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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啟燁微抬手,手指揉著太陽穴,閉眼緩了會兒神兒,手指挨上去之後,像是心理作用,又不覺得疼了,他改用手指輕敲著太陽穴。


    這樣敲擊了兩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江啟燁突然又偏過頭低垂著視線,看著賀蓁蓁。


    “哦,對了,就算是我主動的,你也拿不到錢,因為你還欠我賬呢,我頂多在那筆巨大的欠款上,給你減去一點兒。”


    賀蓁蓁真想撲過去撕破他臉上的鎮定,但是她還真不像自己心裏所想的那樣做,她膽子其實不大,不怎麽敢著他的麵兒,真正做出激烈的舉動。


    比起簡單粗暴的揍人,賀蓁蓁其實也更喜歡磨嘴皮子。


    她雙手壓在被麵上,柔白的手臂和白色的被麵極為相襯,她仰頭看著他,神色裏也是前所未有的鎮靜,“你要給我減多少?”


    說這話時,她微微挑著眉,神情幾近於隨意,因為那一雙眸子一直凝視在他身上,看著又有幾分較真,對那筆錢的較真兒。


    雖然表麵上是這種輕鬆隨意的表情,賀蓁蓁心底裏卻翻江倒海的波動著,一顆心像是沉沉的沉到了黝黑深邃的海底,涼透了。


    江啟燁顯然因為她這句話有著些許的怔然,賀蓁蓁趕在他開口說話之前,繼續道,“昨天是二十萬,昨晚的價怎麽著也得比二十萬要高。”


    江啟燁唇角抑製不住的抽了抽,他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賀蓁蓁風輕雲淡到……都能和她討價還價了。


    江啟燁氣的有那麽半響沒緩過氣來,他深吸了兩口氣,卻還是壓製不住胸口噴湧著的憤怒,本想脫口而出罵她一句你真賤。


    可他想了想,跟賀蓁蓁這種輕鬆隨意的表情比起來,他會太過於情緒激動。


    因為從表麵上看起來,從頭至尾深陷牢籠的人,像是隻有他一個。


    江啟燁好一會兒都沒出聲說話,賀蓁蓁眸光微動,再次看向他的時候,隻見他扯著嘴角嘲弄的笑了笑。


    然後,那片薄唇微動了動,“二十一。”


    賀蓁蓁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拽住了被子,她手指拽著的被麵,皺成一團。


    在江啟燁那句話過後沒多久,她咬了咬唇,隨即眼神堅定的看著他,“翻倍,一分不少。”


    賀蓁蓁的翻倍指的是在二十萬的基礎上翻倍。


    江啟燁嫌惡的不想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下床,撿起身上的衣服,隨意的套上。


    江啟燁背對著賀蓁蓁一言不發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既沒同意賀蓁蓁的價碼,也沒了繼續討價還價下去的心思。


    賀蓁蓁拉著被子,將自己的整張臉都蓋住,到耳邊傳來一聲砰的甩門聲時。


    她知道江啟燁已經出去了。


    -


    隻經曆剛才的那一段對話,賀蓁蓁像是耗盡了全部的精力,耷拉著眼皮的又閉上了眼。


    朦朧之間,本以為她會就這樣睡過去的時候,耳邊又想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敲門聲響了幾下之後,便停了下來。


    “賀小姐。”


    當耳邊響起這一聲的時候,賀蓁蓁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睜開眼睛,看到寧溪那張熟悉麵孔的時候,她安慰了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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