷與難受。


    “那麽,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呀?”少女小心翼翼的說著這句話,似乎怕他不開心一樣。


    海風吹著他憂傷的臉頰。


    這與上次一模一樣,少年坐在了海邊的堤壩上,少女站在了一旁。兩人麵向著前方的大海,帶有淡淡的傷感在聊天。


    然而此刻陳愈的心裏,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壓製住,明明心裏有很多話要傾訴,可硬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他很想問少女,是不是跟北治約定好明晚八點見麵了?。


    他還想問少女,會不會去赴約?。


    可他又像隻碰到貓咪的耗子,心驚膽戰,不敢去詢問她的想法。


    心裏糾結無比、左右為難,如蹺蹺板在左右搖擺。


    他悶下頭看著地上,迷茫了一會,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我們是朋友嗎?。”


    忽然周圍的氣氛仿佛都靜止了。


    少女一動不動,在路燈的照明下,她帽子下露出的那半張白淨的側臉,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似乎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她呆住了一會,隨後才毫不猶疑地迴道:“我們當然是朋友啊!。”


    她很好奇,“為什麽忽然這麽問呢?。”


    陳愈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就像風兒不知道該怎麽樣與人類交流。


    如今像風的他,心中的世界隻有一片廢墟,徘徊著難受與不解。


    他之所以會這麽猛然冒昧地問少女,僅僅隻是想知道,他在她心裏重不重要?。如果重要的話,你會不會為了他而不去赴別人的約?。


    一時心中無話的陳愈,霍然感到周圍的時間流逝的很慢。這一刻,堤壩上傳到手心裏的涼意,風撲麵而來的舒適感,以及打在身上的涼意,和坐在這裏的感覺,還有鴿子的叫聲,他都全部清晰地感應到。


    糾結了一會,陳愈才慢慢地迴了她,“如果我是你朋友的話,那我叫你出來,你會不會答應啊?。”


    “當然會啊!”她迴答得很幹脆。


    陳愈一時呆住了。


    “怎麽了?。”


    麵對她的詢問,像風的他不再像風了,而是開始變得開朗,眯眼一笑,“沒什麽,就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他低下頭,海風吹著他們的頭發,憂傷的臉頰在路燈的照耀下,幹幹淨淨地顯示出來。


    他緩緩說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值得被人托付的人?。”


    他看著她,“現在看到你的迴答,我心裏忽然開朗了許多。”


    一直以來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熱愛表演的小醜。在別人麵前無所事事,從來都沒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這樣的人,是否值得別人的熱愛?。


    現在聽到少女的答案,他心情好了許多,也許自己並不是一個不被人熱愛的人?。


    但他還是很困惑,“那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他給出了解釋,“我是說...以後我要見你的時候,我要到哪裏找你啊?。”


    他有點緊張。


    少女依舊壓低著自己的嗓子,側身對著他,看著前方的大海,迴道:“以後你想要見我的話,那麽你來這裏吧?我看到後就會去找你!。”


    頃刻間,海浪的聲音,風吹來的聲音和傳授過來的感覺,以及鴿子們的叫聲,都變得非常的清楚。


    陳愈頓時呆住了,一會便熱淚盈眶。


    他沒想到少女會這麽說。


    以前讀書的時候,不管是任何女生,她們最後喜歡的人都是他的好兄弟北治。


    對於他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他就像一個工具人一樣幫她們遞情書,事後還要若無其事地笑著跟她們說,這事已經幫她們搞定了。


    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他就像一個丟人現眼的小醜,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和他的好兄弟玩。


    盡管後來北治都一個個的拒絕了,但他還是有點在意的。


    說不在乎都是假的。


    隻是他一直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笑著說:“我好的很,倒是北治你,有喜歡的就主動上啊!。”


    兄弟喜歡的人他不想搶。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搶不過。


    可唯獨這次,就算是搶不過他也不想退讓。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女孩出現,心裏的不安就會漸漸地消失。跟她在一起,他特別的有安全感。


    像是一個流浪漢忽然找到了一個家那樣。


    他不用再流浪了。


    這種從一無所有到突然有了一個家的感覺,真的很溫暖。如一個經常餓著肚子的人,終於能吃上一頓飽飽的飯。


    他不想失去這個家,不想再迴到之前一個人流浪的生活。


    他也不想再孤單一人,像個小醜在一旁強顏歡笑。


    想到這裏,陳愈就對著少女說道:“明天晚上八點,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階梯上,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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