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還未散盡夏末的餘熱,偶爾也聽聞幾聲躁動的蟬鳴。一陣溫熱的風撲向臉頰,卷著湖邊草地上剛修剪過的青草香,倒有幾分閑適。餘清歡坐在教室裏的南窗旁,看到清早還不曾灼熱的陽光灑在書本的紙頁上,有些恍惚。


    此刻本該是在學校的禮堂裏,煩躁地等待冗長的開學典禮結束,再早早地去領了新書。但事實不是這樣,由於兩位學生會會長此刻還在別的學校進行暑期學習交流,竟也沒有人記住來布置會場、印發文件通知等等,就連新書也還在運來的路上。


    餘清歡不喜歡這樣亂糟糟的,好在她作為學生會風紀部部長也無需去管這些事情,倒也落了個清閑。但她此刻仍然是不太安寧,過一會兒大課間時要去送些東西,她不太喜歡有事情摞在眼前要做。


    片刻之後,下課鈴聲打斷了餘清歡亂亂的思緒,她提起先前放在桌角邊的紙袋,起身。


    “去哪裏?”同桌的溫煦放下手中的書,抬頭問道。


    “送點東西。”餘清歡指了指手中的紙袋,解釋道。


    溫煦沒再過問,隻是蹙了蹙眉,又繼續看起了手中的書。


    餘清歡邁出了教室,步伐也不見急促,許是坐久了,想出來走走。文理科的學苑之間雖然沒有迴廊相連,卻也隻是隔了一條小徑,並不遠。餘清歡站在陌生的教室門外,糾結著不知該如何,又覺得自己此行有些唐突,不由得懊惱起來。


    “部長早!”人們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餘清歡此刻信了。一個身影急匆匆地從教室裏跑出來,還不忘記打招唿。


    餘清歡認出了那是自己部下的某個成員,有些欣喜,卻不表現在臉上,隻是淡淡地迴道:“早!”


    “部長這是要……”那個男生頓了頓,看著餘清歡嚴肅的麵孔,心裏一陣發怵,又繼續道,“整頓風紀嗎?”


    “送點東西。”餘清歡沒有理會整頓風紀這一說法,直截了當地道明了來意。


    “那給您找哪位?”男生顯然是鬆了口氣,注意力開始轉移到餘清歡手中的紙袋上。


    “不找了,你把這個拿給江淮夏。”餘清歡將袋子交到男生手中。她本來也沒想要見這位風雲人物,送東西純屬順道。


    “好的好的,部長那您沒什麽事了?我送送您?”那個男生接過紙袋,硬是壓製住心中的好奇,客套起來。


    “不必,謝謝,”餘清歡拒絕了男生的好意,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現在又是課間,風紀鬆點倒無所謂,隻是以後該抓的還是要抓一抓的。”


    “明白了,部長。那部長再見!”男生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餘清歡也沒逗留,直接就離開了。


    那個男生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確定餘清歡走遠了,才迅速進入了教室,將紙袋拿給了江淮夏:“部長叫我把這個拿給你。”


    此話一出,教室裏又轟動了,剛剛餘清歡站在門外的時候,倒是沒有人出聲,畢竟風紀部部長的氣場在那裏。而現在就不一樣了,盡管江淮夏是文娛部部長,但是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況且又有八卦可以看,何樂而不為呢?


    “江淮夏,快打開看看!”人群把江淮夏團團圍住,不知道是誰激動地提議。


    相比之下,江淮夏倒是淡定得多了,雖然他自己也很好奇,卻不急不躁的。不過,他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紙袋中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他自己的一套校服。


    “天呐,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快如實招來,你和餘清歡是什麽關係,這連校服都幫你洗上了。”人群中的誰八卦道。


    “校友罷了,不很熟。”江淮夏也不惱,不鹹不淡地解釋道。


    “誰信啊!你太不夠意思了,都這樣了還遮遮掩掩的。”又是一陣哄鬧。


    “我倒是管不住你們信不信,不過我說了實話。”江淮夏不肯承認有些什麽,片刻之後人群也就散了。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消息,卻也沒有人對江淮夏生出什麽不滿。


    待人群散盡之後,後桌的顧呈瑞悄悄地喊過江淮夏,小聲問道:“淮夏,你怎麽認識了餘清歡?”


    “其實連校友都算不上,壓根不認識。我也隻是知道這個人罷了,和你們一樣。”江淮夏側過身解釋道。


    “這就是你不對了,在這所學校裏,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不知道餘清歡的人。淮夏,你這是成心在敷衍我。”顧呈瑞有些不快。


    “這有什麽好遮掩的,我又何必瞞著你?”


    “這倒也是,”顧呈瑞眯起眼睛盯了他一會兒,繼而補充道,“我還是迴頭問默鳴去吧!”


    江淮夏笑了笑,沒說什麽。那便隨他去問吧,反正真沒什麽。


    “你說會不會是人家姑娘看上你了,這是在示好?”顧呈瑞又突然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江淮夏被這一說弄得十分無奈,分明是素不相識的兩人,腦洞的力量還真是可怕。


    “保不準就被我說中了,下次見麵問問好了。”


    “你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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