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禾沒有拒絕。


    兩人驅車迴到城市花園,一進門陸言笙就把她抵在玄關櫃上,她驚恐地伸出大長腿合上門,結果陸言笙順手把她抱了起來,邊吻著邊走向沙發。


    他將抱枕統統丟到地上,隻留一個墊著她的腦袋,珍珠項鏈旁的花朵漸漸密集起來。


    從第一朵開始就拒絕失敗,也不差這麽幾下了。


    此前陸言笙顧慮著她身上的鞭痕和受傷的腿,一直隱忍著,如今氣氛烘托得正好,衣衫半露。


    而宋瑾禾的耳邊卻響起了白簡兮的聲音。


    ——因為他和我睡過換資源,然後被我拋棄了啊。


    ——你猜我為什麽會離婚?


    這話就像夢魘,始終纏繞在她腦海裏。


    她的身體當即繃緊,捶打著陸言笙,“笙笙老公……你電話響了!”


    換來的是陸言笙用力一啄,“非要這樣喊著,說出這麽破壞氣氛的話嗎?”


    他手機早就響了。


    但他並不想在這種時候破壞氣氛,拿出手機丟到茶幾上,由著它震動個不停。


    隨後又低下腦袋。


    宋瑾禾曲著身體,雙手抵住他的肩膀,“我、我還沒準備好……”


    臨門一腳,竟被她潑了冷水。


    壓在沙發上的手捏拳,陸言笙雙眼渾濁地看著她。


    都這樣了,她還說沒準備好?


    “瑾禾……”一開口,聲音就顯得無比沙啞起來,溢出他的難耐。


    他的視線過於灼熱,宋瑾禾偏頭避開,“對不起……”


    見她小臉泛紅又帶了些歉意,陸言笙再多的火氣都發不出來。


    他的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背過去穿上襯衫,“是我冒進了。”


    “陸老師……”


    “把衣服穿上吧。”他沒再看她,拿起手機徑直走出陽台,還不忘將窗簾關得嚴嚴實實的。


    望著散落在地的衣服,宋瑾禾鼻子微微發酸。


    笙笙老公是不是生她的氣了。


    陽台隔音效果很好,陸言笙在和誰打電話她完全聽不見。


    在沙發上躺了數分鍾,高溫逐漸降下,她緩緩起身,拾起衣物進入浴室。


    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拒絕陸言笙。


    他會怎麽想?


    覺得她不夠愛他?


    覺得她是故意接近他上位?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胸口悶悶的。


    站在盥洗池前,鏡子裏的自己脖子一片狼藉,足以可見陸言笙對她的忍耐到了臨界點。


    可她卻又一次推開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臉上還有妝,便打開鏡子找卸妝水。


    打開的瞬間卻定住了,久久無法動彈。


    除了卸妝以外,陸言笙是基本不護膚的,所以她把東西搬迴宋家後,鏡子後麵就隻剩下卸妝水和他慣用的卸妝棉。


    可此刻卻滿滿當當的,全是她日常護膚的品牌,無一錯漏。


    就連化妝棉也特意換成了她平日用的小眾品牌,再看沐浴露等,也統統置辦了一整套新的、她慣用的品牌。


    所以她收拾東西迴宋家時,他一直在旁邊是在記品牌,然後重新替她置辦了一套,好讓她不管住哪都方便?


    這個陸言笙啊……


    胸口堵得更為厲害了,她腦子一熱,直接衝出客廳。


    陸言笙剛聊完電話進來,撞見她衝出來的那刻快步迎上,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橫著走挪到浴室門口。


    話中帶了責備,“你怎麽還沒把衣服穿上?”


    見她不在客廳,以為她去洗澡了,他就把窗簾都拉開了。


    誰曾想她就這樣赤條條地跑出來?


    宋瑾禾踮起腳,笨拙地親吻著他,“笙笙老公,我現在準備好了。”


    她覺得她可以了。


    陸言笙無奈歎了口氣,推開她,“瑾禾,別鬧。”


    這種事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在陽台上吹了會風,他已然冷靜大半。


    他知道她在浴室裏看見了那些東西,才會一時感動衝出來想要把自己交給他,但這並不是最好的時候。


    他不想她後悔現在的衝動。


    他想要的,是情到濃時的順理成章,而非因為他對她的好。


    “笙笙老公……”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乖,你不是要洗澡嗎?我去給你拿衣服。”


    說著便將她轉了過去,推進浴室。


    再抱下去,他怕他又克製不住了。


    宋瑾禾低垂著腦袋站在花灑下,任由溫水從臉頰流過。


    笙笙老公好像真的生氣了。


    期間陸言笙進過來,叮囑了她一句別洗太久容易暈就出去了。


    良久,她關掉花灑,抬眼一看,就連睡衣和貼身衣物都是她常用的品牌,甚至……尺寸買得相當精準。


    畢竟有過那麽多次肌膚之親了。


    頹然蹲在地上,宋瑾禾抱著雙臂發呆。


    剛才是一時上頭才會提出再試一次,可現在冷靜下來,白簡兮的話仍無可避免地迴響。


    怎麽辦……


    這個心結一天不解開,她一天都無法和陸言笙更進一步。


    陸言笙如果是個正常的男人,長久這樣下去會忍不了吧。


    怎麽辦?


    迴房時陸言笙已經睡下了,她輕輕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人剛躺下,腰間就多了一條胳膊。


    她震了下,“笙笙老公?”


    陸言笙卻沒迴應,身後傳來輕微的鼾聲。


    他睡著了,摟她是本能反應。


    即便睡著了也想要抱她。


    宋瑾禾眼神暗了暗,轉過來與他相擁。


    “晚安。”


    ——


    隔天睜眼枕邊仍舊冰涼,陸言笙一早就離開了。


    他很忙。


    床頭櫃前是他替她準備的出行衣物,還壓著一張紙條:記得不要露出脖子。


    宋瑾禾將紙條揉成團,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拋物線。


    他還好意思提醒她!


    大字型躺在床上,不想動。


    她依稀記得,睡得正香的時候陸言笙好像親了她好幾次,癢得她醒了會。


    應該是那時候就出門了吧。


    不由歎了口氣。


    以前她有大把的時間追著陸言笙滿世界跑,現在成了公眾人物了,倒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她忽然有點懷念那段時光,默默守護陸言笙的日子也很美好,很滿足。


    拿出手機修圖,然後把陸言笙昨晚參加派對的照片放上站姐號,但這次陸言笙並沒有私聊她,看得出是真的很忙了。


    哎……好無聊。


    手機丟在一側,打算睡個迴籠覺的。


    結果它卻震動起來。


    手在床上摸了摸,也不看是誰打來的直接就接聽,“喂。”


    “瑾禾,我剛剛從焦晏夏那兒迴來,合同沒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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