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穆殷有多麽可怕。


    紀塵,「……」


    紀塵扭頭狐疑的看著穆殷,她沒骨頭一樣歪靠在靠枕上,無害的眨巴兩下眼睛,將瓜子米遞過來,「嚐嚐?」


    不知道為什麽,紀塵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頂尖的獵手通常都會把自己偽裝成無害的獵物進行狩獵。


    穆殷眉眼彎彎的看著紀塵,「欽欽怕了嗎?」


    紀塵心頭微動,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猶豫了一下,遲疑的說,「不怕。」


    他眼睫煽動落下,接過她手裏的瓜子米遞到嘴裏,「我膽子大。」


    「膽子大……」穆殷嘖了一聲,眼波流轉,將這三個字放在嘴裏細細的品,隨後沒什麽耐心的看向阿七。


    「別剝了,」穆殷將盛著瓜子米的小盤端過來,「去找阿六玩。」


    阿七終於得了自由,眼睛晶亮,麻溜的提著衣服從馬車裏鑽出去。


    車門重新被關上,裏頭隻剩下紀塵跟穆殷兩個人。


    紀塵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看著旁邊逐漸湊近的穆殷,紀塵後背緊貼車壁直到無路可退。像個被惡霸逼迫的良家公子。


    穆殷將他抵在馬車跟自己之間,眉眼帶笑的問他,「阿七不在,欽欽不妨仔細同我說說,你膽子有多大呢?」


    要是現在推開她算不算吃了熊心豹子膽?


    紀塵根本不怕她,眼裏露出笑意,「我打雷天都是自己睡,晚上也敢走夜路,甚至獨自深入敵營。」


    穆殷手搭在他腰側,俯身湊到紀塵耳邊問,「那在車裏做,敢不敢吶?」


    路途漫長遙遠,光吃瓜子頗為無趣,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紀塵,「……」


    這個倒是真不敢。


    紀塵怕穆殷硬來,連忙一手握住她貼在自己腰側的手腕,一手抵著她肩膀,「其實,膽子還沒這麽大。」


    他慫了。


    畢竟外頭人多。


    穆殷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額頭抵在紀塵肩膀上,「欽欽啊,你怎麽越發可愛了呢。」


    原來是嚇唬他的。


    紀塵剛要鬆口氣,忽然眼睛睜圓唿吸發緊,喉結緩慢的上下滾動,聲音難耐的叫了句,「穆殷。」


    她咬著他的耳垂,上下牙齒輕緩摩挲,聲線低低啞啞,含糊著說,「越可愛,就越想做。」


    紀塵麵子薄放不開,在馬車裏做的時候肯定渾身緊繃竭力忍著,額頭鼻尖帶著薄汗,顴骨眼尾染上緋紅,唿吸顫的不像話,卻隻能輕輕的咬唇忍著。


    穆殷覺得這樣的欽欽太誘人了。


    她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意隨心動的將他壓在軟榻上,聲音撩人,故意說,「你要是叫出來,我就輕點。」


    紀塵瞪她,想抵抗,可兩人若是真交起手來,鬧出來的動靜絕對比做還大。


    「若是馬車動彈不停,欽欽可就徹底解釋不清了。」穆殷像是看出紀塵的想法,成功捏住他的七寸,逼的他不敢亂動。


    這事不是能不能解釋清楚的事兒,而是紀塵根本不能開口解釋。


    難道他要挨個問將士們,「你看見車廂動了嗎?別亂想,其實我是在跟穆殷切磋功夫。」


    別人信他才怪!


    越說越像欲蓋彌彰。


    光想想那種場麵,紀塵就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做也行,」紀塵硬著頭皮妥協了,隻不過在徹底放飛自我前不甚堅定的提出底線,「但隻能做一次。」


    穆殷答應的極好,「都聽欽欽的。」


    可等真做起來,卻是一次接著一次,毫無節製。


    穆殷那輛寬敞舒適的馬車簡直成了兩人的銷魂窟,紀塵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死活不願意再進去,寧願騎馬都不坐車。


    他騎在馬上,穆殷撩起車簾看他,紀塵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跟她對視。


    她們從出發到現在才短短六七天的時間,副將隔著幾日沒見到紀塵,猛的瞧見他還問,「將軍您是不是舟車勞頓太辛苦了,感覺都瘦了不少。」


    紀塵含糊其辭的敷衍兩句,沒敢多說。反正從那起,他就打算騎馬迴京。


    穆殷也沒逼他,隻是笑容曖昧,拉長音調喚,「欽欽啊。」


    紀塵頭皮發麻雙腿酸軟,根本不能聽她用這個腔調跟自己說話。他握緊韁繩掙紮了半天,到底還是心軟了,「兩天。」


    歇兩天。


    見穆殷眉眼彎彎的落下車簾,紀塵鬆了口氣。虧得他常年行軍打仗體力好,但凡換個深閨中的男子,第二天都挨不過去。


    紀塵恍恍惚惚的想,這麽看來,他跟穆殷果真是從小到大都很般配啊。


    她們一行人馬就這麽慢慢悠悠的往京城趕,期間朝廷派人來過數趟,皆是質問穆殷未經傳召私自帶兵迴京是不是想造.反?


    甚至還像模像樣的擬了個聖旨蓋上大印,命令穆殷立即返迴邊疆。


    「假的,」穆殷懶洋洋的說,「應該是貴君跟老五的手筆。」


    京中如今分成三派,一派是皇上的人,一派是貴君跟老五的人,一派是老大的人。


    現在穆殷迴京,不管她怎麽選擇,都會將這三派勉強維持的微妙平衡打破。


    「母皇應該病的挺重。」穆殷撩開車簾眺望京都方向,「她但凡還清醒著,也不會讓這些魑魅魍魎出來作祟。」


    穆殷迴京的路上夜晚都是歇在驛站,就這光是來暗殺她的刺客都來了無數波,驚的紀塵數日不敢沉睡,生怕有人越過他傷著穆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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