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湉著臉說:“現在就追,我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嗎?我也好久沒出手了。”


    趙小竹看著王典這樣子,好像有點喝多了。佟楠呢,一下子不說話了。趙小竹一向覺得,喝醉酒的人很不好應對。她特別害怕喝醉的男性。


    小時候,爸爸特別喜歡周末招待同事和朋友,來家裏喝酒。那些來喝酒的叔叔伯伯,喝醉了,就拉著她一直教育她。同樣的話,來迴來去,能說一個小時。


    一般這種時候,爸爸也喝醉了,媽媽呢忙著收拾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家,都沒有人能來救她。小時候的陰影麵積太大了……至此以後,趙小竹都很害怕麵對醉漢。


    以前單位的聚會,她常常都偷偷溜走。她會帶著包去洗手間,一看大家都喝迷糊了,不會記得誰先走了,就趕緊開溜。


    前幾天聚會喝醉,實在是一個意外。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喝醉了也挺煩人的。有些人喝醉了,不會打擾別人,隻會自己悶頭睡覺。一般這樣的,大家就會評價說,這人酒品不錯。像趙小竹這樣,酒後胡鬧的,也就是齊爍不計較……換了別人肯定要吐槽好久的。


    趙小竹看了看齊爍,齊爍也沒喝酒,也沒怎麽吃烤串。就是一直很認真,很耐心得聽王典說話。趙小竹突然領悟,有一種安慰叫陪伴。王典的公司,他們無論說什麽,其實都不一定能說到點上。畢竟,他們都是王典的雇員,承擔責任和壓力的則是王典。雇主和雇員之間肯定是不一樣的。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王典說著說著,突然掩麵哭了起來,說:“我太難了……別人隻看到我做事情輕鬆,毫不費力。誰知道,我每天到底有多辛苦。客戶關係要維護,核心職員要穩定好了,整個行業的趨勢要跟上,沒有一樣不需要費心的。我每天忙得,跟頭驢似的,都沒有休息的時間。”


    趙小竹驚訝極了,她一直以為王典就是整天晃晃悠悠,公司的事情都扔給齊爍管。現在想想,其實齊爍負責的部分,都是比較具體的項目。看來資本運作這一塊,投資融資上市都是王典自己搞定的啊。


    趙小竹以前聽說過一些民營企業家,看著很土豪的樣子,表麵隻會看一些低俗的有色笑話書,其實深夜挑燈自學mba的課程。自學的能力不亞於任何一位高級知識分子。沒準王典就是這種自學成才的人才啊。


    “你還記得,剛畢業那一會,咱倆一起創業,有多難嗎?沒覺睡那都是常態了,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了。生病了去醫院掛水,把點滴調到最快那一檔,掛完了直接再趕迴公司。因為點滴掛太快了,心髒太難受了,整個人抓心撓肝得癢。是吧?還記得不?”


    王典激動得拍著大腿說,齊爍則很淡得微笑。


    看來沒有誰可以隨隨便便成功啊。努力的人不一定成功,可是成功的人,一定付出了多於常人的努力。


    這一點趙小竹也是特別有感觸。自從當上了網絡作家,她從來就沒有休息過。什麽過節過年不存在的。每天更新是最基本的。節日對作者來說,如果是,要不過節就不要工作了?對讀者來說呢?則是加更加番外。


    其實很簡單,換位思考一下,讀者希望的是作者過節斷更還是加更呢?讀者的過節肯定是希望作者加更的了。所以趙小竹每次過節,還會寫一個節日應景的番外,通過文字和書友們一起過節。


    本來趙小竹覺得,自己這樣已經算是特別努力,特別講義氣的作者了吧?可以了吧?可是有一次,看到了喜歡的大神級作家的采訪,才知道啊,人家,連孕期都沒有斷更。一本書完結了,第二天去醫院生了孩子。看看,你以為自己很努力了,可是總有人讓你覺得,你的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唯有持續勤勉,方有可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王典哭訴完了,突然神色一變說:“齊爍啊,咱們還是得出一個新的遊戲。出一個牛掰的,跟王者農藥一樣的遊戲。”這一刻,王典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商業的精英。沒有平時的那種浮躁,也沒有了搖頭晃腦的江湖氣。


    齊爍點點頭:“同意。我迴去琢磨琢磨,給你出個方案。”


    趙小竹都驚掉了下巴,今天這一頓飯,王典先是調戲佟楠,然後喝醉了又哭了。剛才還是一副吐苦水的樣子,怎麽現在,突然就換了氛圍了?這是趙小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成年人的奔潰,然後奔潰後自我修複,最後開機重啟,重新恢複了理智。


    這話說完,王典就特別鎮定得結賬走了。佟楠和他們打了個招唿,跟了上去。留下了原地沒有迴過神的趙小竹,嚐試理解,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哪一個才是真實的王典?!


    齊爍摸摸趙小竹的頭說:“嚇到啦?王典就是這樣,喝醉以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所以,剛才最後那副樣子,才是他喝醉了的樣子?”趙小竹帶著疑惑確認。齊爍點點頭。“這太稀奇了,竟然有了喝醉了,比醒著看著更靠譜的啊?”趙小竹總結得太準確了,齊爍忍不住笑。


    本來趙小竹想最近和齊爍申請辭職的。一來項目的故事部分已經完成了,她最近也確實體力不濟了。二來是因為當初打兩份工,就是為了追男神來的,現在男神都變成她男朋友了,她不如早點辭職,免得老擔心,辦公室戀愛被發現啊。


    可是今天,聽到了王典有難處,她一下子有一些不好意思提。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是王典給了她很多的幫助。每次她以為,和齊爍的關係會被無情的曝光的時候,都是王典幫她打掩護。


    昨天她因為沒有齊爍的消息,特別著急的時候,王典也耐心得安慰她。其實他本來不需要做那麽多的。可是他總是這樣,隻要我有,隻要你需要,盡自己所能得讓周圍的人舒適。


    趙小竹總覺得,雖然王典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內心是非常溫暖善良的。


    “那……那個新的遊戲,你真的做嗎?他醉酒以後說的話能算數嗎?”趙小竹試探得問齊爍。


    “那個得做出來。公司的經營肯定需要新項目。”齊爍簡短得迴答。


    說話間,他們又走迴了齊爍的家附近。趙小竹一看,啊?齊爍迴家很正常,她幹嘛跟著他迴來啊?……一路想著要不要辭職的事情,也沒有仔細看路。就跟著走到了他家門口,這就很尷尬了……


    “啊呀,我怎麽又走迴來了……哈哈哈哈哈”緩解尷尬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嘲啊……趙小竹一陣幹笑,給自己解釋。


    “這麽晚了,要不你今晚就在這睡吧?明天早上去公司也近。”齊爍溫和得說。


    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本來他們睡醒看到王典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十二點了,再吃了一頓烤串,現在已經離天亮沒多久了。


    她要是說要迴家,齊爍肯定會堅持要送她。可是齊爍生病才好一些,她真的不想折騰齊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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