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督軍臉色不濟。


    “是不是老爺得罪了什麽人,所以想害老爺?”宮夫人麵色比宮督軍還要蒼白。


    一想到有人故意害自己丈夫,差點命都要沒了,宮夫人心中愈發害怕。


    宮欣愉握住了母親的手,給予她安慰。


    “想害我的人太多了。”宮督軍冷聲道,“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目標,就讓人把這個列車員抓來審訊一番便知道了!”


    他說著朝外喊道:“阿柱!”


    外麵守門的人走進來,他身材高大,但看上去是個老實人,進來之後,他也沉默寡言的站在這裏。


    宮欣愉偏頭,小聲對阮惜時道:“這個阿柱是阿爹的心腹,別看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下手可狠了,我親眼見過他宰一頭豬,眼睛都沒眨一下,手起刀落,頭就落地了。”


    她說這話還抖了一下。


    阮惜時不易察覺的彎了彎唇。


    聽她的口氣,殺一頭豬就跟殺個人似的,把她嚇成這樣。


    畢竟還是養在深閨裏的小姑娘,覺得殺豬見血已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在戰場上,殺人就比殺豬還要輕易,隨便一把長刀揮下去,幾顆人頭就在地上咕嚕嚕的滾。


    阮惜時看著阿柱。


    這樣的人,應該就叫人狠話不多吧。


    這令她想到了傅雲霆身邊的瘋子,也是一個殺人眼睛都不眨的家夥,但是那人的瘋是在表麵上的,這種人的瘋,則是在骨子裏的。


    宮督軍能鎮住這樣的人,可見手段也不一般。隻是宮督軍性格淳厚,否則也不會屢屢被暗算。


    以前阮惜時更欣賞宮督軍這樣性格的人,但重活一世,見識更多,阮惜時才發現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上,還是將自己包裝的無堅不摧的人更有出路。


    若上一世傅雲霆不是遇到她的話,大概也會所向披靡。


    阮惜時心中不由湧起一陣酸澀,但又見宮督軍此刻能坐在這裏說話,又有幾分安慰。


    不論如何,她也算是改變了上一世宮督軍在黎城死亡的結局了。


    一切一定會朝好的方向發展的。


    阮惜時讓自己往樂觀的方向想。


    “發什麽愣呢?”宮欣愉見她突然出神,小聲問道,“跟你說話都不理我。”


    阮惜時才迴神,看向她:“你說什麽了?”


    “我說還好你身邊的人沒那麽可怕。”宮欣愉道。


    “我身邊的人?”阮惜時微怔,“你說,雲霆嗎?”


    “誰說他啊!”曾幾何時還對傅雲霆讚不絕口的宮欣愉冷嗬一聲,“他已經夠可怕了,也就你看得上他!”


    她完全了自己,幾年前自己還曾揚言看上了傅雲霆。


    阮惜時:“……那你說的誰?”


    “我說的是——”


    宮欣愉話說一半,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麽,驀的住了嘴,臉上竟是飄出幾朵紅雲。


    阮惜時看著她臉上可疑的紅暈,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正疑惑間,就聽宮督軍又對阿柱道:“去把人抓來,問清楚。”


    他把列車員的事跟阿柱說了。


    阿柱是一直跟著他的,自然知道蘑菇粉的事情,聽到後二話不說便低頭應了句是,立刻轉身離開了。


    阿柱離開後,宮督軍才緩了口氣。


    畢竟剛醒,一下子說那麽多話,還是有些疲累的。


    宮夫人見狀趕緊上前,抽去了後麵的一個枕頭,將他扶的更矮了些,靠的更舒服:“你別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該休息休息。”


    “我沒事。”宮督軍道,又看向她,“我想去看看母親。”


    “不是和你說了,母親沒事。”宮夫人道,轉頭看了阮惜時一眼,“惜時已經治好了母親,她隻是現在身體還有點虛弱,所以沒法過來看你,等你緩兩天好點了,我再扶你去看母親。”


    阮惜時讀懂了宮夫人的眼神,也輕輕點頭道:“宮老夫人現在確實沒事。”


    宮督軍聽到阮惜時這話,才神色微緩,但還是道:“就算沒事,我也想去看看母親,你知道的,我隻有親眼看到才能安心養病。”


    他握著夫人的手,對他說。


    宮督軍看上去是個溫和的人,但其實骨子裏是很倔的,從宮欣愉的身上就可見一斑。


    他嗓音低啞道:“從我那天接到電報開始,我心裏就一直放心不下,若是看不到母親平安,我如何能好好養病?”


    宮夫人看著宮督軍疲憊的眉眼,美目中波光流轉,好一會才低低歎了口氣,轉頭問阮惜時道:“他現在可能下床走動?”


    “隻一會沒什麽問題。”阮惜時說。


    宮夫人嗯了一聲,轉頭對宮欣愉道:“去把外麵的仆人叫來吧,讓他們將督軍扶到你祖母房間去。”


    “好。”宮欣愉急忙轉身去了,沒一會便帶來了幾個仆人。


    仆人扶起宮督軍。


    宮督軍腳一接觸到地,眉頭就皺了起來,額頭冒出了細汗。


    看來是扯動了傷口。


    宮夫人看見他這樣,嘴巴動了動,似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阮惜時走上前,從小包裏掏出了一枚銀針,對宮夫人說:“麻煩將他的衣擺卷起來一下。”


    宮夫人趕緊卷起衣擺,露出了宮督軍的傷口。


    阮惜時沒有停頓,銀針精準的落下,剛一入體,宮督軍便感覺傷口附近一麻,剛才還疼痛的傷口現在減輕了大半。


    宮督軍看著她:“多謝。”


    “您去吧。”阮惜時說著將銀針收好,讓開了路,看著仆人們扶著宮督軍出了房間。


    阮惜時跟在最後麵。


    宮督軍慢慢走到宮老夫人房間門口,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挺了挺背,又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才又邁開了腳步。


    阮惜時剛才那一針,起到了一些麻醉的效果,現在宮督軍的傷口已經沒有那麽疼了。


    他看起來走的還算穩當。


    他輕輕推開門,聞到撲麵而來的藥味頓了頓,才又走進去:“姆媽。”


    宮老夫人正坐在床上,不知道繡些什麽,聽到聲音抬起頭。


    見到是清醒過來的兒子,她的手驀的一停,然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你醒了?”


    “姆媽身體如何?”宮督軍走上前,在床邊坐下說。


    “好多了。”宮老夫人笑著道,拍了拍他的手,“倒是你,你這身子還沒好,怎麽就下床了?”


    “我擔心您。”宮督軍低聲道。往日連打仗受傷都不曾露出半點脆弱的大男人,此刻竟是紅了眼,“是兒子不孝,沒有在姆媽身邊侍候。”


    “傻孩子。”


    宮老夫人搖搖頭:“我沒事,隻要你好好的,我也就能安心了。”


    她說著又抬頭看向剛走進來的阮惜時,渾濁的眼底好像藏著一縷光。


    “惜時丫頭,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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