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糾纏在黏熱的空氣中,傅慎之吻得很兇,先是誘哄一般舔舐她的唇瓣,循循善誘地引導左柚放鬆了戒備。然後化身兇猛的肉食動物,撬開牙關,攻城略地,糾纏著她的舌頭細細咂摸滋味。


    空氣都帶上了醉人的微醺,左柚被傅慎之渡了滿嘴的酒氣,辛辣,嗆得她眼角全是淚花。


    這是她第一次嚐酒,也是她第一次親人。


    傅慎之的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把她拘束在方寸之地吻她,吻得她雙腿發軟,大腦暈暈乎乎,將近窒息的時候,傅慎之才鬆開了她。


    男人盡力壓製的喘息聲就在耳側,傅慎之唿出的氣息灼熱,把左柚耳根子一處的皮膚燙得通紅。


    左柚大腦“咣當”一下死了機,直到傅慎之鬆開她的手腕,左柚的意識才慢慢迴籠。


    左柚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傅慎之一雙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沒有說認識,也沒有說不認識。


    左柚崩潰了:“我他媽不是林采薇!”


    提及林采薇這個名字,傅慎之眉毛皺了皺,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傅慎之一開口,灼熱的氣息噴灑了左柚一臉,左柚這才發現她和傅慎之的姿勢異常曖昧!


    傅慎之壓在她身上,整個人都籠罩住了她。


    左柚這下直接坐不住了,伸手去推傅慎之:“你你你,你先起來……”


    傅慎之被她推開了,表情很受傷。他很緩慢地站直了身體,像是一隻收斂了爪牙做錯事的委屈大狗狗,和左柚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


    然後,大反派自己拿腿勾了勾椅子,緊挨著左柚坐了下來。


    左柚有些無語,她嘴唇被吻得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識地拿手碰了碰,立刻疼得咧嘴,“嘶”了一聲。


    娘的!這可是她的初吻。


    還有,這個大反派能不能不要坐著離她這麽近,不要一直盯著她看啊!!


    左柚感覺自己心裏一團亂麻,半是羞,半是惱,五味陳雜。


    “我錯了。”大反派反而率先開口了。


    他眼尾染了一抹紅,看上去更像妖精了:“你打我吧。”


    傅慎之乖得異常,連坐姿都老實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一看就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左柚看見傅慎之這幅“任君拿捏”的模樣,心中的羞惱無處發泄,仿佛狠狠一拳打在了軟趴趴的棉花上。


    平心而論,她不應該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


    左柚畢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一個吻而已,親上去也不掉身上兩塊肉,大不了當作被狗啃了一口。


    再說,以傅慎之的姿色,這吻怎麽看都不算太吃虧。


    可是左柚就是不舒服,不是因為無緣無故被人奪走了初吻,而是因為傅慎之眼中的感情太過灼熱。


    傅慎之親她的時候,眸底的深情仿若是海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深情、悲哀,這種無法宣之於口的喜歡太過沉重了,把人壓得喘不過氣。


    左柚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覺得傅慎之眼中流露的喜歡是針對她。


    大反派應該是喝醉了,醉眼朦朧中把她當成另一個人了……


    想到這,左柚就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傅慎之把她當成誰了,應該是他的愛人吧?


    雖然原著中沒寫過傅慎之有喜歡的人,可是傅慎之剛才看向她的眼神,眼中是讓人無法忽視的情深不壽。


    左柚幾乎立刻就可以篤定,傅慎之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


    左柚一顆跳動的心突然好像被人憑空澆了一盆冷水,涼了半截。


    左柚試圖和醉鬼講道理,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這是幾?”


    傅慎之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謹慎地答道:“二。”


    左柚無語片刻,收起手指又問道:“你是誰。”


    “傅慎之。”


    很好,左柚點點頭,又指指自己:“我是誰?”


    傅慎之這下不說話了,緊緊地閉著嘴,隻睜著一雙漂亮瀲灩的眼睛看著左柚。


    半響,左柚放棄了:“你喝醉了,把手機給我,我打電話叫人來接你。”


    傅慎之好奇地看著左柚攤開的手掌,歪頭想了想,把自己的右手搭了上去。


    傅慎之的手冰涼沁骨,他很自然地合上了手,與左柚十指相扣。


    左柚:……大反派這是喝醉了,還是喝傻了?


    不過說實話,傅慎之這幅模樣乖得不像話,像一隻漂亮又乖巧的白毛狐狸。


    左柚不吃他這套美人計,鐵麵無私地想把手抽出來。


    似乎感受到她抗拒的動作,狐狸美人握她手握得更緊了,看向她的目光可憐巴巴中帶著哀求。


    似乎左柚再動一下,他就要泫然欲泣了。


    大反派恃美揚威,理直氣壯。左柚憤怒地與他對視半響,最終拜倒在傅慎之因為醉酒而顯得過於妖豔的麵龐中,放任他握著自己的手。


    等你酒醒有你後悔的!


    左柚一隻手被傅慎之緊緊握著,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去摸傅慎之的褲子口袋。


    傅慎之喝醉酒後就異常的乖,放任左柚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一點反抗都沒有,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眼中是一閃而過的精光,快到讓人根本無法捕捉。


    左柚得償所願,終於摸到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磚塊。她把手機掏出來,直接對準傅慎之的臉進行人臉識別開鎖,傅慎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叮,鎖開了。


    左柚這才送了口氣,連忙在聯係人中找到胥子升的電話,撥了過去。


    鈴聲過後,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溫吞的男聲:“先先生……”


    左柚直接了當:“你家老板喝醉了,趕緊開車來接他,地址是我微信發你。”


    胥子升:“胡胡說,先先生是千杯不不不……”


    還沒不出個所以然了,胥子升就“哎呀”了一聲,愕然道:“慕慕川,你幹幹嘛踢我。“


    那邊的慕川似乎很無語,把手機接了過去:“喂,是左小姐嗎?好,我一會開車過去,先生那邊還多麻煩你。”


    不知道為什麽,左柚總覺得慕川最後一句話頗為意味深長。


    剛掛斷電話,傅慎之就冷不丁地開口了。


    “我好想你。”傅慎之輕輕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左柚不跟醉鬼一般見識,哄道:“好好好,你喝醉了,把我認錯了,等你酒醒了再說。”


    說這話的時候,左柚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就看見傅慎之很認真地低頭把她看了一遍,又道:“我好想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


    這尼瑪還沒玩了!


    胥子升和慕川怎麽還不來?!


    煎熬了好一陣子,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這兩尊大神盼來了。


    兩人看著喝醉酒的傅慎之,對視一眼,皆神情複雜。


    慕川率先反應過來,要去架傅慎之,傅慎之卻不肯,依舊緊緊握著左柚的手不肯放。


    像是落水的人死死握住漂來的一截浮木。


    到最後三人好不容易把傅慎之送到車中,傅慎之握著左柚的手卻始終不肯撒。


    傅慎之握她握得太緊了,像是怕一閉眼她就會跑掉一樣。


    胥子升開車,慕川坐在副駕駛,兩人先把左柚送到了學校。


    左柚下車的時候,哄了好久,總算哄得傅慎之鬆開了緊握著她的手。


    傅慎之冰涼的右手沾上了左柚的體溫,也變得有些溫熱。


    臨行前,男人把車窗搖下,一張俊美的臉龐探了出來:“我怕你會消失……”


    左柚算是怕了他了,連忙給大反派順毛:“我不會消失,我發誓,好了你乖乖迴家睡覺,等著醒酒。”


    大反派乞求道:“可以親親我嗎?”


    左柚:……


    背後就是學校大門,這可不能由著這個斯文敗類的意了!


    左柚連忙給大反派畫了一張大餅:“下次吧,下次一定。”


    傅慎之點了點頭,左柚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連忙拔腿就跑,喝醉了的大反派也太可怕,太纏人了!


    身後,傅慎之黑眸微眯,一直緊緊地盯著少女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央。


    方才冷冷開口:“開車。”


    聲音如鋒,眼底冰冷,哪裏還有一點醉酒的模樣。


    車緩緩地啟動,在彩燈閃爍的夜幕中穿梭。副駕的慕川透過後視鏡仔細端詳傅慎之的神色,小心地開口問道。


    “先生,您確定左柚小姐就是您要找的人嗎?”


    傅慎之閉了閉眼睛:“是她。”


    他給學生們出的那份創新卷,二十五道選擇題中隻有三道沒給他的小月亮講過,而左柚錯的就是那三道題。


    左柚有在試卷旁邊演算公式的習慣,傅慎之隻掃一眼就能看出,左柚做題的思路,和他給小月亮講過的思路一模一樣。


    這並不是標準答案的思路,而是他自己另辟蹊徑尋求的簡便辦法。


    再者,從左柚的點菜口味,他要是再發現不了小月亮究竟是誰?就太不應該了。


    慕川又問:“那先生不打算告訴左柚小姐嗎?”


    “現在還不。”傅慎之把車窗又拉開了一些,夜晚的涼風灌進車廂,吹得他清醒了不少:“傅家的事情還沒完,不能讓她牽扯進來。”


    “我要是贏了,我自會給她我能給的最好的。”


    “我要是輸了,你們兩個就把我名下的財產轉移到她名下,就說是她之前投資入股分的紅,不必告訴她我是誰。”


    傅慎之聲音很平淡:“我怕她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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